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輸了。”不等對方衝過來,潘紅升已經輕輕搖搖頭:“現在你難道真的有心思戰鬥?”潘紅升直言不諱:“瞧瞧你身後的朋友和女人,看看他們的眼神!你覺得這樣死很很英勇嗎?一點價值都沒有!你或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而戰,這樣的戰鬥有意義嗎?”


    潘紅升的話就像是雷霆一般,讓馬賽隆瞬間臉色枯黃。


    是啊,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這樣的做法真的能挽救道場?挽救詹妮弗不受傷害?


    安傑爾真的會放過自己的師傅和詹妮弗嗎?


    自己死了,詹妮弗真的會善罷甘休嗎?


    或許她會氣急敗壞的去找安傑爾報仇,自己的這些親信弟兄,也會被對方一一算計,那個時候自己不在,他們將會更加無助……


    心砰砰的跳起來,他沒想到自己真的猶豫了!


    “按他說的做吧,他說的沒錯!搞不清自己為什麽而戰……真的毫無意義。”詹妮弗終於開口了,她身後的那些部下們也紛紛勸道:“馬賽隆大人!讓我們來執行命令!這樣您就不會被責怪,也不會陷入兩難的境地了!”


    他的一名部下大聲喝道:“把責任都推給我們,這樣安傑爾也沒什麽話說!您一直對我們這麽照顧,屢次把我們從地獄邊緣拉迴來!這是該我們報答你了!”


    說罷那些手下瞬間圍了上來,但是潘紅升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站住!”馬賽隆的吼聲,驚天動地!


    潘紅升微微有點驚訝:這家夥的內氣,居然這樣充裕!我看來又有些小看他了……


    “感謝你的提醒!你說的對!”馬賽隆一字一頓的瞅著他說道:“但你我之間必然會有一場較量,但今天不會。”


    “同意。”


    “後會有期。”


    “再見。”


    潘紅升看著對方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突然有些舍不得。


    這家夥這次迴去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迴來,看樣子在骷髏會混的不怎麽樣啊……


    就連他都能看得出來,對方處境的窘迫。


    對於骷髏會來說,這樣的陣容算是很寒酸的,他一開始以為敵人至少會有幾十個甚至更多,區區一個韓國分部都有十幾名高手,況且是代表整個歐洲的分會?


    對方排這種陣容來,肯定有別的意思。


    這些骷髏會的領導者,也是為了權利而各自勾心鬥角,鏟除異己。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鬥爭就有陰謀,國內是如此,國外亦是如此。


    潘紅升拜別馬賽隆等人,心裏總算是了卻一番心事。


    但道長所說的第三道劫卻讓他頭疼不已,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道長的話,戳中了他心裏最隱晦的部位。


    一個情字最難解……指的難道是?


    是自己對許舒的歉疚感嗎?


    說句實話,比起這些兇狠敵人的威脅,其實隱藏在自己內心的傷痛最難捱。


    許舒是他第一個產生遐想的女人,這種感覺所有的男人都會懂。


    很多男人第一個傾慕的對象都是自己的女老師,尤其是漂亮的女老師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曖昧的想法。


    但潘紅升對許舒的感情卻不是那麽懵懂青澀,他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早熟,都明白自己想要什麽,自己在幹什麽。


    許舒當時那難過的樣子,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開始細細的思索自己行為,若是自己當時能處理的更好一點,就不至於跟許岩石搞得那麽僵……


    其實他看的出來,許舒是舍不得自己的,這麽多年來許舒一直沒有再找人,這是為什麽他心裏清楚的很。


    自己虧欠這個女人很多很多,但是卻無法用自己的方式帶給對方幸福。


    想起當時許岩石說過的話,他不由的打了個寒戰。


    “除非我死了!或是你不認我這個父親,否則絕對不會同意你們的事情!”這句話就像是錐子一樣,狠狠紮在自己心上。


    許舒是個孝順的女兒,潘紅升知道對方就算對自己的感情在濃烈,也絕對不會舍棄父親來找自己。


    這件事成為一個死結,也成為潘紅升的一個心結。


    跟孫茜雯的出走相比,許舒的事情更加讓潘紅升心如刀割。


    不知道該怎樣麵對不知道該怎樣解決,這樣的狀態才最麻煩。


    潘紅升不明白自己的心事為什麽被對方猜透,當他不由自主的走到大廈天台時,隻見道長已經恭候多時了。


    “我知道你會來的。”對方手裏拿著一壺酒,咕咚咕咚的喝著,似乎那是涼開水。


    “你不是說了,有重要的事情要我幫我?到底是什麽大麻煩?”


    潘紅升有氣無力的樣子不像是剛剛挫敗敵人,反倒是像剛吃了敗仗。


    “年輕人不要這個樣子,被我說中了吧?就算是你打贏所有的人戰勝所有對手你永遠不會開心,你想要得到的東西其實不是這些,而你虧欠的東西,卻是一輩子都很難償還的!”道長的語氣陡然增強了一些,吐了一口痰:“情這東西,還是不要沾染!我活了這麽多年總算明白這個道理,可惜太晚了。”


    聽對方的口氣,似乎感觸良多。


    潘紅升幽幽的坐下來,道長的話讓他更加沮喪:一輩子都很難償還?


    確實,自己對許舒的傷害,對許岩石的傷害,這輩子都很難償還。


    曾經自己是許岩石最欣賞的人,最器重的人;自己也把自己當成是父親一般的人來敬重,但這一切都被自己的自以為是毀掉了。


    自己的觀念,為什麽要強加在別人身上?


    潘紅升深深歎口氣,卻看到道長把酒壺遞了過來:“喝幾口罷這個時候來幾口酒會讓自己好受的!”


    他毫不猶豫地接過了,剩下的半壺酒大口大口的消失在他唇邊,搞得道長連連嚷道:“哎!你別都喝了啊!這麽喝法,身子受得了嗎!這可是高度的竹葉青!”


    “很想知道一件事,道長!”潘紅升眼睛裏布滿血絲:“你是怎麽知道,我心裏想的什麽?為什麽說這是一道劫?”


    “我是過來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你心裏有事,像你那樣在街上胡亂轉悠在飯館一呆就是一天,誰看不出來?除了為女人,你會等誰?”道長淡淡一笑:“不要小看這些事情,他會從內心一點一點的消磨你的鬥誌,知道你整個人徹底垮掉!我過去就吃過這種虧,有時候心情沮喪到甚至希望別人殺了自己……”


    希望別人殺了自己?


    潘紅升愣了一下,對方所說的,不正是剛才自己絕望時想到的嗎?


    人最強大的敵人,永遠都是自己。


    隻有自己的心魔可以如影隨形,隻有自己的不足可以製約一生。


    “所以我想要你先解決好自己的事情,如果不排訴自己的內因,根本無從談什麽拯救蒼生!”道長歎口氣站了起來,隻見他在天台上點燃了一些紅蠟燭,這些蠟燭在地上擺成詭異的形狀,不知道幹什麽用的。


    “真是抱歉,道長……我似乎讓你失望了,全被你說中了。”潘紅升低下頭腮幫子鼓了鼓:“剛才看到自己的敵人,我甚至產生羨慕的感覺。他是那樣幸福,單純……”


    “這就是我說的,多情種子,自古命運多舛!”道長長歎一口氣:“廢話,你給我當年很像很像,隻不過我沒有你這樣的花花腸子,我到了最後隻喜歡一個人……”


    “誰?”潘紅升苦笑一聲:“胡阿姨?”


    “我才不喜歡那個老女人呢!我喜歡的……當然是那個飯館老板娘!”道長臉色有些不自然,潘紅升看的出來對方的言不由衷。


    有時候男人比女人還喜歡掩飾自己,潘紅升知道說破無益,於是陪笑著說了句:“也不錯啊,前突後撅的。”


    “是啊!我就喜歡這樣的……”道長眉飛色舞起來,突然一陣陰風吹過!


    他臉色也一變,隻見天台上的蠟燭,一閃一閃。


    “怎麽了?”潘紅升覺察到有一股子陰鬱的內氣正在接近,那股子能量很怪異,忽閃忽閃的飄忽不定。


    “年輕人,下去吧!這是我的私事。”道長臉色嚴峻,手裏的酒壺狠狠的往桌上一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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