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淒厲的警笛聲,十幾輛警車唿嘯著從街道上竄過,嚇得買菜的老太太趕緊避開。


    “這些警察這是在幹什麽?!”一個拿蔥的老太太沒好氣的對著汽車激起的煙霧指指點點:“又是去抓誰了?”


    一個拿包的中年人低語:“劉大媽啊,可別往城北那邊去了,影視城那邊出事了!好幾百口子人都死了!不知道因為什麽……”


    “別瞎說,不知道現在造謠的沒好下場?”一位老者嚴肅的瞪了他們一眼:“都該幹嘛幹嘛去!待會引火燒身就不嘚瑟了!”


    潘紅升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司機借過錢還在抱怨著:“現身您這是去哪裏了?你看整的我車裏都髒兮兮的……”


    “抱歉,抱歉……”潘紅升歉意的一笑:“跟幾個朋友去郊外打獵失散了,不用找了。”


    他還沒站穩,出租車就揚長而去。


    此時大批人群都在往城北湧去,大家瞧熱鬧的心態是非常迫切的,但是跟朝北湧去的人流相反,潘紅升緩步往反方向走去……


    剛才的一行人看起來很麵生,聽起來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他很清楚是誰搞的事端,但是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連一分鍾都沒停歇,直接就在場地外麵動了手。


    三十幾個外地幫會分子持刀圍困,那七八個伺機尋仇的警員在外圍攔截,結果不到一刻鍾的時間,這些人都用另一種方式接觸大地了。


    潘紅升沒有留手,這些雜碎居然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踩過界來,在京城的地界上對自己動手,那是犯了大忌!


    不知道是哪個地方的亡命之徒,為了一點錢命都不要,而這些外省警察也同樣不知道天高地厚,在京城地界上不知天高地厚。


    但是自己鬧出的這個亂子也是同樣驚天動地,四十多條人命,其中還有七八個警員,就這樣死於非命,估計會鬧出很大風波來。


    尤其是在京城這種敏感的地區,這裏放一個炮仗都比響雷嚴重,況且是這種惡**件?


    過去那種環境,能夠允許幾百人城外大火拚的默許,已經不存在了。


    就像是陳部長向他描述的一樣,情況正在好轉,各種規則也開始日趨完善,自己做下這種事情,真的有點麻煩。


    他也很幹脆,直接就給上級匯報了此事。他沒有選擇向陳部長訴說,因為此時的陳部長身染重病,正是內憂外患的時候;自己不能再添堵。


    再者說頻頻越過自己的上級,本身就是不會做人的表現。


    雖然他在國安組的地位頗高,在金融戰中也積攢了足夠的底氣和聲望,但是在人才濟濟的國安組中,他仍然不算是元老級人物。


    他輕飄飄的一個電話,卻使得國安組議事廳引起軒然大波!


    老爺子和其他重要領導不在,秘書長胡仙芝成了主導大局的人物,她看看愁眉苦臉的眾人,沒好氣的說道:“哎,都不說話就沒事了?怎麽交代?上麵都冒火了!現場的情景都被衛星掃描到了,限令咱們24小時之內做出個解釋!你們說,該如何解釋?”


    “老胡,你也知道犯事的人是誰,潘紅升的功勳咱們又不是不知道,上麵都有錄像了,卻不直接跟咱們點名要人,是什麽道理?”


    一個元老捋捋胡子:“現在的年輕人,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不踏實!雖然是為國家做了點事情,但這個樣子胡作非為,最終會釀成大禍!雖然跟老劉是多年的老同事,老戰友,但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我還是要堅持原則!上級什麽意思我不明白,這個包袱該誰的就是誰的,既然他小子大大咧咧的不當迴事,咱們就沒必要給他擦屁股!上次鬧出來的一大堆爛事還沒處理利索呢!”


    “老吳,紅升雖然年輕,但是這些年來為組織,為國家做的事情你不是看不到;你說他以前惹了這麽多麻煩,但是哪一次麻煩不是他自己處理的?哪一次讓組織出麵了?”一個紅胡子的老人搖搖頭:“老吳啊!做人心胸寬闊點!不要做這些小心機,你跟老劉的關係我們都知道不大融洽,但也沒必要在這種節骨眼山落井下石!”


    吳元老臉立刻漲紅了:“烈峰,你……”


    “好了!”胡仙芝一拍桌子:“你們吵夠沒有?具體的意見在哪裏?解決問題嗎?這件事既然上級的意思很明確了要保他,咱們隻能上報他是去執行任務,那些人員估計都是有敵特嫌疑!”


    “什麽?這不是……”吳元老眼珠一轉:“胡老妹,你可要想明白啊,這可是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上級這是耍了個滑頭,你沒必要就閉著眼往裏跳吧?”


    胡仙芝知道對方的話一半是處於對劉崇如的嫉恨,兩人的恩怨從幾百年前就開始了。


    當時劉崇如一馬當先,帳下北鬥七將個個神勇,於其能力不相上下的吳元老卻苦於手下無人,功勞處處落下劉崇如一大截。


    幾百年來劉崇如無論是在軍隊裏還是在組織裏,都比吳元老高一頭,幾乎跟組織裏的最高長官平起平坐。


    這些吳元老看在眼裏恨在心裏:為什麽一樣的本事,一樣的資曆,卻不同的際遇和命運?他劉崇如不就是仗著自己有個好人緣嗎?


    剛才幫潘紅升說話的烈峰,是劉崇如的好友兼親密戰友。


    這些年來他跟劉崇如的關係最為密切,經常一切去執行任務,他和吳元老,劉崇如被稱為‘國安組三巨頭’,從實力上講,劉崇如當然不讓的排在第一位,吳元老次之,烈峰第三。


    但是執行外部任務,一般都是劉崇如和烈峰一組,因為上上下下所有人幾乎都知道他跟吳元老之間微妙的關係。


    對於氣量狹窄的吳元老,胡仙芝也是頗為頭疼:不用他?如此人才實在浪費!用他?卻不能跟主攻手一起協作……


    長期以來,位居國安組三巨頭的吳元老一直被留下守住本部,但這些年無論是金融風暴還是那些敵特行動,這位老先生幾乎沒有出過一絲一毫的力氣。


    索羅斯來襲,骷髏會的侵略,日本黑龍會的威脅,他幾乎都是一個態度:聽之任之,天天喝的暈乎乎的,大事小事都不理!


    所以潘紅升才不得不肩負起本來該是別人肩負的使命,時常是雙線作戰疲於奔命!


    這種情況下,他還好意思說出這種風涼話,烈峰當然不會沉默。


    “吳元老,我也同意烈峰說的。”胡仙芝也對紅胡子老人直唿其名,可見三人的輩分立刻見了高下,在這幾個核心成員中,烈峰毫無疑問是輩分最低的。她緊緊盯著吳元老的眼睛停頓一下,接著說道:“小潘這些年做了些本不該他做的事情,所以,他也有權利享受本不該他享受的權利。”


    “你這是什麽意思?”吳元老臉色一變:“你是說我這些年不稱職了?那開了我不就得了?幹嘛還這樣磨磨唧唧?從此我宣布退出國安組!免得處處矮人一頭,在部隊我比他級別低,在組織裏我還是比他身份低,我究竟有什麽地方不如他?”


    烈峰抑製不住內心的憤怒,站起來喝道:“你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心胸狹隘!不能容人!當初的北鬥七將中宗澤和朱南雀不是你的手下來著?還有蒼東天!貝玄冥!不都是你的得力愛將?為什麽一個個最後都離你而去?你為了修煉不惜犧牲手下的性命,誰服你?”


    這是一宗秘史,連胡仙芝都不知道的秘史。


    北鬥七將中東南西北四大天王,原本就屬於五老峰的吳元老部下,但當時吳元老殘暴成性,為了居功自大,居然命令數千五老峰弟子跟優勢的日軍裝甲師硬拚硬打!


    而他自己卻為了修煉功法的最後一環,拒不出戰!


    東西南北四大天王險些被優勢兵力的日軍和扶桑術士團殺死,若不是劉崇如關鍵時刻拍馬來救,五老峰數千弟子都將灰飛煙滅!


    此一役之後四大天王改旗易幟,並且統一口徑都此事秘而不宣,以種種借口掩飾真實的聚義原因。


    此舉是劉崇如建議的,畢竟都還在一個陣營裏麵並肩作戰,他不願意傷人太深。


    兩人之前如果說隻是簡單的眼紅嫉妒,在此之後就是摻雜著仇恨和不滿。


    但是時過變遷,兩人的命運似乎總是被鏈接在一起。


    從戰爭時期到現在,兩人的身份地位都已經發生變化,但那種微妙的關係卻沒變,有劉崇如的宴會,必定見不到吳元老,有吳元老的;劉崇如也會以種種借口不出席。


    “好!我心胸狹窄!我小肚雞腸!你們又怎麽樣?挖我的牆角,搶我的手下;你們做的就是光明磊落?”吳元老當眾被人指責,氣的渾身的內氣凝聚起來,眼看就要爆發一場激烈衝突的節奏!


    “都勾了!”胡仙芝再一次把即將崩潰的局麵控製住,她的氣就像是能溶解一切的物質,瞬間把烈峰和吳元老的氣息壓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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