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宇,今天下午一點四十從工作室出發,原該在下午兩點半之前到達預約好的諮詢客戶所在地,兩點四十侯宇仍未出現。


    該客戶於兩點四十一分和四十三分往侯宇的手機上先後打了兩通電話,均提示已關機,無法提供有效定位。


    “青北區分局警官許知規,和犯罪嫌疑人黃璐有過多次私下見麵。


    初步判斷其共案動機為,許知規的大女兒許優優曾經在侯宇和傅鵬的少年案件中最先報警,被懷恨在心。


    傅鵬的表哥故意針對報複許優優,曾經利用許優優的同情心,誆騙其獨自留宿荒野,又被混混打傷。


    許優優在那之後出現心理問題,抗拒男性,難以維持正常社交,每況愈下,於八年前入住西郊精神病醫院。”


    “何明洛帶人搜了許知規的家,目前我們認為,由於辦案區域不同,許知規一開始並不真正認識侯宇和傅鵬。


    但是他通過傅鵬的表哥,反向找到了這兩個人,一開始並未實施打擊報複。而陳安琪的案件調查中,他提交的報告也並未有絲毫指向此二人。


    所以,判斷是黃璐認為陳安琪一案牽扯到這兩個人之後,向當初辦理陳安琪案件的許知規詢問時,二人發現了共同的報複對象,成為了共犯的關係。”


    林煜介紹完情況,看向大夥兒說:“目前,許知規和侯宇均處於失蹤狀態,傅鵬搶救及時,但目前尚未脫離生命危險,黃璐被逮捕,也並不配合調查。


    眼下的情況,最主要的目標是找到許知規和侯宇的去處。老趙,匯報情況。”


    “是,隊長。”


    趙寬切換了屏幕,調換到監控路段介紹道:“許知規今天請了假, 鑒證科在他家裏發現了被換下來的私家車車牌。


    但我們根據時段和路段,以及車型匹配,在侯宇下午一點四十出發後的路線上,追蹤到了跟著他的許知規的車輛。


    在發現之後,也立即通告交警部門設置檢查口,注意該虛假車牌,並有權進行強製攔截。”


    “侯宇的行動線根據交管隊的監控,他在下午兩點零五分拐進秋山街道之後,車子就沒有再出現了。


    民警到該路段進行檢查,發現了侯宇的車停在道邊,有追尾撞擊痕跡,車內外以及附近環境,並非發現毛發血跡,但有疑似掙紮的可能。


    根據對麵商店的監控,確認是許知規故意追尾侯宇的車輛,在迫使其停車之後,使用吸入性迷藥以及擒拿技巧,在幽靜路段迅速控製住侯宇,隨後綁架駕車逃逸。”


    “許知規曾經做過巡警,熟悉監控路段,擅用監控盲區。而且侯宇這個時間的諮詢預約,持續了大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應該給了他足夠的時間探路。


    得手之後,他駕駛的車輛隻在這三個路口被拍到了畫麵,考慮到黃璐犯案時有多次換車的習慣,目前也不能排除許知規更換了車輛。


    但如果存在棄車,目前棄車也尚未能確認位置,不過,我已經在重點關注丟車的報案了。”


    “好。小何搜了許知規的家,情況如何?有沒有發現他的調查記錄,又或者是計劃安排之類的東西?”


    何明洛說:“報告隊長,許知規的家離青北區分局不遠,是一棟老式的兩居。


    他妻子不常住在家裏,在西郊精神病醫院附近租了一間房子,常去探望女兒。他的小女兒已經成家,也不常在家住。


    但許知規是個很謹慎的老警察,他雖然相當於獨居狀態,但可能是考慮到家裏仍然有旁人出入,他的書房裏並沒有作案計劃一類的東西。


    我們翻箱倒櫃,也隻是找到了他確實調查過傅鵬和侯宇的筆記,以及他和黃璐的聯係方式而已。”


    “他沒有其他的秘密基地嗎?”


    “已經問過他的妻子了,說了一處他的老家,我也讓附近的民警去看過,那裏是荒廢的,根本沒有近期活動的跡象。


    目前正在查他的消費記錄等軌跡線索,不過……他還是個比較喜歡用現金的人。”


    換言之,他的消費情況也不太容易引導出他可能會去的地方,或可能當作謀劃場所的地方。


    林煜捏了捏鼻梁問:“侯宇那邊……有沒有什麽其他的情況?他既出軌自己的妻子,又和傅鵬可能有狼狽為奸的勾當。


    他應該要有一個……比工作室和家裏更隱蔽的地方吧?”


    “他的出軌對象兼工作助理,在得知侯宇可能有生命危險之後也很坦白,但牧玲作為妻子都抓不到丈夫出軌的實證。


    可見侯宇是個很小心的人,她也沒有提供有用的證據。”


    林煜沉默一會兒,歪頭問道:“許優優的出事地點是在哪兒?”


    趙寬翻了翻記錄,一邊放到屏幕上一邊說:“隻有個大概的範圍。”


    小何不解道:“這是為啥?”


    “許優優一開始被送到醫院,就是在路邊跑的時候被人撿到的,當時救她的還以為是小姑娘踏青跌傷,隻是個意外。


    在治療中才發現挨打的跡象,她的醫生覺得不妥,於是把情況告知了她的家人,但許優優受到驚嚇,事情又發生在夜裏,她還是被開車帶到了不熟悉的山地間。


    她沒有能力說出準確地點,又趕上雨季,那片地方有泥石流和滑坡,所以具體是在哪兒,一直都沒有辦法確認。


    傅友剛……也就是傅鵬的表哥更是一直都沒有承認,那時候的車子也沒有定位,最後證據不足,這件事也不了了之。”


    “小何沒找到許知規可能知道準確地點的線索嗎?”


    小何搖了搖頭:“沒有,我確定他家裏根本沒有和這個地點有關的東西。


    我覺得有可能許知規是恐怕許優優的母親會發現,所以就算他找到了,這線索也不會存在家裏。”


    “從秋山街道過去這附近要開多久的車?”


    “呃……兩個小時之內吧。”


    林煜抿唇決定道:“跟當地派出所的民警聯係一下吧。”


    小何說:“隊長是覺得許知規有可能帶侯宇去許優優遇害的地方嗎?這個季節,那邊肯定比市區更冷,山路加上積雪,過去恐怕也困難呢。”


    ——“但很有可能!”


    毛莉忽然從外麵敲門走了進來,徑直去到坐在輪椅裏的林煜麵前說:“隊長,邵顧問大概是確認了許優優當初遇害的準確範圍了。


    但是這個地方我查了下,因為早年的災害事件,眼下最近的村莊也離著有六七公裏,而且路恐怕不太好走,還是需要隊長你定奪一下才好出警。”


    林煜看她風風火火進來,往她身後去看,卻沒看到應該一起的人,頓時有些不淡定地問:“邵顧問呢?你們不是在精神病院碰頭的嗎?


    他沒跟你一起迴來,該不是自作主張,問出情況就先一個人過去了吧?!”


    毛莉看他仿佛要從輪椅裏起來,連忙按住他說;“沒有沒有!邵顧問要搬東西下車,比我進來慢一點兒。


    他叫我不用等他,匯報情況要緊,他應該是坐另一趟電梯上來的。”


    林煜露出疑惑的樣子,心說你們兩個去一趟精神病院,怎麽他還搬了東西迴來,難不成是把病人搬迴來了?那也未免太離譜了。


    但這個離譜的念頭也沒有停留太久,邵文錫雖然稍慢一些,但也就是前後腳的工夫就過來了。


    他倒退著弄東西進屋,一抬眼卻發現包括林煜在內一群開會的都看著他,頓時很不適應地問:“……你們是看我重要,還是研究案情重要?”


    看清了他手裏弄的是什麽,小何清了清喉嚨揮手道:“那個那個,邵顧問,你怎麽確定的準確地點啊?


    許優優親口說的嗎?她不是詞不達意,現在已經不太有正常表述的能力了嗎?”


    毛莉蹙眉道:“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工夫仔細了解這些,總之我當時在場,我覺得分析很合理,很有查驗的必要!”


    林煜看著邵文錫弄進來的東西眨眨眼睛,有些不自在地撓了撓脖子應和說:“總之,先把許知規和侯宇的照片傳真給當地的派出所吧。”


    這時候,剛剛去接了個電話的趙寬又匯報說,巡警在一處隧道裏找到了許知規的棄車。


    也通過前後路段的監控基本確定了更換的車輛車牌,有了這些,那就可以更準確的給當地民警下達指示了。


    “很好,黃璐和許知規的報複手段雖然都是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但黃璐是折磨和騷擾,許知規要更果斷一些。


    他去了當初女兒遭受折磨的地方的可能性極高,小何,你也帶人跑一趟,做好登記抓人的準備!”


    “是!我這就去。”


    “我也應該同去。”邵文錫補充道,“許優優的表達很抽象,我也不能百分百確認推測的準確性和表述的合理性。


    但如果是我親眼看的話,至少應該比小何他們更容易找到地方。”


    林煜蹙眉道:“你通過影像難道不能……”


    邵文錫打斷他說:“夜裏的影像能看出什麽呢?你放心,我不會亂來,隻會老實跟在何警官的後麵。


    拜托你不要急著拒絕我,先換坐到這台電動的輪椅上可不可以?這個腳蹬可以放到平的位置,移動起來隻需要遙控也更方便。


    難得路上注意到醫療用品店裏有這個,我扶著你快點換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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