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靈含著眼,縱然心中遲疑,但權衡一番,決定聽從錦官的提議。


    錦官一行剛離開左鎮寢殿不久,就有兩名黑衣人急衝衝而來,還未推開門,就哐當跪在屋外,高聲喊道:“不好了,左護使,那幾人逃了!”


    左鎮和無欲聞聲出來,見跪下之人俯伏在地,肩膀微微顫抖,遂問道:“什麽情況?”


    兩名黑衣人匍匐下去,將額頭磕在地上,聲音顫抖:“那幾人詐死騙我二人開門,然後……”


    “廢物!”那人還未說完,左鎮就一腳朝著他的頭部踢了過去,將人給踢得後仰過去,臉上立馬腫了起來。


    顧不得痛,那人趕緊起身,恢複成匍匐的卑微姿態,嘴裏說著:“左護使饒命。”


    左鎮本欲再次發作,卻被無欲拉住了,“你責怪他們也於事無補,還是趕緊追去吧!”聽了這話,左鎮收迴已經懸在半空中的腳,袖子一甩,怒道:“還愣著幹什麽,吩咐下去,封鎖流光閣每個出口,連一絲縫都別留!”


    “是!”二人齊聲應道,隨即站起身來,弓著身子退了下去。


    錦官他們還未走出左鎮的寢殿,就聽見院內嘈雜聲起,不可辨別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剛要行至殿門,就望見好幾批黑衣人在外麵井然有序地四下分布,其中有帶頭的人高聲命令著:“這兩列,去東南方位,另外兩列,去西南方位,嚴防死守,決不可放過任何可疑之人!”


    見狀,錦官幾人趕緊退迴殿內,根本不敢踏出門外。


    而另一邊,左鎮也已發現了清靈不見的事實,更是怒氣上湧,加派了人手進行搜查,一時之間,流光閣內戒備森嚴,氣氛幾乎凝結到了極點。


    錦官他們躲在左鎮的殿內不敢輕舉妄動,在一處假山之下的狹窄石洞裏麵蜷縮在一起,逼仄的環境中,幾人的唿吸聲以及緊張的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喂,臭小子,我們現在要怎麽辦?”花朝被擠得有些難受,小聲衝著錦官問道,然後動了動僵直的身體,想起此前在皇宮時的情景,不覺失聲一笑。


    錦官見她突然笑起來,壓低聲音取消她:“都這樣了你還笑得出來,你可真是樂觀啊!”


    花朝抬頭看向他,“你不覺得這個洞很有一種親切之感嗎?”


    錦官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嘴角突然冒出一抹笑意,隨即又正色道:“花朝啊,你這小腦瓜整天都想些什麽呢!”一想到自己曾經隔三差五就給花朝施肥的事情,他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看花朝的樣子,倒是不甚在意。


    想來也是,她本就非人,對人界男女之間的避諱自是知之甚少,所以對此前的事情大多覺得好笑,實際上根本不了解其中的厲害。想到這裏,錦官神色突轉溫柔,看著她淺笑的臉,搖搖頭,未在與她繼續交談。


    一直躲在此處也不是辦法,宋元想著,得趕緊出去才是,於是微微探出頭去,見外麵的黑衣人來迴穿梭著,臉色頗為不妙。


    見宋元歎氣,錦官遂安慰道:“何須歎氣!在宮裏的時候,本殿下哪次出逃是被抓住過的?”他的臉上帶著莫名的輕鬆和自得,讓宋元嚴肅的臉色稍微有了一絲緩和,輕笑道:“這倒也是,不過宮裏是因為有個狗洞,這裏可沒有可供殿下鑽出去的狗洞啊!”


    這話一出,本來因為擁擠而神色嚴肅的幾人頓時憋著聲笑了出來。錦官橫眼看向宋元,佯裝生氣,“好啊宋元,你是一天不拆本殿下的台,你心裏就不爽是吧?”


    宋元拱手恭敬道:“屬下隻是陳述事實,殿下可不要過多解讀。”


    錦官白眼一甩,別過頭去,不再與他爭辯。


    又過了許久,但外麵的黑衣人仍舊沒有散去,錦官他們有些氣餒,幾乎同時歎出一口氣,“唉”聲在狹窄的環境中愈加透出一股無奈感來。


    因為長久的蜷縮,錦官覺得腿腳發麻,實在有些堅持不住了。他扭動了幾下身體,弄得身旁的花朝一個勁兒地往裏擠,“你幹嘛?”


    “動動。”錦官一邊說著,一邊更加過分地朝著花朝那邊擠著,餘下幾人也隻能微微動了動,給他挪出點地方。


    幾人在狹窄的洞中動著,突然一個聲音傳了出來,那聲音清脆得如同一根枯木被用力折斷時的聲響,“啪嚓”一聲之後,錦官身後的石壁恍然一開,他猝不及防後仰了過去,伴隨著一聲慘叫,人便消失在了洞中。


    見狀,幾人趕緊湊在石壁突然移動留下的缺口看下去,隻見錦官姿勢奇特地趴在下麵的碎石上麵,一手握立著佩劍,哀聲連天地喊著:“哎喲喂……”


    他聲音有些大,理所當然引起了外麵黑衣人的注意,眼瞅著黑衣人就要過來之際,宋元抓起幾名女子就往洞口扔,然後自己也跟著跳了下去,隨即,石壁又轟然關閉,仿若無人經過一般。


    “啊!”殺豬一般地慘叫迴蕩在漆黑的洞中,宋元趕緊點了火,於是便發現被壓在最底下的錦官探出一隻顫抖的手,咬著牙,憋出一句:“你們……可真重!”


    聽見他微弱而痛苦的聲音,幾人趕緊爬了起來,齊刷刷站成一排,對著趴在碎石上麵的錦官深鞠一躬,異口同聲道:“見諒見諒!”


    宋元上前將錦官拉了起來,錦官坐起來盤著腿,抬眼看向花朝他們,歎了口氣,一副想要發作又得強忍著的模樣,隨即又抬頭望了望石洞四周,低聲自語著:“真沒想到,咱們誤打誤撞竟然從左鎮那裏給逃了出來!”


    “殿下怎麽就知道左鎮不知道這處山洞?”宋元不解地問道。


    錦官一邊拍著衣服上的灰塵,一邊說道:“要是他知道,早就在這裏派兵把守等我們自投羅網了。”


    宋元環顧四周,發現這山洞荒廢已久,想來已是久久未曾有人踏足過,恐怕連左鎮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的寢殿內,會有這樣一處隱秘的山洞吧!


    不過,這洞,究竟是何人所造,又通往何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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