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不可能!”況興對這個錢滿倉早已是十分不滿了,心說在皇城時可沒見你對我家少爺這般無禮過,不要以為現在你與我家少爺官職對等了,你就可以信口雌黃。


    況石剛剛斬殺了漢古裝,這時間正興奮呢,一聽這位又想來諷刺他,不禁笑道:“錢大人,有何高見?”


    “太守大人!旁人不知這種東西,老夫卻知道,叫漢古裝是沒有錯。你所不知的是,促成漢古裝的條件十分苛刻,可不止家屬眼淚滴落在屍體上那般簡單,還要有一個活人祭品陪葬在一處風水極佳的墓『穴』才可以。”


    “神馬!!”眾人異口同聲到,都驚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經過錢滿倉的提醒,況石終於迴想起了,一點不錯,當年跟他說漢古裝的那個老乞丐也說過很多類似的話語,眼下,已經沒有時間去好奇錢庫為何也知道漢古裝的事情了,這件案子已不止是一個老妖婆那麽簡單了,一定還有人參與其中,況石的思緒在快速奔騰著:皇城門前張太和為他講述的錢庫掃墓時的情形又一次在耳邊響起,錢庫看到盜洞的時候,便接受手下的提議挖開墳墓查看,這一點當時聽起來他並沒考慮太多,此時想起來,確實有些非同尋常。


    人入土為安,見到盜洞便要挖開親娘的墳墓確認一番陪葬品以及棺材有沒有被人偷盜,這樣的事情怕是普通老百姓的孩子都做不出來吧?一般人正常思維下的做法應該是,找人將盜洞堵住,而後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再加蓋石板外衣保護一番。說起加蓋石板外衣,在皇城聽到張太和講述的時候,況石心裏便有所懷疑,你錢庫堂堂太守,貪汙了多少錢財,休說以加蓋石板外衣,你就是以青銅汁澆築一番也不再話下,他為何不在老娘下葬的那一天就將石板外衣穿上?此時想來,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錢庫早就知道不用多久就得開墳查看,這才沒脫褲子放屁。


    至於錢庫及其家人的死,那就說明他或許不知道自己一手『操』作下來是在為某個給他提出喪葬建議的人培養漢古裝!若真是如此,世上當真隻有這一個漢古裝被培養成功了嗎?這恐怕未必吧。


    況石越想越覺這件案子非同尋常,非同一般,適才被撞疼的腦袋又一次開始作疼起來。


    見況石不說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眾人也不敢打擾。


    “劉大人,是何人讓錢大人如此安葬他老娘?”況石終於開口問了。


    “這……下官哪裏知道去?錢大人自己必然知道。”劉正義說道,他不明白況石怎會突然關心起這些來了。


    “立刻查明此事。錢大人,張太和曾言錢庫遷居在皇城,你立刻派人去皇城將他抓來蘇州府。”況石下令到。


    錢滿倉冷哼道:“不用了,錢庫和他爹錢樁都已經屍骨無存了,被白『毛』鬼闖入皇城住處吃掉了。”


    “這……你的意思是,吃掉錢庫的乃是這隻漢古裝?”況石指著身後不遠處仍舊刺啦作響的位置。


    “難道不是嗎?”錢滿倉冷哼道,“皇城治安有本官坐鎮,倘若有另一隻漢古裝作祟,本官豈會不知!太守大人,你莫要為本官強加罪名。”


    “錢大人,蘇州府都能出現一隻漢古裝,皇城外圍風水寶地極多,出一隻漢古裝又有何不可?”況石說道,“皇城北麵聖龍山中的天河長廊兩岸上懸棺無數,東北麵的龍尾崗更是皇城人擠破頭皮的長眠之地,西北麵的聖龍口更是曆代帝皇的陵寢。一道聖龍山脈上便有如此之多的風水寶地,在親人身上哭幾滴淚水,再花錢買上一個奴才陪葬於每年的六月初六這一天的午時兩刻很難嗎?”況石說出漢古裝成形最主要的兩個時間因素。


    況石這話一出,引得身旁眾人心裏七上八下,除了況興、錢滿倉、周建之外,其他人無不這樣想:這位太守大人太可怕了,居然知道的這般詳細,如果這是真的話,那漢古裝會不會就是太守大人或者錢滿倉做下的呢?為什麽他們怎麽就一點也不知道漢古裝的事情呢?


    “況大人,你忽略了,隻有血親的眼淚留在血親的屍體上才能締造出漢古裝,比如說你……”錢滿倉本想拿況石舉例,想了想還是選擇劉正義,“比如說劉大人的老爹過世了,本官縱然在他爹身上哭出十斤眼淚,也無法觸動中陰身的情緒。”


    “這才是本案最蹊蹺的地方,世上之所以從未出現過漢古裝,原因便是在此,諸多條件少任何一環都無法促成。”況石說道,“錢大人你是如何得知漢古裝的事情?”


    “哼!不要以為世上隻有你喜歡讀那些奇怪的書籍。別忘了本官不僅僅是聖龍府衙府尹,還是聖龍閣大學士,知道這些有什麽值得稀奇的?”錢滿倉冷哼道,他認為況石有點太把自己當迴事了。


    “我是聽一個乞丐講起的。那位的模樣,我實在記不起了。”況石輕歎著,“錢大人,有些事情不可不防備,你速迴皇城,徹查錢庫住處,派人保護它所有直係親屬的安全。”說完,況石刻意睜大眼睛,為的是提醒錢滿倉,不要忘了,你可是錢庫的親叔叔。


    “不用你交代!”錢滿倉怒道,“我自有道理,既然如此,本官當即可返迴皇城。”確實不用況石提醒,當他確認老妖婆是漢古裝的那一刻,內衣便已經被汗濕了,這東西可是先吃家屬的啊。對於漢古裝一案,他所知道的細節還沒有況石多,對於況石一番思考後做出的判斷,他也是聽的一知半解。不過呢,這就是查案之人必須有的能耐,隻要自己明白案情的詳細進展就已足夠,其他人隻用等真相大白即可。他嘴上雖然總是和況石唱反調,不過心裏對況石對皇城是否有漢古裝的見解還是非常讚同的,迴到皇城將這一切報知丞相左右兩位老丞相,讓他們協助他辦案還是非常有必要的。從況石隻身兩次闖入磚窯的那一刻,錢滿倉對況石的看法便已經開始轉變了,提著老妖婆那兇惡的腦袋出窯洞的那一刻,錢滿倉仿佛看到自己的烏紗帽即將飛到況石頭頂,他就是不能容忍一個紈絝子弟做出任何一件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錢滿倉得著命令引著手下人快馬加鞭走了。


    “周軍頭,給我匯報一下屍身的情況。”況石聽見四周安靜了下來,猜測屍體上的白『毛』必然已經全部被陽光照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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