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派巡夜值守士兵,保障宮內安全!”宋遠誌這樣說著,眉頭似乎皺得更緊了。宋元見狀,於是勸道:“父親,累了一晚上了,你去歇息一會吧!”


    但宋遠誌卻似乎並沒有打算要去歇息,他緊皺的眉頭也沒有在說完這些後有一絲緩和,宋元見他這般狀態,於是又問道:“父親,可是還有事要交代?”


    宋元雖然從小便被安排跟隨在錦官身邊,與宋遠誌並不如同一般父子那般親近,但到底是血脈相連,父子連心,所以他僅憑一個眼神,就能看出宋遠誌心中所想。


    而宋遠誌,也並沒有對宋元這貿然的一問表現出任何不悅,而是緩慢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宋元身前,伸出一隻手,輕輕搭在宋元的肩上,語重心長說道:“你跟著十六殿下不知所蹤一個多月,為父知道,這並非是你自願,而是因十六殿下的威逼,所以為父並不怪你!現在既然十六殿下已經迴來了,你也應該明白,這一次,羲皇絕對不會那麽輕易就放他走了,所以你要明白,一個父親對孩子的良苦用心,更要明白,我和你娘對你的擔心,所以孩子,千萬別再跟著十六殿下胡鬧了!”


    宋元本以為,他會交代一些和宮中精怪之事相關的事項,卻不想,迎來的卻是一個老父親對孩子的關切,一時之間,宋元有些不知該作何反應。


    父子之間的情誼不似母子那般,他縱然覺得心中感觸萬千,但在自己的父親麵前,還是要表現得自若一些。所以,他隻是抬頭看著宋遠誌,緩慢開口,叫了聲:“父親!”


    宋遠誌的嘴角微微勾起,淡淡的笑意順著嘴角彌漫開來,在他那張疲憊不堪的臉上,顯得十分突兀,但不知為何,宋元覺得,這張蒼老的臉上的容顏,此時卻最是讓人感到心安。


    隻是,一向聽話的宋元,此次卻注定要讓宋遠誌失望了。


    但無論如何,在此時此刻,他不能直截了當地說出叛逆之言,所以他應下宋遠誌的交代,說道:“父親放心,孩兒知道輕重緩急,一切均已陛下的旨意為準,絕對不會做不該做之事!”


    得到宋元的這番迴答,宋遠誌很是滿意,於是拍了拍宋元的肩膀,突然打起了哈欠,搖著頭說道:“看來我是真的累了,人老了,身體也就不似當年了!你也等了一晚上了,想必也累了,迴去歇著吧!”


    宋遠誌說完,招唿來朱管家,讓他吩咐下人準備熱水,他打算洗洗就去歇息。宋元幫忙將一切都安排好之後,便離開了。


    離開之後的宋元並沒有像答應宋遠誌那樣老實待在家裏,而是再次去了宮裏。


    一覺睡到天亮的錦官是因為口渴難耐而醒來的,若不是因為口渴,他可能會睡到大中午。在幽冥道中,他們難得能夠睡個好覺,所以迴到宮裏,睡到自己熟悉的床榻上,不注意就睡了如此之久。


    睜開眼來,錦官撐著身子爬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起身,衝著屋子裏麵吼道:“來人啊!”


    但是,他這一聲喊並沒有迎來任何人的迴話,他這才想起,自己現在是在關禁閉,屋子裏麵除了花朝,根本沒有其他侍女,而他四下打望一下,發現此時花朝正蜷縮在一張椅子上,睡得正酣。


    “這種姿勢都能睡著,你還真是不嫌硌得慌!”錦官看著花朝,不自覺就笑了起來,然後起身走到她身邊,將她抱起,輕輕放在了床榻上,然後又給她仔細蓋好了被子。


    也許是感受到了床榻上的暖意,花朝微微動了動身子,往被子裏麵鑽了鑽,然後便舒展著緊繃的小臉,繼續睡去了。錦官伸手將她臉上的頭發整理了一下,看著她笑得更甚了,然後搖了搖頭,起身朝著桌子走去。


    他本想找點水潤潤喉嚨,但卻沒來及打開茶壺,就在桌腳邊發現了一張紙條。


    他將紙條拾起,打開一看,立馬換了一番神色,同時笑了出來:“本殿下還想安心被多關幾日,這下好了,難得的享受這麽快就要沒了,這可真是……”他嘴上雖然這樣說著,但臉上,卻是讓人不明所以的笑意,從他的神情來看,他對這打亂他享受計劃的紙條上的信息倒是很是滿意。


    花朝本來睡得很是舒服,但耳邊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古怪的笑意,於是睜開眼來,猛地起身坐起來,自言一句:“誰在笑?”


    低頭一看,又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睡到了錦官的床榻上,正當疑惑,錦官轉過頭看看向她:“你醒啦?”


    花朝看著錦官,於是反應過來,剛才那一陣笑得有些奸詐的笑意是來自何人,於是沒好氣地說道:“臭小子,一大早,你笑得像個撿到金子的二傻子一樣,是睡糊塗了嗎?”


    旁人要是在錦官麵前這般無理,可能早就被他懟得啞口無言了,但花朝這般態度,卻讓他不以為意,可能是因為平日二人嬉鬧慣了,所以他已經習以為常了。所以,錦官並沒有一絲怒氣,反而走過去,笑著問道:“睡得好嗎?”


    花朝揉了揉眼睛,打著哈欠,問道:“我怎麽跑你床上了?”


    錦官一臉壞笑:“你覺得呢?”


    “你把我弄上來的?”花朝說著,裹緊了被子,一臉警戒。


    錦官見狀,立馬順著花朝的話接著說道:“我怎麽可能弄你上來,我還嫌你擠著我呢!”


    花朝疑惑,看著他確認地問道:“難不成是我自己半夜爬上來的?”


    錦官打了一個響指,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此話一出,花朝覺得尷尬得要緊,懊悔地低下頭去,低聲說了句:“一定是椅子上太冷了,我才會……”


    錦官看著她那種神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戳了戳她的腦門,笑著說道:“傻姑娘,別亂想了,我早上醒來見你蜷縮在椅子上,怕你不舒服,才把你抱到床上的!你想什麽呢!再說了,咱倆又不是沒睡一起過,怕個什麽勁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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