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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迴道人挑事的這天晚上,月明星稀。天成獨自一人去道觀外的小河裏挑水。天成這麽晚去挑水,並非犯了錯而被師父處罰,而是他每天的功課之一。/p


    若在平常,天成不得師父號令,擅自出招,肯定地要受重罰的。迴天觀雖然觀小,止一位師父四個弟子,但觀規極嚴,如天成這天所為,那可是大錯。但奇怪的是,迴到觀裏,師父竟然對白天的事一字不提。如平常一樣,大家該做功課的做功課,輪到做飯的自去做飯。而師父也迴到中舍打座。/p


    這讓天成更是忐忑不安,幾欲推門而入,向師父認錯,請師父處罰,但都被師兄們勸住了。/p


    “師父沒有罰你,或許是其時我們都站在師父身後,師父他老人家沒有看到。若是平常之錯,如師父所說同,認錯方能自是好事,但如此大錯,隻怕……隻怕……”三師兄沒說出隻怕什麽,但天成從三師兄極為不安的神色中,猜出三師兄說的隻怕,是將其攆出迴天觀,更是嚇得抖鏻殼戰。/p


    “三師弟,不要說師父他老人家就站在我們前麵,就是師父不在身旁,小師弟出招,就得運氣動息,師父豈有不知之理。”二師兄說到這裏,大師兄,三師兄都點了點頭。/p


    江湖傳言,迴天觀有一門功夫,名為“散魂”功。但若吃下迴天觀的“散魂”丸後,中了迴天觀的“散魂”掌,即刻魂飛魄散。這個傳言其實並非空穴來風。隻不過,江湖上人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更不知其三其四……/p


    迴天觀的功夫,在外人看來,其實非常好看。如天成使出“牧童遙指”一招,無論動作還是形態,都形似神若。但在江湖上這般作態,卻難免被冠以“花拳繡腿”。/p


    但外人不知的是,迴天觀的內功心法,不但和所有江湖門派都不相同,甚至是反其道而行之。大凡天下內功心法,都講究氣,氣貫經脈,通穴入膻,沉於丹田。/p


    但迴天觀的卻正好反過來,不是積氣入膻,而是化氣為息。/p


    常言道,氣息相通。氣可沉為息,息可化為氣。但息非氣也,更非功也。氣分陰陽,功分表裏。而息不分陰陽,更無表裏。天地有息,江河有息。天有息而雲動,地有息而風起,河有息而波浪,人有息而脈動。/p


    一息尚存,氣不絕也。/p


    息生意念,而意念相通,因此,迴天觀弟子若運氣動息,餘者皆能感知,正所謂心領神會是也。江湖上人所謂“散魂”,其實是迴天觀息通意念,師兄弟間相互感應,和“散魂”什麽的一個銅板的關係也沒有。/p


    因此,師父不在場時,除非性命悠關,迴天觀弟子也不得擅動武功。而師父在場之時,若無師父允許,迴天觀弟子也絕不可演示功夫。前者不用說了,學了一身的本事,性命悠關時不用,學來何用?而後者,因為師父在場,可以意念傳達師父之意。師父氣息強大,足可控製你的意念。/p


    “師父不罰小師弟,或許正是因為此錯非同小可,若罰,恐怕正如三師弟所……所擔心的那樣,但師父又極其疼愛小師弟,因此之下,師父他老人家難以決斷。”看到幾位師弟惶惶不知所措,因此大師兄這樣說道。/p


    “是了是了,大師兄說的有理。”/p


    “既然師父難以決斷,那裝做不知道小師弟出招也未可知。那我們該幹什麽還幹什麽吧。”二師兄接著大師兄的話道,“師父裝,我們更要裝。”/p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三師兄又道,“如果師父果然要罰小師弟出觀,那我們三人就跪上十天半月,好歹也要求師父留下小師弟來。”三師兄對天成最好。如果說師父是極其疼愛天成,那三師兄就簡直可用命來疼愛天成了。/p


    “既然師父尚未決斷,那就等師父決斷下來再說吧。”大師兄接著交待天成道,“天成,裝這個樣你最是難裝,但難裝你也得裝。千萬千萬不得再犯一丁點兒規矩。去挑水吧。”/p


    小河在山腳下,離道觀有百十丈遠。每挑一擔,天成都要從河底撈一個小石子。這並非天成年少貪玩,而是用來記數的。他每天晚上要挑十五擔水,差不多得兩柱香的功夫。挑這麽多水到觀裏何用?以後再說。/p


    山青自然水秀,小河清澈見底,能見到鋪在河底的卵石,大大小小,有青有白,間或還有紅有黃。既然是為了記數,天成多隻揀小的,除非特別好看,則不論大小。/p


    離岸近的小石頭撿得差不多了,天成得挑著水桶走到水裏。圓溜溜的卵石蹭著腳板,很好玩兒。/p


    挑到最後一擔的時候,天成隱約看到水底有一顆一珠子,如扇珠那麽大,竟爾在水底閃動微光。正彎下腰伸手去撈,卻猛可聽到一陣水響,接著傳來幾聲唿救。/p


    “救命――”/p


    “救命――”/p


    天成直起身來,遠遠看到一個黑影沿河岸疾跑而來。顯是被追得急了,又可能已經受傷,這人跑得跌跌撞撞,也不顧水裏還是地麵,高一腳矮一腳向天成跑來。/p


    天成大驚,這地方雖然偏遠,但民風極為淳樸,附近村民安分和睦,平時就連吵架也很少遇到,更不用說誰要誰的命。黑影來得近了,天成再一天,這人身著長袍,可見並非本地村民。這人跑得並不慢,再一轉眼,已經來到天成麵前。/p


    “撲通”一聲,這人竟然給天成下跪,,一把抱住天成,嘴裏叫道:/p


    “道兄救我,道兄救我。”/p


    天成聽此人說話聲音耳熟,就著月光再一細看,“哈”,此人可不就是天迴道人嗎?白天還在迴天觀院前耀武揚威,一劍就輕而易舉斷了觀門上的名匾,此時卻抱著天成的哭著喊著要天成救命。有沒有搞錯?/p


    再看,這天迴道人方巾掉了不說,頭上發髻也散了,身上道袍被割破了好幾處,因而整個人披頭散發,十分狼狽。/p


    “道兄?救你?”這也太唐突了不是?雖然道門中人平常都以道兄稱謂,但那是平輩之間啊。可這天迴道人三十年前即受道號,和天成可不能算是平輩的吧。/p


    “我師父和貴觀訖止道長同輩,因此,我和道兄既是平輩。”/p


    “噢――”天成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卻又搖頭,“你師父誰呀?我認識嗎?”/p


    “這個――你自然不認識,可是你家師父卻是認識的。”/p


    “不對,既然你師父認識我師父,那幹嘛你卻來挑我家的觀匾,是你師父讓你來的嗎?”/p


    “天成道兄,這個說來話長,道兄權且先救我一命,來日貧道各備青黃一疋,親自到迴天觀向訖止道長請罪。”/p


    “救你一命?青黃細布各一疋?你說的呀?”/p


    “是是,貧道說的。”/p


    “哦呀!你的命很值錢啊?你看看你看看,我的道袍補了又補。這還好的了,我師兄的道袍都都補不起來了。布都朽了。這買賣劃算得很哪。說,誰要你的命了?”/p


    “道兄請往那邊看,他,他,他來了。”天迴道人說著,渾身上下打起顫來,哆嗦著一隻手,往來路上一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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