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為母親,山茶妻子卻不會像山茶一樣,為了麵子,不顧自己孩子的生死。


    花淵答應山茶妻子,將小山茶帶迴了花淵穀。


    關於花淵穀,三界傳言神乎其神,關於花淵的描述,更是讓人覺得他是個不存在的人,因為傳言中,他是個無所不能的人,擁有起死迴生的醫術,擁有俊美非凡的容顏,擁有至高無上的武藝……仿佛就是一個神一般的存在。


    關於這些傳聞,花淵通常是一笑置之的,每次山茶喝醉了,就會這樣打趣他,他也隻是淺淡一笑,搖著頭獨酌小酒,完全不當迴事兒。


    說實話,他自己有多大本事兒,他自己都不甚清楚。


    在漫長的生命中,他已經忘記自己為什麽會一直待在這個花淵穀中了,他模糊的印象中隻記得,很久很久以前,他睜開眼就躺在了墨骨藤的旁邊,那時候墨骨藤還不過隻是一個樹苗,後來墨骨藤慢慢長大,經過漫長的歲月,長得茂盛異常,而他,除了內心深處多了歲月的滄桑外,容顏卻一直未有一絲變化。


    很多時候,他都在想,自己到底來自何處,究竟是什麽東西化形而成,但思考了許久,也找了很久線索,卻一直找不到,後來,幹脆就不找了,就這樣安心活著,好好經管著花淵穀。


    不知為何,看著小山茶,花淵突然迴憶起從前,搖了搖頭,將手中的一壺水倒在了小山茶的根部。那水中混有他的一點血液,對一切植物而言,這是最好的“靈丹妙藥”。經過一段時日的悉心照樣,小山茶果然漸漸好轉,先前枯黃的葉片掉落之後,枝頭開始冒出新芽,再過了一段時間,本來並病懨懨的小山茶,變成了一株葉片翠綠,枝葉茂盛的植株了。


    花淵選了個吉日,親自將治愈的小山茶給山茶夫婦送了迴去。


    見著花淵抱著一株新的山茶樹來,山茶先是疑惑,隨即是難以置信。


    “山茶兄,嫂嫂,小山茶的病根已除,相信不久之後,便可化形成功了。”


    從花淵手中接過自己的兒子,山茶搖著頭:“先前抹不開麵子,生怕旁人曉得我得了這麽個不成器的兒子,硬是沒和你提起過,實際上,好幾次,我都想向你詢問解決之法,隻是……”


    看著山茶那追悔莫及的神情,花淵笑了笑,“不礙事兒,此事,我絕不告訴第四人。”


    花淵鮮少離開花淵穀,此次若不是要將小山茶送迴卜穀山,他也不會離開,若是不離開,或許就不會發生後麵的事情了。


    那一日,花淵從卜穀山迴到花淵穀,還沒到家,就不知為何感到一陣不妙,當他迴到花淵穀的時候,竟竟發現有外人闖入的痕跡。


    花淵穀中存有許多外界不能存活的奇珍異草,這些靈物擁有不可估量的效力,用之可極高地提升靈力,對修道之人而言,這是不可多得的東西,所以,花淵穀被人覬覦已久。因此,此前花淵才鮮少離開,以防有外人侵入。


    卻不想,他此次隻不過離開小半日,竟然就有人趁虛而入了。


    花淵看著被損壞的大片花田,裏麵好些靈草都已經被連根拔起,不由心疼起來。若是留著根,他還可以將其救活,但現在,連根都沒了,基本上就不能再有生機了。


    循著破壞的痕跡一路追隨過去,花淵的心難受得要緊,這些他常年來悉心照料的植物,在一瞬間了無蹤跡,隻有根部翻起的泥土顯示出它們存在過的痕跡。


    到底是誰,能有這麽大的能力,衝破層層結界,闖入花淵穀,做出這樣可恨的事情?


    花淵想不明白,更好奇來者是何人,於是沿著痕跡一路追尋過去,但卻沒有發現任何人,知道追到墨骨藤附近,突然傳來的一陣煙霧,讓花淵的心猛地揪在了一起。他發動靈力朝著墨骨藤處飛去,還未靠近,就遠遠望見濃煙滾滾,熱浪一陣一陣襲來。


    花淵不敢靠近,隻能落在不遠處,看著墨骨藤淹沒在了火海之中,想著神木若毀,整個花淵穀將不複存在,想也沒想,又飛身衝入火海之中。然而火勢在烈日下,越發茁壯,燒灼感遍身襲來。


    花淵退了出來,立在墨骨藤上方,看著火勢在東風的席卷下,越來越大,於是便開始召喚鳳凰。


    外出遊玩的鳳凰在他的召喚下,從遠處快速飛向他,見此場麵,立馬撲騰翅膀開始滅火。因火勢向東,鳳凰於是使勁兒阻斷風向。花淵則發動靈力,將穀中各處水池的水聚集在墨骨藤上方,盡數傾注在墨骨藤上麵,廢了好大勁兒,才將墨骨藤的火給滅掉。


    火滅掉之後,碩大的墨骨藤被燒得漆黑,花淵走近墨骨藤,發現主幹幾乎已經燒成灰燼,僅剩一小截還是好的,其餘細小的枝幹就更是化作木炭灰,鋪在地麵上形成了厚厚的一層。


    千年神木墨骨藤,就這樣,被一場莫名的火給燒得隻剩一小段了。花淵捧著唯一一節墨骨藤,無比痛心地搖著頭:“神木盡毀,我花淵穀,難道到了大難之際?”


    搖著頭歎著氣,他視線一轉,看向墨骨藤的根部,想要在灰燼之中尋找一下那株虞美人的蹤跡,但結果想當然是讓他失望的。連墨骨藤都沒能抵禦大火的襲擊,那株小小的脆弱的虞美人,又怎能幸免於難。


    “唉……”花淵歎了歎氣,將僅剩的墨骨藤仔細收好,然後轉身,“鳳凰,走吧!”


    鳳凰似乎比花淵更為難過,站在墨骨藤的附近,久久沒有行動,花淵見狀,走了過去,伸手摸了摸鳳凰龐大身軀下麵的羽毛:“墨骨已逝,但仍有根係存在,若幹年後,它一定會再萌新芽,再展新綠,再如參天,再送陰涼——所以鳳凰,走吧!”


    然而,就在他們往住所走去的路上,一股濃煙,再次襲來,花淵停下腳步,猛地迴頭遠望,“糟了!”


    一句帶著疑惑,混著擔憂,裹雜著憤怒的話從他的嘴裏發出,而鳳凰,早已朝著一個方向奮力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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