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忑七拿著布包的那隻手已經抖了兩個時辰了,骨頭都快散了,一聽忙上前將布包放在中央的圓桌上,捏著鼻子打開,示意太守大人查看。


    況石『摸』索著來到近前,問道:“在哪裏?”


    張太和見狀,忙將況石的手引到布包前。


    況石將布包『摸』到手中,而後小心翼翼的打開,直到手指碰觸到『毛』發,這才捏起一小攢,拿在眼珠前觀瞧,還是看不清楚,不過已經能夠聞到這『毛』發上那股淡淡的屍臭味。


    “外邊可有太陽?”況石問到。


    “有,烈日當空。”


    “將它拿在日光下暴曬。”


    “愣著做什麽,快拿出去。”張太和命令穆忑七。穆忑七無奈隻得從況石手中接過那包白發,快步跑了出去,將布包放在跨院中間,太陽能照『射』到的地方。


    白『毛』被日光一照『射』,立刻開始緩慢變短,並冒出了黑『色』煙氣,見到這一幕,穆忑七已嚇的接近魂飛魄散,整個人呆住了。


    這時,況石牽著黃豆在張太和的引領下出了房門,一出門,黃豆便開始狂吠不止。張太和見穆忑七站在布包前一動不動,不禁上前瞧了瞧地麵,一看之下便發出“啊”的一聲驚叫。


    況石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忙問張太和怎麽了。


    張太和說:“白『毛』發在日光下縮短,還冒著黑煙。”


    況石聽罷不由得也打了個寒顫,排板道:“錯不了,是漢古裝!”


    張太和渾身瑟瑟發抖,顫顫巍巍道:“這……這……可如何是好啊?”說完,還扇了自己幾耳光,後悔當初主動現好,讓錢庫將這麽一個瘟神埋在了他的轄區內。


    “不要慌張,更不要害怕!此物怕光必躲在黑暗處,這附近可有山洞之類的黑暗去處?”況石說。


    “汙州境內,隻有一座大王山,就在大王莊北,不過那座山上沒有洞!對了,城東門外有一處廢棄的磚窯,窯洞裏黑咕隆咚的,膽子小的,白天也不敢進去。”張太和說道。


    “磚窯?我隻在書中見過。立刻灑出人手,備好火把去搜查窯洞,若發現它,將之拖出來暴曬,他吃人不多,還未成精,料也無妨。”況石說到。


    張太和迴頭看了看穆忑七,點頭道:“是,太守大人,下官這就去辦。何人一家三口已經裝入囚車,況管家已經在縣衙外等您多時了,還請太守大人,速去蘇州。”


    “好!”況石說著,牽著黃豆就走,張太和忙上前攙扶。“不必了,張大人,速去辦正事,無論結果如何,派人來蘇州告知本官知曉。”說完,在黃豆的引領下準確無誤地出了院門,就連上台階的距離都把握的和正常人無異,這得益於狗鏈子與不同地麵摩擦時響聲的不同,這早已成了況石的生存本能。


    目送況石離開,見穆忑七還在發愣,張太和氣急敗壞地甩了他一耳光,穆忑七終於迴過神來。


    “立刻調集人手,去搜查東城門外的磚瓦窯。”


    “大人,搜那裏做什麽?抓蛇玩嗎?”穆忑七方才什麽也沒聽見。


    “叫你去你就去,本官也隨你同去。”張太和無奈道,盤算著反正我也不用進去,隻用發號施令。


    張太和下令的時間,況石已經出了縣衙門,被況興接住,囚車上何人一家三口一見況石,老父母大口喊我兒冤枉,何人則是一聲不吭。況石沒理會這三口人,在況興引領下坐上了馬車,方才進入,便聞到了一股暖暖的花香,還聽到了一個細弱的唿吸聲。


    不用看,肯定是張太和的女兒張張。


    “張張小姐,昨日本官是開玩笑的,並非真個要你,你迴去吧。”況石好不容易『摸』到車側的座位坐下。


    “你能看見我?”張張問況石。


    “我這雙法眼雖然看不見,可心眼還沒瞎。”況石認為自己隻是實話實說。


    “太守大人,您好厲害啊,那張張就更應該跟著您啦,若能學到大人本事之一二,必然受用終身。”張張笑著說道。


    “好吧……,本官之才學博大精深,你求學之時,定要虛心一點。”況石也笑了,“興叔,出發。”


    一路上,檀木馬車裏是一片死寂,況石在尋思著如何應對蘇州城中大小官吏,張張還在考慮自己的清白會不會被況石玷汙之類的事情,三年前,她的第一次差點就歸了錢庫。後邊何家老少自知時間不多了,一路上見到人就喊”蘇州無青天,遍地是贓官。”


    路人甲乙丙丁最多也是同情一下車上這三位看起來可憐巴巴的囚犯,你說你文縐縐的說這些人盡皆知的道理做什麽呢。


    抵達蘇州西門時,發現門口已經擺滿了鮮花盆景,還懸掛著一麵大錦旗,上書歡迎太守況大人,幾個百姓模樣的人在旗下是載歌載舞,周邊沒有一個觀眾。


    況興看著城門口那些人,不禁笑出了聲,也沒理會,駕著馬車直奔城中而去,剛進到城中,便看見兩個頭戴虎頭盔,身著龍鱗甲的軍士筆直立於城門邊,正被一群路人圍觀著。況興能夠理解這些路人,這可是皇城的火龍衛隊,華夏朝野的最高戰力,每一個都是精挑細選的高手中的高手。


    火龍衛隊分龍獅虎三大營,虎營的人多為帝皇的傳旨官。因此,一見到這二位,況興便知道怎麽迴事了,忙停住馬車,來到近前,抱拳道:“讓二位久等了,況大人就在車內。”


    由於二人穿的都一樣,身材也差不多,在這裏先用甲乙區分一下。火龍衛甲迴頭一看,認出是況興,忙迴禮道:“無妨,況太守是我們軍頭的好朋友,換做旁人,必不饒恕。況管家請隨我們去往館譯。”


    在兩個火龍衛士的帶領下,馬車直接開到蘇州館譯停住,況興將況石請出。兩個衛士則是直奔內部,叫出了一個同樣穿著龍鱗鎧甲卻沒戴頭盔的大漢出來,這件這位生的獅頭環眼,臉上刀疤一條挨著一條,滿臉胡,身後跟著十個火龍衛士。


    大漢一見況石,忙抱拳道:“八碗老弟,你可是讓哥哥好等啊。”


    況石剛落地便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不禁是欣喜道:“九碗老哥!你竟親自來頒旨,真是折煞小弟了。”說著迎了上去,二人撞在一處,是你拍拍我肩頭,我拍拍你肩膀。


    “有八碗兄弟執掌蘇州,這裏的百姓總算要有出頭之日了。”被稱作九碗的大漢由衷地誇讚到。


    “慚愧慚愧啊!我已經被身後那幾位罵了一路了。”況石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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