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哪裏敢坐,連連磕頭道:“我兒何人冤枉啊。”


    “他冤不冤枉本官說了算。”況石指著鼻尖說道,“本官讓你入座,你們就坐下。”


    二位老人無奈地對視了一眼,互相攙扶著站起身來,先後坐了下去,是如坐針氈一般。


    “公堂之上,一問一答,皆有備案。何五裏,令子何人可有妻室?”況石問。


    “迴大人,有妻金氏蓮花,成婚後第五天便被惡霸周文成強搶入府當了侍妾。”何五裏無奈的聲音。


    “搶走多久了?”


    “兩年了。”


    “來人,將張張小姐帶上堂來。”況石下令道。


    張張和況興正在堂外門邊聽審,由於何五裏聲音不大,她隻能聽到況石的聲音。一聽這話,邁著碎步進到公堂,跪倒在二老身後,口稱:“奴家張張,叩見太守況大人。”


    “張張,你舅舅有幾房妻妾?”


    “五房。”


    “兩年前,他可鈉有一妾,名叫金蓮花?”


    “有,他是我舅舅的五姨太,舅舅最疼愛她。”


    “好!你下去吧。”


    張張帶著一臉疑問,瞪了前方何家老夫妻一眼,下了公堂。劉中正和陳東方聽到這裏,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他們原以為張張之所以跟著況石是被況石看上了呢,不料居然是這個緣故。


    “來人,帶何人上堂。”


    何人很快便被帶上了公堂,這人一入公堂,立刻來到父母前麵,背對堂官跪倒給父母磕頭道:“爹,娘,孩兒不孝,連累你們受苦了。”


    何五裏夫『婦』見狀,不禁又一次開始抽泣起來。劉正義和陳東方見這廝居然藐視公堂,心裏雖怒,不過他們更好奇太守大人會怎麽應對。


    何人將同一句話連說三次,這才轉過身跪倒在地,一聲也不吭。


    況石看不到何人的無禮,反而還被何人誠摯的聲音所動容,不過這裏是公堂,豈容你們哭哭啼啼。


    “公堂之上,不得哭啼!再不停止,本官要治你們藐視公堂之罪。”況石厲聲嗬斥著。


    何五裏夫『婦』忙停止哭啼,改為抽泣。


    “何人,你是如何殺死周文成,給本官細細道來。”


    “哼,狗官,要殺便殺,問那麽許多做什麽。”


    “你一個落地秀才,手無縛雞之力,我看你根本殺不了周文成,再不招供,本官可要用刑了。”第一眼看到何人,況石便對他殺死周文成有所懷疑,直到現在他還是認為何人是在為人頂罪。


    “殺他還不容易?他奪我妻子,我佯裝不介意,讓他認為我非但不恨他,還要巴結他。哈哈哈,昨天夜裏,我請他到我家中飲酒,將他灌醉後,『亂』刀砍殺。你是不知道,我砍他的時候,比金榜題名還要興奮,我抽他的筋喝他的血……他的血味道太美了,不亞於瓊漿玉『露』。”


    “何秀才,你這就不夠意思了。”況石唏噓道,“如此美酒,為何不留下一碗,讓本官也嚐嚐呢?”


    這話一出,又引得滿堂皆驚,一雙雙眼珠子紛紛轉向況石,最為吃驚的當屬何人,一時間公堂內氣氛居然凝固住了。


    正這時,府門外傳來陣陣“咚咚咚”的擊鼓鳴冤之聲。聽到這個聲音,況石不禁笑道:“主角終於登場了,也不枉本官拉著你們一路來到蘇州城。來人呐,將金蓮花給我帶上堂來!”


    這話一出,滿堂之人更加驚歎了,尤其是劉正義和陳東方,若來的真是金蓮花,那這位就太……太他媽料事如神了。


    衙役得著領命,出了公堂,沒多時,便領著一個圓臉俏『婦』人進入公堂。


    這『婦』人一入公堂,立刻跪倒在地,口稱:“妾身金蓮花叩見大人。”


    一聽這話,何人忍不住迴頭看了一眼,見果然是他妻,不禁急了:“蓮花,你來做什麽啊!”


    “夫君!我不能看著你和爹娘被我連累啊。”金蓮花說話間已是淚流滿麵,說完衝上說到,“大人,殺死周文成的乃是妾身,並非我夫君。”


    況石見狀站起身來,拿起堂木說道:“本官餓了,來人,將這一家四口關進兩間牢房,金蓮花住單間,飯罷再審。退堂。”說完,拍響堂木,起身下了公堂。


    見況石出了公堂,劉中正看著手中的堂供,不禁拍板叫到:“大妙!為防止親屬互相承擔死罪擾『亂』公堂審訊進度,提前終止審訊,讓他們去大牢冷靜一番後再審。嗯!不愧是太守大人,有兩下子。”


    劉正義被兒子嚇了一跳,怒斥道:“妙什麽妙!……陳大人呐,我看是大事不妙了!這位新太守肯定是心如蛇蠍,手段兇殘的主啊。真不愧是丞相之子!”他至今還沒忘記況石要何人分他一杯血喝的那句話。


    “淡定,一定要淡定!”陳東方向下推推手道,他心裏也是一團『亂』麻,心說還好來聽審了,要不然太守大人這新官上任的三把火恐怕會直接燒到他頭上,萬幸,現在有大案發生,太守大人還沒空查看州政,他還有足夠的時間重新做人、修改府庫各方麵賬本賬冊。


    “劉大人,本官身體不適,就由你去陪太守大人赴宴吧。告辭。”陳東方說走就跑,他要趕緊迴府安排後路。


    劉正義心裏也是七上八下,這位在斷案上有些能耐,若查起了城衙累年案宗,發現了問題,他的烏紗帽肯定要碎了。


    劉中正冷眼看著親爹,說道:“爹,我看您老身體似乎也有些不適,就由孩兒代您老去招待太守大人吧?我們都是年輕人,有共同語言。”


    “混賬,太守大人年歲四十八,你什麽眼神?”劉正義斥道,“不過為父確實身體不適,你要好好向太守大人為父親賠罪啊。”


    “放心吧。”劉中正說著將供狀押好,整了整衣冠,自堂門而出,見況石正在和況興閑聊著,忙上前說了騰雲閣酒宴的事情,況石聲稱頭前帶路。


    拋開況石吃飯再且不說,就說大牢中,何人一家進到大牢中後,也陷入了沉默。


    “我看這位新太守大人不像是貪官汙吏的樣子,人兒,你可知大人姓名?”何五裏率先打破沉寂,說出了對況石的印象,“他看起來年輕,然一切早已成竹在胸,蓮花的出現就是最好的證明。”


    方金線點了點頭,問何人道:“人兒,周文成的確罪該萬死,他真是你殺的嗎?”


    何人先迴答父親的問話:“在縣衙牢籠中,我聽獄吏議論過,他叫況石,乃是當朝右丞相況鍾心之子。我當時還不相信,現在看來確實有點像了,在館譯時,那些威武的皇城將官都和他稱兄道弟。”說完,又看向母親說:“娘,人確實是我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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