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張畫麵,在幻燈機中閃過。


    蘇雅蹲在地上采草莓的樣子,手持一個精巧的小花籃,整個畫麵美輪美奐的就像是童話故事。


    畫麵換了,蘇雪一身海盜裝,神氣的手持一柄塑料的海盜短刀,十分可愛。


    接下來是唐家母女在廚房裏做蛋糕的一張照片。


    雖然唐母在北京住了不到一周就迴到了金江,但短暫的時間內她給住在這所別墅內的年輕人們都品嚐到了她做的美味。這張照片中的蛋糕鉤起了潘紅升的饞蟲,他打開了燈停下了幻燈片。


    “哎?怎麽關了?正看的過癮呢!”一同觀看幻燈片的眾人一陣抗議聲:“快點!繼續!”


    潘紅升隻好忍住自己想去冰箱拿蛋糕的欲.望,關上燈繼續播放。


    辰己拿到無差別格鬥秀冠軍的照片,拿到全運會冠軍的照片,唐佳佳作為交換生赴美登機前的照片……一張張活靈活現的就在眼前。


    突然幻燈片出現了藍屏,到了最後了。


    “好了,這就是這幾個月咱們生活的點點滴滴。”潘紅升長舒一口氣,膀胱已經憋得有點快炸了。


    後麵坐著的蘇雅蘇雪和王小淩等人大叫烏拉,紛紛嚷著沒有看夠。


    潘紅升可顧不了這麽多了,憋了半個多鍾頭沒去廁所,他真擔心自己會憋壞前列腺。


    在廁所出來後,潘紅升發了兩個短信。分別是給金江的許舒和米國的唐佳佳。


    但是兩個短信都是一摸一樣的內容:還好嗎?


    唐佳佳雖然隔得遠,但是迴短信的速度卻很快:好,一切都好,才半年而已,很快我就會迴去的!


    而許舒迴的短信卻是:昨天你發給我的短信讓我爸看到了,他似乎不大高興!


    潘紅升看著這兩條短信,頓時一條眉毛高一條眉毛底。


    這幾個月過的是渾渾噩噩,轉眼到了學期末,在此期間他去了金江找了許舒幾次,許舒還是老樣子,既忘不了潘紅升,又無法麵對自己父親陰沉的麵孔。


    這個問題似乎成了一個死結,許岩石過去是潘紅升良師益友,現在卻反目成為仇人。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用怎麽樣的表情去麵對許岩石。


    走過走廊,隻見下午的陽光暖暖的照射進來,潘紅升懶懶的伸個懶腰拿起桌上的邀請函。


    武當總算是服軟了,他們顯然得知了潘紅升的實力和崆峒的決心,終於就之前那件事情要做個解釋。


    邀請函上麵的用詞及其客氣,極盡恭維之能事。最後還說明了希望潘紅升參與調停兩派的爭端。


    說實話,這嚴格意義上算不上什麽爭端,而是武當這邊單方麵的不義之舉。


    這件事無論從法律上還是道義上,都是醜陋不堪的。隻不過新武當現在的勢力以及背後金主的實力驚人,沒人敢說什麽。


    但對於潘紅升這種名聲在外的強者,他們不敢得罪。當年京郊與綠蠍幫一戰揚名,三戰天下皆知,在地下世界潘紅升的名字幾乎等同於閻王。


    不僅如此,他還有國安組的身份,數位高級軍官的支持,這種角色,誰敢得罪?


    潘紅升喝了口茶,細細的咀嚼著邀請函上的用詞。


    “敬請潘先生,賞臉前來調停我派與崆峒之間的小誤會——顏真敬上。”


    顏真……這個名字他還真沒聽過,記得自己小時候老爺子講起這些武術圈的江湖軼事時,提到武當隻是說玉陽子。


    以前武當要求正式弟子信仰道教,因為武當就是建立在宗教基礎上的門派;但不知道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了。


    一大堆新武當弟子在武當山腳下練馬步,這些都是從各地挑選來的精壯青年,身上都穿著黑紅相間的練功服,一邊跟師傅練習著簡單的擊打動作,一邊嘴裏大聲吼叫著……


    剛下車的潘紅升看到這一幕,不由的有些頭皮發麻:你妹的,這麽多弟子?難怪都說新武當現在弟子人數等於一個軍。


    雖然手下們極力反對,潘紅升還是決定獨身前來。這是他的一貫性格,再者說……一般的武者,對他來說還構不成本質上的威脅。


    “潘先生!”閻嵩遠遠的一聲招唿,身後帶著黑壓壓幾十個弟子。


    跟潘紅升的孑然一身的灑脫相比,有些尷尬。


    其實在別人的地盤,你帶多少人都沒用。人家若是真心想要陰你,你來一千個都給你滅一千;帶著這麽多人不僅沒有任何作用,還顯得自己很沒膽色的樣子。


    潘紅升淡淡一笑跟對方禮節性的握握手:“來了?看來您說的真是沒錯呢,這新武當果然是家大業大,光新收弟子就這麽多人……”


    “你怎麽知道這些是新弟子?”閻嵩吃驚的看看他。


    潘紅升笑著指指最近處的一個武當弟子:“你看看他的手掌嫩嫩的一點老繭都沒有,注重拳掌法的武當弟子每天據說都要著重練習手掌的堅韌度,除了沒資格練習拳掌法尚在打基礎的新弟子,誰會這個樣子?”


    “哦,潘先生不僅武藝膽識過人,還心細如發!在下真是佩服之至!”閻嵩雖然在微笑,心裏卻是有點酸:這小子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卻有如此的實力地位!想我閻嵩混了這幾十年,還要看這些強人的臉色……


    潘紅升一行人走在上武當山的山道上,隻見山路很顯然是剛剛翻新過,白色大理石看著格外的氣派,山間那些涼亭中還有些遊客。看來這裏跟少林一樣,沒有放過門票收入這一項。


    而半山腰有幾座富麗堂皇的道館,門前掛著收費標準,學什麽什麽拳多少錢,學什麽什麽掌多少錢。


    這些是針對消費性學員的,而那些正式加入的弟子是不用繳納這些費用,隻用交夥食費,但在門派期間時時刻刻要聽掌門的號令。


    看來海潤集團是徹底的把這裏市場化了,傳統的武當變成了生財工具,並且還將其改造成吞並其他門派擴大利益的戰車。


    潘紅升一路走一路看,心裏粗粗的估計了一下這裏的人數,不下萬餘!


    僅僅是武當山上的弟子數量,就有萬餘,這還不包括各地武當武館的數量。


    看來海潤集團的投資迴報是相當豐厚的,光是武當山的地盤和這塊招牌就值那幾個億。


    對潘紅升來說,這些都不重要,他就像是來旅遊一般,還在武當山上那些小商鋪中買了些紀念品,把一頂紀念品遊客帽子戴在頭上。


    當他們見到顏真時,雙方都是感到有些意外。


    雖然顏真事先獲悉了潘紅升的大致年紀,但大學生模樣又大大咧咧;戴著遊客帽子不修邊幅的潘紅升還是讓他愣了一下。


    潘紅升跟對方雙手相握的時候,也是滿臉的疑惑:這個就是現在武當的強勢人物顏真?


    理得一絲不亂的頭發往後梳,精致的五官男女莫辨,個子雖然不是很高但身條纖細,當潘紅升握上對方的細軟嫩滑的手時,居然一陣恍惚感:這是公的是母的?


    很難讓人相信,這個就是率領新武當吞並中小門派,手掌大權的新一代鐵腕掌門人!


    “潘先生真是年輕啊,真是想不到……”顏真說起話來稍稍帶著一股子怪味,就像是老外剛學會漢語那種感覺。


    潘紅升第一感覺這是個剛從國外迴來不久的abc,有些陌生隔閡感。真的很難想象現在統治武當的居然是這樣一個人物。


    “最近新武當的名氣這麽響亮,我想不知道都難啊!”潘紅升凝視著對方的眼睛,突然發覺有些異樣……


    對方的眼睛就像是波斯貓,居然帶著藍寶石般的色澤。


    “不用看了,我是混血兒。”對方大大方方的笑笑:“我母親是法國人,父親有二分之一的中國血統,不過我還是覺得自己更有東方人的思維模式。”


    這句話使得潘紅升不由自主的對這個人稍稍有了些好感,比起那些動不動就裝自己是洋蛋孵化成的假洋鬼子,這個人的坦率讓他喜歡。


    但是他也知道往往是這種人,內心都十分強大。越是能正確麵對自己的人越強大。


    閻嵩感到有些尷尬,因為對方似乎忘記了他的存在,直到他重重咳嗽幾聲之後才恍然大悟:“哦!閻掌門也來了!白先生怎麽沒來,真是遺憾啊。”


    聽了這句話,閻嵩的臉拉得更長了:這不是擺明了瞧不起我嗎?混蛋!


    若不是顧忌潘紅升的麵子和新武當現在的勢力,閻嵩真的想拂袖而去!但作為多年來掌管崆峒派的掌門,他還是有些自製力的,勉強從臉上擠出一個微笑:“他正在閉關修煉,不方便四處走動,顏掌門剛才還說潘先生年輕呢,您自己也是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就執掌整個門派,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羞煞我們這些老家夥們了。”


    他本以為對方會客氣幾句,但顏真卻直接扭過臉去對潘紅升說道:“請諸位隨我上山頂天井觀議事。”


    閻嵩臉色一下子沉下去,眼睛瞪了起來!對方這種,冷淡的態度讓他心裏那股子邪火一下子燒了起來:神氣什麽?這次是你們理虧!見了麵不解釋不道歉,還敢耍性格!


    要按照他年輕是的脾氣,早就跟對方一拍兩散了,但現在不行!


    他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崆峒的安危榮辱,很多時候都隻能把情緒藏在心裏。


    潘紅升輕輕捅捅閻嵩,使個眼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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