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夜淮似乎故意攔下來,妊沛曦好不容易看清的畫麵就不見了。


    不過,妊沛曦也沒有疑心什麽,隻是想著這霍諾的翅膀出來了,看起來過程似乎挺順利的。


    痛是痛,痛過了就好了。


    非夜淮看了眼霍瀾,“師父,她的時間差不多了。”


    妊沛曦收迴思緒,沒有再去想什麽,“這個過程的痛苦我已經告訴你了,所以,如果你堅持不住,一定要說出來,不然若是晚了,我也沒辦法救你!”


    若是這點苦都吃不了,以後還能做什麽呢?卿若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霍瀾,忍住了。”


    霍瀾苦笑道,“我能忍住,成功與否,不重要,活下來就夠了!”


    這麽些年,她想的也隻是活下來就行,隻要還能繼續保護弟弟就好了,花婆婆說了,弟弟先天不足,若是再遭不測的話,怕是就會沒命了,都是因為自己吸收了太多母體的力量,才會讓弟弟那麽痛苦,所以,她就是死也要護著他。


    為了弟弟她都要活下去。


    霍瀾:“來吧,這點痛苦我還是堅持得住的。”


    妊沛曦見此,拿出藥瓶:“其實,我也幫不了你什麽,最多就是給你藥讓你的翅膀自己長出來,隻是這斷臂重生的痛苦你是知道的!”


    該有多痛!


    妊沛曦拿出一顆黃金菩提子給她吃下:“這個或許能給你足夠的力量來完成。”


    卿若瞪大眼睛,指著這黃金菩提子,搖頭再忍住:“臭丫頭。”


    霍瀾一吞下去,就感覺磅礴的藥力充斥著她的全身,妊沛曦見差不多了,找準機會滴下花粉來。


    花粉一進去身體,她就感受到身後翅膀處,一股火辣辣的疼,就仿佛那應該長翅膀的地方,腐爛了。


    接著,血液流通百匯,立刻就遍布全身的每一處肌膚。


    明明隻滴下去兩滴而已,卻仿佛像是滴了很多一樣。


    霍瀾一直咬牙堅持,眼中淚水止不住流下來,可是他都咬牙堅持住了,就是不哭出聲來。


    因為她想著弟弟,想著花婆婆,想著她那枉死的母親,沒有任何理由她堅持不下去,她要活下去,要保護弟弟,要完成花婆婆說的話,要替母親報仇,找到父親,她要問他,為什麽拋棄我們,為什麽!


    妊沛曦看得心頭悸動,這般痛苦之下都沒有叫出聲來,心裏還是有多難受。緊握著非夜淮,一時間他突然


    可是隻有卿若這種經曆太多什麽也記得,心裏藏了太多的事的人,就算再苦,也不會哭出來的。


    不就和她一樣嗎?


    飛夠了的霍諾再次迴來,一落地看見正在床上掙紮的霍瀾,眼淚瞬間就蹦出來了。


    霍諾:“姐姐!”


    卿若將他攔住:“你別過去,你姐姐正在關鍵時候,絕不能打擾她,隻能讓她自己來。”


    隻能讓她自己來,前日也是她自己長出翅膀,可卻被那群人發現,承受了斷臂之苦。


    也是因為自己,姐姐才會這樣。


    妊沛曦驚訝的迴頭:“不可思議?他居然會說話了?難道長了翅膀,整個人都新生了嗎?”


    他撲倒霍瀾床邊,想要觸碰卻又不敢,生怕傷了姐姐。


    霍諾:“怎麽會這樣?”


    這話是在問妊沛曦。妊沛曦拿出那藥瓶,“這是她要重鑄肌理的唯一辦法。她傷的太重了,翅膀也沒被人折去,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重生一次,再次長出翅膀來,隻是這個過程……”


    異常痛苦。這不是第一次了,這就相當於是從結痂的傷口中,重新長出新的來,不比


    “姐姐……”他哽咽道,“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們!”


    他恨,恨這個世間所有的不公,他從出生開始,就沒了母親,父親也不知是誰,被花婆婆一手養大,可是,花婆婆老了,即使長出了翅膀,也是活不了多久的,因為她受了傷,失去永葆青春的力量。


    本應該死了的她活下來了,隻因為母親臨終托孤,她硬是逆天而行,照顧了他們五十三年,後來,花婆婆死了,他們也就失去了最後一個親人。


    現如今,就連姐姐都徘徊在生死邊緣。


    “姐姐,不要離開我,好嘛?我不想失去你,我已經沒有了母親,沒有了花婆婆,不能再沒有你了。”


    可是,霍瀾現在什麽也聽不見,心裏隻有一個信念就是要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卿若聽著眼眸垂下,眼裏也是傷心失落,多少次,她看見伏曦女皇也想這樣哭泣,想躲在父親背後哭。


    她這麽小,不想承擔這本不該她承擔的責任,可是不行,她是伏曦女皇,從她父親死的那刻起,一切的責任都擔在她的肩膀上。


    她曾在夜裏聽見她的哭聲,不過後來。因為有了她,還有了非夜淮這個小徒兒,她的生命,似乎多了點東西。


    妊沛曦看出了卿若臉上的變化:“怎麽了?”


    他抓著卿若的手,發現她的手越發冰冷了:“你是不是冷?”卿若的溫度雖然一向比常人低很多,那是之前還有魂力裹身。她急忙拿出大裘為她披上。


    妊沛曦:“還冷嗎?”焦急地詢問道,而卿若隻是抬眼感受他焦急的神色,她知道妊沛曦很關心她。


    “沛曦,我冷!我好冷!好像有一塊寒冰壓在我身上,我好冷!”卿若一說冷,他便毫不猶豫地過來抱著她,為她取暖,也不顧旁邊的霍瀾還在努力掙紮,抱著她就去了旁邊那個石床上,他鋪好皮毛,將卿若放上去。


    手中捏出一個法訣,這裏立刻無柴自燃起來一堆火。


    沛曦:“還冷嗎?”


    卿若沒有說話,隻是低下頭來,倒在妊沛曦懷裏,手也不自覺的伸進沛曦的身體裏去取暖,沛曦見她這樣也就任由她的行為了。


    “卿若,你的手怎麽越來越冷了?”妊沛曦隻是在他的懷裏摩挲一會,卿若十分小聲而又委屈的說,“過一會就好了嘛!”


    沛曦心頭一悸動,這是在撒嬌嗎?卿若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聲音對他說過話,自帶軟儒味道。


    因為她從未在任何人麵前服軟過。


    “沛曦……”


    他正準備說什麽,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出口來,就被非夜淮的唿吸聲給打斷了。


    非夜淮正不滿的看著她,這般親密模樣,在非夜淮麵前,還是從未有過,她便更加放肆的躺在沛曦懷裏,挑釁的看著他。


    “你來呀,你敢嗎?”


    非夜淮氣得吹胡子瞪眼的,可是沛曦在這,他不好發作,隻能一聲不坑的生悶氣。


    可巧的是,她也一句話不說,沒看出來非夜淮生氣了。


    說真的,這沛曦怎麽從未懷疑過非夜淮的身份呢?


    低眸一看,不禁笑起來:“沛曦,我想睡一下。你讓我躺一會。”


    非夜淮:“……”這是得寸進尺!!


    “師父……”


    妊沛曦:“怎麽了?”


    非夜淮:“我也想。”


    卿若眯著眼:“不,你不想。”


    妊沛曦:“???”


    這倆人怎麽迴事?


    躺在床上的霍瀾喘著氣,背上翅膀處開始養起來了,這是翅膀快要長出來的征兆!


    霍諾給她打氣:“姐姐,加油,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似乎這話給了她勇氣一般,她突然信心大陣,將所有的力量匯入身體各個角落,翅膀處,也是鼓足了力量,奮力一衝,生生的將那斷翅之處,讓它重新生長起來。


    這新生之痛,豈是可以用痛苦來形容的,那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新生之痛,完全是無法觸及的,可是旁人也不許幫忙,否則她受的苦就都白受了。


    “姐姐,加油!我信你!”


    就在這樣的情況裏,她努力的再次張開翅膀來,不過這翅膀一出來,霍諾就發現這翅膀與他的不一樣。


    為什麽會是金色的?


    妊沛曦也難以置信地眼神看著霍瀾後麵的翅膀……金色!!


    這不是精靈王族才會有的顏色嘛?為什麽,霍諾沒有?非夜淮不禁懷疑。他們是不是姐弟了。隻是這顏色,著實讓人懷疑啊。難道他們不是……


    帶著這好不容易得來的鳳求凰迴到了淩城裏,心裏忐忑不安。


    若是這花不行,怕是那個人又要發瘋了!


    下個月就是一百年了,若是他再長不出翅膀來,這個孩子就會死。若是孩子死了,他怕是要殺人了!


    剛踏進城主府,就有人來報。


    “霍河長老,城主有請!”


    他諷刺一笑,果然還是來了!


    “知道了,立刻就去!”


    消息來得還真是快,他剛剛迴來就派人來,是怕他不給嗎?


    一進去就看見上座有人正坐著好好的喝茶。


    幸好,這裏隻有他一個人。


    “淩城主!”


    他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不敢再過去一步。


    淩城主諷刺一笑,放下茶杯來,“怎麽這麽怕我,東西帶迴來了嗎?”


    霍河拿出那朵花來,而淩城主一看到他心情突然激動起來。


    瞬間就到了霍河麵前,“花,鳳求凰,終於有辦法了!”


    他心情激動的看著這花,也就沒在意霍河眼裏的怨恨。


    若不是沒辦法在這裏立足,他絕對不會向他低頭。


    可是沒辦法,他隻能低頭,不然不光是他,他的族人也絕對活不下去。


    一旦沒有了這個人的庇護,麵對他們的結果隻有一個結果——死。


    他怎麽能死呢?他還沒完成他的大業呢?


    “我先迴去了,等時間到了,我迴來幫你讓他長出翅膀的!”


    說完,他便要離開,可是還沒走幾步就被叫住了!


    “站住,我說了讓你走了?”


    聽著話的意思,是還有問題了?


    “還有什麽事?”


    他轉過身來對著霍河,“過幾天,武兒要參加宗門大賽,你們去跟著他,別讓他受傷。”


    霍河緊緊地捏著手,這是把他們當做淩武的奴仆了嗎?隨叫隨到!


    可是為了活下去,他們隻能妥協:“好,我們自會竭盡所能,隻要你言而有信!”霍河咬牙切齒說道,這些年,淩峰越發的過分了。


    淩城主:“比你們有信用得多!”


    而後,霍河甩袖離開,氣衝衝地,淩峰自然也是看在眼裏是。


    他一走,後麵走出來一個人,正是淩峰的心腹,蘇偉,“城主,您放心他們去保護少主嗎?”


    “不放心!”


    他大驚失色,“那您還要……”


    霍城主:“所以,才要你來,找一個可靠的人跟著武兒,若生異變,殺無赦!”


    “是。”


    說道殺無赦時,他眼裏流露出來的隻有滿滿地戾氣。


    這麽多年了,鳥人一族接住他的名頭,在外麵幹的那些事,他不是不知道,隻是礙於霍羽的麵子沒有教訓他們而已。


    “也不知霍羽那般善良的人,如何會有這樣的族人!!”


    借著他的名頭。在外麵幹了那麽多壞事。身為鳥人一族也不收斂一些。居然還敢如此放肆。就不怕。他突然反悔不再庇護他們了嗎?


    侍衛:“他們畢竟是覺得城主你。心裏絕對放心不下夫人,自然也會對他們多加管保護。這才肆無忌憚的在外麵闖禍。就連少城主都跟著一起。最近我見少城主的心思。已然有變故。”


    他也是低頭沉寂,“若是夫人還在,必定會以少主為主!”


    是啊,羽兒若是還在,她一定會給他最好的迴答!


    見霍河怒氣衝衝出來,在外麵等著的霍尋過來,“如何,他怎麽說?”


    霍河被氣得不輕,連著氣息都變了幾分,“淩峰以為他是誰,以為自己當了城主就了不得了,不過是聖女的孩子,又不是下一任聖女,還要我們貼身保護。”


    霍尋沒聽懂,“什麽意思,那淩峰說什麽了?”


    “還沒聽懂嗎?那淩武小子要去宗門選拔,還要我們去貼身保護,那是他兒子,憑什麽他自己不去。”


    這種場合他們要是去了,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保護聖女的孩子。他又種不出鳳求凰。連著唯一一朵鳳求凰,都是我們從旁人手裏搶來的。”


    霍尋:“你不是說隻要找到將鳳求凰遞給霍瀾兄妹二人。我們就不用再忌憚這城主了嗎?”


    “你說的這倒是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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