妊沛曦目光一直待在後麵姐姐身上,是不是看到察覺出什麽了?


    妹妹神色複雜的看著她,“你看到了什麽?”


    她不確定妊沛曦是否看到,如果看到了那麽就遭了。


    姐姐過來將妹妹護在身後,“你又是誰,也是來殺我的嗎?”


    殺你?妊沛曦不答反問道,“殺你,我有那個閑心嘛?”不累得慌嘛?


    姐姐也看出來,大概他們隻是經過,希望隻是經過。


    “隻是你這姐姐不是早就該走了嗎?怎麽還站起來了。”


    聽聞,妹妹一震,目光重新清明起來,低下頭,臉上的血色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慘白,“果然是看到了嗎?”


    見她如此無奈,怕是現在也不能好好說話了,“你們要不還是快走吧。”


    偏頭看了眼後麵的人,妊沛曦一出現時,因為介於她力量,壓迫死死的後退,也不是害怕,因為他們看出妊沛曦的修為隻有玄靈,本是不用害怕的,奈何她身上這股味道,身為魔法師的她,怎麽會不知道。


    可是見她在和那女人說話,趁機商量著如何怎麽對付她,結果還沒商量完,看見她轉過頭,就知道她聽到了!


    紛紛不自覺的後退著,實在不是他們害怕,實在是因為這女人的壓迫力真的太強了,連大師兄都還被她的法訣纏著。難道是符咒師?


    本來符咒師是跟魔法師不相上下的,但是唯一的差別就在於,修為的高低。隻要你的修為比他高,就算是對方比你厲害,也沒用。


    可是,明顯這女人的修為,就比他們高得多。


    管柔幫著大師兄砍著冰棱,可是沒有什麽用,“大師兄,怎麽辦?”現在他們也是急得滿頭大汗,破解不了,就出不來,也就不能帶迴那個女人,若是不能將她帶迴,怕是也承受不住師父的怒火。


    “你們最好別跟過來,否則,我可不能保證你們會有什麽後果。”妊沛曦幽幽說道,見他們被嚇到了,很是滿意。


    “可以放開了吧!”這句話是對後麵抱著她的南影淮說的,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在後背待著,一直彎著身子,也不怕累。


    這害怕也不是這樣的吧。


    這次倒是聽話的放開了,“我們又要走了嗎?”


    “嗯,有些事要處理一下,走吧!”


    姐姐艱難的站起來,手上還抱著失血過多的妹妹,雖然不認識她,但是她能以命相互,也是恩人,怕是不能丟下她。


    本就虛弱的身體還要承受著一個與她體重相近的人,怕也是不容易。


    妊沛曦扶了把,“我幫你吧!”


    姐姐點點頭,示意謝謝。


    正準備走,管柔大叫,“站住,往哪走!來人,冰封陣——”


    妊沛曦他們還沒動,就被那群人給擋住了,他們皆是用著長劍,怕是那劍陣不是個好玩的東西,妊沛曦看著他們,如同看屍體一般。他們在準備配合官柔這個魔法師,發揮冰封陣的最大作用。


    南影淮借機又躲到她背後。抱住她的腰。


    “劍陣!”在這裏的所有人,除了他們的大師兄以外,全都在這裏,操縱者手裏的劍,轉而飛向他們頭頂,他們也看過去。


    妹妹道,“看來是官柔的魔法陣,沒想到她的修為居然可以動用冰封陣這樣高級的魔法,而且這個還是專門用來對付邪門歪道!”她說這話時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諷刺。


    居然暗指他們是邪門歪道,真是夠了。


    妊沛曦也不語,靜靜的看著他們布陣,劍陣帶起的劍風吹起了她的長裙,“以後怕是不能再穿這樣的裙子了。”


    非夜淮也表示讚同,感覺每次她這樣的時候,都有人在盯著她。這魔法陣看起來威力不小,實則是樹大招風罷了,看起來威力驚人,實則是一個半吊子。


    話雖如此,看著劍將要落下來了,妊沛曦沒有多大的膽怯,倒是南影淮,“師父父,我們怎麽辦?”眼睛看著頭上正在匯聚的劍陣,這種劍陣一旦開始,就不能停下來,除非有外力將他們停下。


    妊沛曦安撫道,“沒事,這種程度的劍陣,有什麽好怕的!”


    “她是魔法師啊。”


    “魔法師又如何?”


    說著一手抄起姐姐手裏的劍,“用一下!”


    許久不用劍,有些生疏了。


    妊沛曦手持妹妹的劍,因為殺了太多人,劍身已經是血紅一片。


    可是,妊沛曦已經不在乎了,因為不管有沒有血,對於她來說,都一樣。


    “之前卿若教過我一點怎麽破解魔法陣的陣眼,今日就拿來你們來試試水。”妊沛曦漫不經心道,南影淮隻是向往常一樣躲在她後麵,可今日他從妊沛曦的話裏聽出了其他的意思。


    “試試水?不會是還沒用過吧。”


    “師父,你、你有把握嘛。”非夜淮非常懷疑她搞不定。


    妊沛曦瞧著這把劍,找了個還算幹淨的地方,手指輕點,立刻就冒出了幾滴血珠子。


    南影淮忽然明白她要做什麽,“師父!!”用不著這樣吧!


    妊沛曦給了他一個安心的表情,不過幾滴血而已,又沒什麽影響。“沒事的,安心吧。”


    以血為謀,血滴到劍身後,立刻浸入進去,非夜淮目光緊縮著妊沛曦的動作,以血為媒介,這種秘法不是早就失傳了嗎?她怎麽會這個?而且不是說再也不用了嗎?


    “師父……”


    “好了,有什麽話,離開再說。”


    說完,手上的劍自己便飛出去了,看見這飛出來的劍,管柔冷笑諷刺道,“就這把破劍嗎?多管閑事,今日我便讓你嚐嚐多管閑事的下場。”


    非夜淮看著飛出去的劍,他知道這一出手必定是完勝而歸。


    沛曦的手段雖然比不上他們,但是這力量絕對占優勢。看似輕巧無力,實則重如千金。


    官柔說完便咯咯大笑起來,完全沒有一絲掩飾眼裏的惡毒和得意。她可是看中了妊沛曦後麵的非夜淮。


    妊沛曦倒是難得冷靜下來,“你這樣的人,是怎麽活下來的?”


    管柔突然愣住了,有些不明妊沛曦的意思,“你什麽意思?”


    妊沛曦手裏控製著那飛出去的劍,“你的修為怎麽來的,你自己心裏不清楚,還有別拿你那麽髒的眼神盯著影淮,否則我把你的眼珠子給挖出來。”妊沛曦說最後那幾個時,突然一出手,還沒來得及反應的弟子立刻就中招了。


    一劍封喉。


    南影淮也是呆呆傻傻地瞧著妊沛曦,原來她一直在顧著自己。連別人看他的眼神不對勁都知道。


    反應過來的人,強忍著經脈逆行的痛楚,撤迴仙劍,用來抵擋妊沛曦手裏的長劍。


    “可惡,她一定是符咒師,否則怎麽會這麽厲害,還用血為謀,她……師兄……”官柔現在已經說不出話來。


    可惜她的師兄被妊沛曦用符咒困著,根本動彈不得。所以,她這叫了也白叫。


    “喂,你知道這附近哪裏又可以說話的地方嗎?”妊沛曦側首問道。


    姐姐愣了一下,看了一下周圍,“這裏我沒來過,但是看情況這裏應該是靠近人群的外圍圈吧!”她仔細分析道,隻是妊沛曦有些難耐了,“我是說,哪裏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


    “應該有的!”她有些肯定是說。


    妊沛曦忍了忍發火的心,繼續攻擊著那些人。


    管柔見她們自顧自的聊起來了,心裏頓時一把大火,整張臉都扭曲了,“你們!居然自顧自的聊起來,別忘了我還在這呢!”


    說完,她從儲物空間裏一把蓮花狀的東西,“這是你們逼我的!”


    姐姐一看,忽然愣住了,像是被什麽打擊到了,“……古蓮!”怎麽會在她那裏?難道師父他……


    見接人愣住了,連劍都不動了,以為是被管柔拿出的東西嚇到了,不由得一冷笑,“怎麽樣?賤人,沒想到吧,這東西終究還是在我手裏,你就隻能看著。”


    接著一道閃電般的劍影閃過,狠狠的刺向了姐姐的肩膀,妊沛曦一把拉過姐姐,“小心!”可惜還是沒來得及,劍刺入肩膀,頓時鮮血浸沒了姐姐本來就血汙一片的衣裙,血流不止,不用說也知道這有多疼。


    可是姐姐沒有感覺到這疼痛,眼睛還是盯著那古蓮,心中不甘,為什麽……


    南影淮有些震驚了,這個人為了一把武器就這麽生生的接下來了,“師父……她不疼嗎?”


    “疼啊,怎麽不疼,可……又怎麽比得上心疼呢?”妊沛曦看得出來,這叫古蓮的東西,對這個姐姐很重要。因為她已經變了。


    然後,他們聽見那位姐姐用近乎瘋狂的聲音說著,“不可能,不可能的,你們騙我,怎麽可以這樣,你還給我……”


    “還給我。”


    那姐姐突然能量失控,能量卷起狂風,風吹過,卷起了漫天飛土與綠葉。


    天地間似乎一瞬間就充滿了淒涼肅殺之意。


    “怎麽迴事?”


    官柔也是嚇到了,沒想到她還有這般威力。


    非夜淮緊緊抓住沛曦,“別怕,別怕。我在”


    “師父。”借著這次機會,非夜淮可是占足了便宜。


    姐姐收迴妊沛曦手中的長劍,平舉當胸,目光始終不離管柔的手上的東西,“交出古蓮,饒你不死!”


    管柔現在害怕得瑟瑟發抖,不知道哪裏出錯了,為什麽她會突然變得厲害起來。此刻的官柔已像是變了個人,白衣長發,衣衫雖染了鮮血,但是看著她的模樣,簡直不是同一個人。她臉上近乎失望的人已煥發出一種耀眼的光輝!


    這些年來,一直支撐著她活下去的意願就是師父,可是看到那個低賤的人,手裏居然拿著師父做出的法器——古蓮。


    師父曾說過,不能讓別人看到他,可現在不僅讓別人看到了,還握在手裏。


    簡直不可饒恕。


    感覺到有些不妙啊,“師父,怎麽辦?”


    妊沛曦也隻能盡量安撫他,“沒事啊,小徒兒,我保護你,沒事。”


    他的手伸出,手裏已多了柄小刀,這是妊沛曦給他防身的,沒想到有一天,他會拿著這刀來保護沛曦。


    “我也會保護你的。”


    “嗯。”


    那姐姐迎風揮出,一道藍光閃過,就看見一道冰棱直取管柔咽喉。


    她來不及用劍防,直接拿起古蓮一擋,姐姐心急一看,急忙撤開冰棱,可以來不及了,森寒的冰棱已刺碎了古蓮的一角。


    妊沛曦見狀不妙,帶著南影淮就往後退,這種時候,還是明哲保身比較好。微微一用禦風,腳步一溜,後退了七尺,躲到一棵樹後麵,旁觀著。


    “師父,我們這樣,真的好嗎?”


    “不然呢?妊沛曦摸著他的頭,“衝上去找死嗎?我們現在,誰都打不過啊,剛才也是趁他們不注意才成功了。”


    看著古蓮碎了一角,姐姐愣住了一下,立馬瘋狂大叫,“低賤的人,居然敢用古蓮來擋!”


    “你說什麽?”


    姐姐長嘯一聲,衝天飛起,整個人也化做了一道飛虹。她本就是強弩之末,如今這般模樣,已經不能控製自己了,心裏隻有那句話——古蓮。


    逼人的氣勢,摧得枝頭的綠葉都飄飄落下,周圍的人沒有一個敢留著的,紛紛逃離這裏,因為姐姐已經瘋了。


    妹妹突然醒過來,見狀,雖不知發生什麽,但若是再不阻止,怕是姐姐都要走火入魔了,狠狠的咬了下唇,一口血噴湧而出,雙臂一振,對著姐姐就是一抱,逼人的飛虹,隨之擴散,直接將周圍的人震暈過去。


    “姐姐——”


    管柔暈倒過去,手裏的古蓮落下,扛不住這逼人的氣勢,應聲倒下。


    姐姐長嘯不絕,淩空倒翻,突然力量化做了無數光影,向著各個方向胡亂地灑了下來。


    剛才那一擊,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但她顯然已經失控了。她周圍方圓十丈之內,在恐怖中籠罩之中,失控了,力量不斷從她身體裏出來,隻聽“叮”的一聲,火星四濺。倒坐在地上。


    “她失控了。”


    妊沛曦依舊摟著非夜淮,他的頭磕在妊沛曦胸前,自然是舒服得很,哪有功夫管別人?


    忽然,她感覺到有人俯身探了下來,抬起頭來,鼻息暖暖得噴到了他的臉上,“你不怕了吧。”


    “有師父,我不怕。”


    “那就好。”


    就這樣,好像很久很久了,似乎有一陣冰涼的感覺,就好像雪花飄落在手上的那種感覺。


    就在這一瞬間,滿天失控的突然消失無蹤。


    姐姐是在一片血腥中醒過來的。


    劍還在手中,劍身卻是布滿了鮮血。


    她靜靜地望著天空,天空也靜靜地望著她,又恢複了麵無表情的狀態,剛才她都幹了什麽?


    頭一轉,就看見與她並排躺著的妹妹,那一瞬間,她心裏是慌了的。手覆上她的臉龐,感受到一絲生機後才放心了。看著她的側臉,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樹林中又恢複了靜寂,死一般的靜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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