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深夜時分,一襲素衣的男子突然出現在一座小殿前,然後緩慢踱步至門前,推開了老舊的殿門,款步走了進去。


    一拂袖,殿門便緊緊關住,仿若無人經過一般。


    陳之軒行至殿中,望著懸在半空的那把劍,隻見劍身已是鏽跡斑駁,一點沒了昔日的光亮。曾經的那個人,可是將此劍視作珍寶,若非不得已,斷然不會使用,就算使用,之後也會幾經擦拭,愛惜得要緊。哪裏像諸葛昂,用劍就像用菜刀一樣,一點都不尊重他那把劍。


    陳之軒仔細端詳了一番,發現墨骨劍似乎有一絲異樣,似乎感應到什麽力量,在微微顫動著。但他定神感受,卻並未在四處感受到任何東西。


    一直以來,墨骨劍隻聽從司辰天一人的驅使,也隻對司辰天一人的靈力有所迴應,如今墨骨劍微微異動,難道是……不,不可能,那小子身體裏的靈力還未蘇醒,應該不是他。


    不過,司辰天曾在世的時候,用自己的靈力做了許多稀奇玩意兒,行走三界的時候,又不善保管,丟了許多,所以,或許是三甲之中,有人不小心開啟了這些靈物的力量,才導致墨骨劍起了異動也未可知。


    而此時,錦官胸前的龍形佩再次亮起光芒,但卻隻是一瞬的功夫。


    現下他們的注意力均集中在花朝身上,也無心去管其他的事情,所以龍形佩再次閃現光芒的情形,他們誰也沒有發現。


    花朝在服下朽兮的天元丹之後,氣色稍稍有了好轉,但整個人依舊昏迷不醒。


    三人無法,隻能在原地生了火,想著今夜就在此處將就一晚,待明日天明再出發啟程。


    因擔心花朝冷,錦官將她抱到火堆旁,自己則一直待在她的身邊。不遠處的宋元看著他這般模樣,走了過來,蹲在他身旁,冷不丁冒出一句:“殿下對花朝姑娘,似乎有些不一樣!”


    錦官轉頭看著宋元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反問道:“有何不一樣?”


    “也許殿下自己並沒察覺,但旁人眼裏看來,殿下似乎很是在意花朝姑娘的性命。”


    “本殿下不過是擔心她死了,就沒人給我提升靈力罷了!”錦官歎氣一聲,“不然你以為是何故?”


    宋元搖搖頭,一副“我就靜靜地看你裝”的神色,然後笑道:“既然殿下說是這樣,那便是了。屬下總不能自行揣測,說殿下是歡喜花朝姑娘才會如此這般吧!”


    “什麽?”突然扯著嗓子,錦官瞪著宋元,指著自己的鼻子無辜地說道:“本殿下?我?歡喜她?胡扯!”


    自古以來,男女之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宋元見他快要發急,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釋道:“殿下,我都說了,我猜的。若你說沒有,那便是了,何須多言呢!”


    “切!”錦官轉過身去,小手一擺,低聲道了句:“難得理你!”低頭看了看躺在自己身側的花朝,他的神色突然異樣起來,內心似乎也起了一絲異動。


    自己對花朝,究竟是何種情愫?


    短暫的相處中,本來生性瀟灑隨性的他,為何會開始習慣這個傻姑娘和他的鬥嘴,會在意這個傻姑娘的冷暖,會在在乎起這個傻姑娘的生死起來?


    嗬,不過是因為她和皇城中的那些世家小姐不一般罷了。人嘛,不總是會對不尋常之物有一定的好奇心嗎?好奇心過了,自然也就不會在意了。這樣想著,他抬起頭來,望著跳躍的火焰,努力將自己的思緒拉了迴來。


    她不過是一顆給自己提升靈力的仙草,僅此而已!


    搖頭笑笑,轉過身去,將蓋在花朝身上的衣物往上提了提,然後順勢躺在她的身邊,低聲嘟囔著:“女人,真麻煩!”


    就這樣,四人在此處過了一晚,待到天明之際,花朝仍舊未醒。


    無法,錦官隻能馱著花朝繼續前行。平日裏,這種體力活本應是宋元來做,出發之時,宋元也很懂規矩地要去背花朝,但卻被錦官婉拒了,無奈之下,隻能任由錦官自己親自背著。


    而這種情形,連朽兮似乎都看出了一些意味來,當她走在錦官後麵,望著前麵那因為負重走起路都不靈活的背影時,十分好奇地朝著宋元問道:“你家殿下莫不是心中歡喜花朝姑娘?”


    宋元猛地一口氣嗆得自己咳了一聲,瞪大雙眼看向朽兮,心中滋味可想而知。


    宋元強裝鎮定,笑道:“朽兮姑娘何出此言?”


    朽兮用手指著前麵那兩人,皺著眉頭道:“這還不夠明顯?”


    宋元扶額,著實不知該如何迴答,思考一番,遂道:“花朝姑娘與我們一同前行,又是個弱不禁風的姑娘家,我家殿下心好,多多照顧也是應該的。朽兮姑娘未經人事,可能對凡間男子的關切之情不甚理解。我家殿下和花朝姑娘之間,其實是清清白白的。”


    朽兮疑惑起來,“從小爺爺就教導我,男女之間的交往應發乎情止乎禮,不宜過多親密。”


    看著朽兮一臉天真,宋元本不想繼續胡亂哄騙她,但無法,錦官說了沒有的事情,那就是沒有,不能因為他和朽兮的八卦,就給說成有了。所以,他繼續解釋道:“滄海桑田,歲月如流,一切都在變化,現下男女之間已經不像以前那般拘謹,朽兮姑娘莫要大驚小怪了!”


    聽了這話,朽兮倒是鬆了一口氣一般,上手就挽住宋元的胳膊,笑靨如花地自顧自說道:“我就說爺爺騙我,大家都是好夥伴,哪能那麽拘束啊!大家一起挽著手走多好啊!你說是不是,宋兄!”


    被朽兮這一舉動嚇得頓時僵住的宋元,強扯這嘴角,眉頭皺成一個大大的“川”字,心裏一個勁兒罵自己“多嘴,活該”,同時用力扒拉朽兮的手,掙開朽兮後跳到離她兩米開外的地方,直言道:“朽兮姑娘自重!”


    朽兮見他逃,趕緊跳了過去,用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死死盯住宋元的眼睛,壓低了嗓音說著:“不是說滄海桑田……”宋元後退一步,朽兮跟上:“歲月如流……”宋元再退一步,朽兮步步緊逼:“一切都在變化……”


    眼見再退可就要往樹上了,宋元用手撐住朽兮,賠笑道:“在下是覺得,拉著手不便行走,萬一我摔了,連累姑娘你就不好了!”


    “那你早說嘛!真是!”朽兮也就當他說的是真的,起身抓了抓後腦勺,然後朝著錦官他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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