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丁堰。”掌櫃的答複道,“白丁之丁,飛沙堰之堰。”


    “丁堰,雙月來,有意思。”況石捋了捋胡須,從懷中『摸』出一百兩銀票拍在桌案上,示意況興頭前帶路。


    看著飯桌上的銀票銀兩,丁堰是收也不是,還也不是啊!隻怪他心黑,把飯錢定的太貴了。


    況石出了客棧的時候,丁堰早吩咐小二將喂好的馬牽了過來,正在套馬車,馬車裏黃豆的叫聲此起彼伏,顯然是沒見到主人不高興了。。


    況石忍不住扭頭四顧,見雙月來客棧正位於一處十字路口,朝北麵看了看,街道邊各家各戶紅燈籠高掛,房舍內燈火輝煌,大街上一人無有。


    “興叔,我來駕車,您老去車中照看黃豆,我倒要看看錢庫的太守府是個什麽所在。”況石說著上了馬車。


    “啊…………”況興驚唿一聲,無奈道:“好吧。”他太了解況石了,坐這位駕駛的馬車,至少要被顛簸掉半條命,不過他還好了。


    況興將馬鞭交到況石手中,進到車中坐下,將黃豆叫在身邊,一件一件為黃豆卸去“官服”,剛摘掉頭盔,邊聽得啪地一聲,緊接著他身體便是向後一個趔趄。


    馬車開動了。


    馬車上況石筆直站著,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持馬鞭,馬尾辮子在身後隨風飄擺,無論在哪裏他都會有一種錯覺:他師父天狗道人以及那個屬於他的未知女人正在某個地方偷偷看著他那颯爽的英姿。


    馬車一路招搖過市,拉車的黑馬吃飽歇足了,屁股上又挨了一鞭子,這時間正玩命地正北跑著,它才顧不得身後的蓬車軲轆是在地上還是在空中。


    馬車中況興和黃豆算是倒了血黴了,一人一狗是人上下翻飛,隻覺屁股都快被顛成兩半了。


    出了鎮子,但見桑田遍野,一條兩米寬的平坦土路直通北方一處莊園之中,況石又一次摔響馬鞭,黑馬聞聲朝前方狂奔而去。


    五分鍾後,一座規模龐大的院牆出現在正前方,與道路相對有一道朱漆大門,大門兩側龍飛鳳舞地寫有一副對聯,門前兩遵一米高的贔屭獸石像側目相對,正門上有塊扁,上書:屠龍閣三個大字。房門簷下掛著兩個亮著光的燈籠,錢庫已經死去多日,這就說明這裏邊依舊有人,極有可能是易行船。


    “籲……”況石在距離大門還有十米的位置勒住韁繩停住馬車,跳下馬車。


    車中的況興腹中泛惡心,見車終於停住,忙將腦袋探出車窗是一陣幹嘔,好不容易才恢複過來,扭頭四顧,隻見得四下裏漆黑一片,微風吹動道路兩旁桑葉沙沙作響,好似有無數條爬蟲與地麵摩擦著身上的鱗片一般!正北方有兩個微弱的紅『色』亮點,好似惡魔的眼睛,再聯想到漢古裝曾在這裏吃過人……不得不說這氣氛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況興忙將腦袋縮迴馬車之中將窗簾拉起,心髒撲通撲通跳著。


    “少……少爺……你在哪裏?”況興好不容易才想起了況石,黃豆也跟著汪汪叫了兩聲。


    況石正注視著大門以及四周的桑樹林若有所思,聽況興聲音叫他,轉過身來到車窗邊,將腦袋探進車窗迴答道:“興叔,我在這裏。”


    “啊……”“汪!”況興和黃豆都不禁驚唿一聲。


    “興叔,不要害怕,下來跟我進府。”況石笑道。


    黃豆最先拖著兩米長的鐵鏈下了馬車,緊接著是況興,況石忍不住看了看他的黃豆,『摸』了『摸』額頭,正這時,黃豆突然轉過頭,衝房門方向開始狂吠起來。


    “來了。”況石哼笑一聲。


    一聽這話,腦袋已經探出馬車的況興又將頭縮了迴去,停頓了一下,這才心一橫,出了馬車,模模糊糊地能看到況石的位置,忙來到身後站定。


    “住在桑田之中,豈有不出事的道理?錢庫,你還真是個謎一樣的太守。”況石自言自語地打趣說。


    “桑田……奔喪之田,少爺,是不是這樣?”況興問況石。


    “豈止如此,住喪地,吸喪氣,喝喪水,敢住在這裏的人,心是真大啊,灑夫對他是佩服的五體投著地!門前有霸下壓鎮便自以為可安然無恙。”況石無奈地搖了搖頭。


    說話間,房門緩緩向內打開,打開後門內一片漆黑,竟無一人,嚇得況興忍不住又靠近況石一些。


    “興叔不要害怕,這是活人用內功扯開房門,意圖嚇走我等。”說完,衝府門高聲喊道:“灑夫乃新任太守,易行船,還不出來接駕?”


    話音一落,門前又出現了一個紅光,在況石眼中已經看的清清楚楚了,是一個身著白衣的中年男人,看模樣好似二三十歲的漢子,背後一把長劍,身高七尺,身材瘦長但四肢健碩,額頭高鼓,周身上下充滿陽剛之氣。


    冷峻的眼神以及他那堅定的步伐,足以說明此人的意誌之堅毅,一手挑燈一手背後,足見此人多少保留著一絲書生氣,頭梳發髻,戴白頭巾不知是在奔喪還是就是偏愛這樣裝扮。


    這人用這種不快不慢的步伐走到況石身邊,挑起燈籠照了照況石的臉,看了又看,而後又看了看況石身下蹲坐著的黃豆,直到黃豆刺啦氣了牙發出嗚嗚之聲,才退後兩步單膝跪倒,用渾厚的聲音參拜道:“屬下易行船,拜見太守況大人。”


    “請起。”況石本想攙扶他,可這位的氣場太強,讓他不敢輕易靠近。


    “謝謝大人。”


    “你怎知我姓況?”


    “屬下也曾混跡皇城,早見過況大人,隻是大人不認得屬下而已。”易行船說道。


    “生是太守府的人,死了還是太守府的人,易俠士,這是你說過的話吧?”


    “是,屬下願追隨況大人出生入死,絕不退縮。”


    “為什麽?你為何必須追隨蘇州府太守呢?”況興覺得這人有病。


    “這位是?”易行船問道。


    “是我的管家,況興,我稱唿興叔,你我年紀相當,也跟著這麽叫吧。”


    “是!迴興叔,因為我生是太守府的人,死也是太守府的人。太守大人,請大廳奉茶。”易行船禮讓況石。


    “茶就不喝了,你是這裏的護院,當知道錢庫十四姨太死亡的過程,給本官細細道來。”


    “原來如此,大人似乎對在下已了如指掌,果然高明,於十米外等待屬下,為的便是試探屬下的聽力、功夫如何。事情是這樣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法眼瞎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吃兔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吃兔馬並收藏法眼瞎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