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升起,李芳穀三人穿戴好裝備,開始下水。


    李芳穀看著深深的潭水吞了吞口水,硬著頭皮咬著氧氣管,跟著靳誌誠和宋微微走入水中。


    靳誌誠打著水下探照燈,三個人一路下潛,五米,十米,十五米......


    李芳穀小心的調整自己的唿吸,慢慢適應水下的壓力。這個水潭幾乎深不見底,水裏無比陰冷,月光似乎在水麵就被阻斷了,光線無法透入水中,隻有靳誌誠手裏的那盞照明燈,在前方指著路。


    李芳穀小心翼翼的跟在宋微微身後,在下潛到四十米左右的地方,他眼角敏感的捕捉到有一抹白色劃過,一道道絲綢一樣的東西拂過他裸露的皮膚,他不禁渾身抖了一下。


    靳誌誠停下身影,打了個手勢。宋微微點頭表示收到,她抓過李芳穀,三個人並排停在水中,背貼背的靠在一起,宋微微右手展開,一圈的白色光芒從她掌心蔓延開來,呈圓陣在水中輻射開去,頓時水底亮了許多。


    李芳穀看向身前,心跳頓了一下,一個幾乎全身赤/裸的女人眼睛直勾勾的瞪著他,兩個人幾乎麵對麵的貼在一起。女人的眼睛像死魚一樣泛著白色,眼珠裏渾濁不堪,李芳穀分辨出來了,那是一具屍體。


    李芳穀死死的咬著氧氣管,顫抖著捏一下宋微微的手,示意他們看過去。光圈散去,水底再次一片黑暗。靳誌誠把手中的探照燈打向女屍的位置,這次三個人都看的分明。


    那具屍體身上掛著殘破的布料,看起來像是一件白色的套裙,明顯是現代人裝扮,頭頂上一處皮肉翻開,頭發連著頭皮在水中翻著,發絲很長,剛剛李芳穀感受到的就是發絲裹在他皮膚上的感覺。


    靳誌誠把燈光朝她身後打去,發現一道黑氣順著她的身後一直朝水底蔓延,像是把這具女屍緊緊的捆住了一般。


    三個人相視點點頭,看來順著這道黑氣遊下去,應該就能找到當初淩端陽為了困住黑龍設下的封印了。


    陸真說,當初為了讓黑龍不會破牢而出,淩端陽連續在囚牢外設下三道禁製,看來他們已經接近第一道禁製了。


    靳誌誠帶著他們繞過女屍,順著黑氣下潛,在五米開外,他們發現了更多的女屍。奇怪的是,這些女屍的裝扮有的看起來像是古時候的,有的穿著像是民國時期的,而有的是現代的服飾,竟然是各個朝代的都有。這些屍體也都沒有腐爛,看起來像是剛死不久一樣,要不是三個人見多了屍體,還會以為這些根本就是活人。


    這些屍體的身後都被一條黑氣連著,牽引向水潭的深處,靳誌誠帶頭朝著黑氣傳來的方向遊去。


    又下潛五六米,他們終於看到黑氣發出的地方。那是一處岩壁,岩壁上覆滿青苔,黑氣似乎是從青苔中發出一樣。


    靳誌誠拿著燈,拔出插在腰間的軍用匕首,一下一下的把青苔刮掉,露出粗糙的岩石表麵。那些黑氣在岩石上蜿蜒盤覆,匕首的刀刃直接透過去,對那些黑氣毫無影響。


    粗糙岩壁表麵露出來,靳誌誠把燈光打上去,看到岩壁上被刻了密密麻麻的符咒,整個符咒呈八個角向八方延伸,覆蓋了方圓數十米的範圍。


    好大的手筆!李芳穀從來沒見過這種法陣,但是看到這法陣的繁複程度,也被狠狠的震撼了。


    他們仔細觀察那個法陣,那個法陣居然是呈現對稱的圖形。陸真說過,當中總有一個延伸出去的陣腳會發生變化,變化的周期就是十二個時辰,要破除這個法陣,得斬斷那個變化的陣腳。


    現在就著燈光看到的是法陣映射的虛影,要真正看出法陣的原形,必須月光照射過來才行。


    宋微微仔仔細細繞著法陣遊了幾圈,然後示意靳誌誠和李芳穀退開,她獨自遊向水麵,而靳誌誠和李芳穀在岩壁邊緣等待。


    兩分鍾以後,一道月光穿透幽暗水底,穿雲透霧一般照射在岩壁上的法陣上。李芳穀驚歎,不知道宋微微到底用了什麽法子。


    他們兩人貼著岩壁細細查看,終於找到八個陣腳中順時針第三支陣腳上有一個符咒與其他的正好相反。


    李芳穀心想,這個符咒刻畫的太細致了,要不是知道解除的訣竅,恐怕是費盡心機也毀不掉。


    靳誌誠把燈朝著水麵明滅的打了幾下,在水麵上收到訊號的宋微微再次潛了下來。


    三個人聚齊,靳誌誠拿著燈,李芳穀拿著匕首去扣那個反掉的咒符。


    匕首剛接觸到那個咒符,一陣強大的推力從岩壁上傳來,一陣巨浪在水中打過來,李芳穀猛的被推出去,嘴裏的氧氣管鬆動,李芳穀嗆了兩口水。


    宋微微拽住他的身體,幫著他把氧氣管推入他的嘴裏。


    李芳穀心裏一陣犯惡心,泡了無數屍體的屍水啊,他深深吸了兩口氣,才壓下胃裏翻攪。


    岩壁上蜿蜒的黑氣抖了起來,像是震動的鋼絲不停地抖著,那些被黑氣牽繞的女屍動了一下,一瞬間在水裏翻了個身,全部轉向他們所在的位置。


    李芳穀背脊發涼,心想,這個符咒跟活的一樣,像是知道他們要毀掉它,這些女屍不知道是淩端陽那個變態留下的還是被拋屍在這個水潭裏的倒黴蛋,現在倒像是被這個符咒捕獲了,成了它的奴隸一般,而現在正在對他們進行防衛。


    靳誌誠和宋微微遊到他的背後,宋微微右手平攤,一陣劇烈的光從她手心發出,強光如同刀刃一般刷的飛出去,斬斷連接那些女屍的黑氣,那些女屍抖了一下,有的如同脫離地心引力一樣朝水麵浮上去,而有些看起來年代久遠的,卻是在水中顫抖,然後一陣陣氣泡鼓出來,轉眼女屍身上的皮肉像是破麻袋一樣的剝落,隻留下一具骨架顫巍巍的朝著水底沉去。


    李芳穀已經不想去想這看起來清淨的水裏到底有多少惡心的東西了,他化悲憤為力量,集中所有的力氣朝著那個反掉的符咒插下去,符咒發出強光,巨大的推力傳來,李芳穀手裏的匕首鬆了,順著岩壁掉落在水底。


    李芳穀覺得心口被重錘砸了一下一般,他嘴巴一張,氧氣管滑出,一長串的泡泡吐出來,無數的黑氣從岩壁上爆射出來,把他們三個人纏的死緊。


    李芳穀眼看著氧氣管滑遠,肺裏的空氣像是被抽光了,肺部像是被揪緊了一樣的疼,幾秒之後,他覺得肺要炸了,眼前一陣陣發黑,窒息的感覺籠罩了他。


    宋微微艱難的從黑氣中伸出手,一陣劇烈的強光過後,黑氣消失了,靳誌誠連忙接住李芳穀幾乎癱軟的身體,把氧氣管塞入他的嘴裏。


    黑氣消失過後,岩壁上出現一個巨大的空洞,一個巨大的漩渦形成,一股巨大的吸力把三個人朝空洞裏吸。


    李芳穀沒命一樣的吸著水肺裏的空氣,靳誌誠和宋微微緊緊拽著他的胳膊,帶著他順著漩渦的吸力鑽進空洞裏。


    他們順著漩渦的力量繼續下潛,越是朝下,幾個人覺得身上壓力越大,像是有沉重的大山壓在是很傷,氧氣的損耗也越來越嚴重。


    好在不久之後,他們的腳下出現一個巨大的光陣,一圈巨大的朦朧的光在他們的腳下閃爍著,漩渦在這個地方停住了,在他們身上拉扯碾壓的力量也平複下來,三個人朝著光陣沉下去。


    接近光陣之後,三個人眼睛越瞪越大,當終於貼近光陣的時候,三個人已經被徹底震驚了。


    他們的身體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翻轉了九十度,那個光陣如同一麵巨大的鏡子直立在他們的麵前。他們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是他們倒了下去還是法陣豎了起來。


    透過法陣,他們看到桃源仙境,裏麵亭台樓閣,瀑布流泉,繁花如夢,光影如織,哪裏像個囚牢,根本就是個仙人府邸。


    三個人在光陣前麵麵相覷,深怕自己陷入了幻境。可惜三個人在水中不能講話,隻能靠手勢和眼神交談。


    “進去?”宋微微用手勢詢問。


    靳誌誠沉吟了一會,點點頭,示意他們跟著他進去。


    陸真說了,這個法陣可以從外部進入,卻不能從內部出來,他們靠近光陣,像是穿過一層肥皂水薄膜,身上一陣清涼之後,他們就站在了平地上。


    他們踏踏實實的站在平地上,腳下綠草如茵,李芳穀脫掉蛙鞋,腳掌碰觸在草地上,一陣柔軟的觸感搔的他腳心發癢,他不由露出笑容。


    他們脫下潛水設備,發現這裏的空氣很清新,空氣裏還帶著雨後的氣息。


    李芳穀轉身,看到光陣在他們的身後運轉,他把手貼上去,砰地一聲,他整個人被彈飛了,炮彈一樣的砸在一棵巨大的樹上,又順著樹身滑了下來。


    李芳穀呻/吟一聲,真他媽痛,這麽痛,眼前的景色也沒變,看來不是幻覺吧。


    靳誌誠和宋微微急忙過來扶起他,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樹上傳來:“哪裏來的幾個小子?是不小心走到這裏來的?”


    李芳穀他們抬頭看,高高的樹冠上,一個少年模樣的人慵懶的臥在粗壯的樹幹上,他單手支著下巴,一臉興趣盎然的看著他們。


    李芳穀看著那少年,心裏讚歎,那少年濃眉星目,眼神很柔軟,聲音清越,像是春日裏悄悄站在枝頭的翠鳥一樣可愛。


    這個少年是誰?是淩端陽留下的看守人,還是就是被淩端陽囚禁的那條黑龍的化身?


    宋微微眼睛一轉,把李芳穀拉到身後,揚聲叫道:“聽說淩端陽躲在這裏,你是他的什麽人?快把他交出來!”


    李芳穀一愣,不明白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那少年聽到淩端陽的名字,眉頭皺起來,疑惑的問:“淩端陽是誰?這裏從來都隻有我一個人。”他從樹上躍下來,站到幾個人的麵前,懶洋洋的拍了拍肩膀,“我比較好奇,你們是怎麽進來的?”


    宋微微抿了抿嘴唇,臉上露出無辜的表情,說:“不可能,我們聽說淩端陽就在這裏,你是不是把他藏了起來?”


    那少年不屑的勾起嘴角,說:“藏起來?我還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呢?你們是誰?闖入我的居所做什麽?”


    “你這人真是不禮貌,問別人是誰之前不是應該先報上自己姓名嗎?”宋微微撅起嘴巴說。


    李芳穀看到她麵上嬌憨可愛的表情,簡直瞠目結舌,微微姐裝傻功夫太厲害了,這樣的演技不去娛樂圈發展,簡直是埋沒人才。他雖然不太明白她想做什麽,也知道她心思很細膩,肯定另有打算,於是一直在她後麵配合她,暗中注意別的動靜。


    那少年見她這表情,也疑惑的皺起眉頭,嘴裏喃喃念著:“淩端陽?”忽然,他臉色一變,原本和煦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猙獰,“難道你說的是阿陽?”


    李芳穀隻覺得周身氣息一緊,原本透亮的天空變得暗沉,周圍狂風大作,翠綠的草色迅速枯萎,轉眼這仙境竟是要崩潰一般。


    那少年臉變得惡鬼一般,狠狠喘著粗氣,一道巨大的威力壓下,李芳穀覺得幾乎站不穩路,不由的跪倒在地上,幾乎對著那少年叩拜下去。


    這些非人類一個一個都是,仗著自己力量強大了不起嗎?稍不如意就用威力壓人,要人磕頭!李芳穀心裏傲氣升起,死死的直著脖子就是不拜下去。


    “說,你們是誰!你們要找阿陽做什麽?”少年的聲音帶著奔雷之勢,這個時候李芳穀徹底肯定了,這個少年肯定就是那條黑龍的化身。看他這反應,淩端陽果然傷他不淺,隻是提到名字就已經讓他徹底暴走了。


    “我就知道你和他是一夥的!”宋微微也死死咬著牙不肯拜下去,吃力的蹦出這句話。


    “什麽?”那少年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龍威撤去,李芳穀他們身上壓力消失,頓時輕鬆起來。


    “淩端陽害死我的師傅,我要找他報仇!陸真說他就在這裏,你快讓開,讓我找他報仇!”宋微微眼角逼出淚光。


    李芳穀心裏為她的演技叫好!之前陸真就細細叮囑過,這個黑龍疑心病非常重,要是直接過來說放它走,它一定心有疑惑,不會輕易相信他們,說不定還會背地裏使絆子害了他們。現在宋微微這番唱作俱佳的表演,是要這黑龍撤掉對他們的防禦心了。


    少年挑挑眉毛,露出感興趣的神情,他收起猙獰的表情,周圍的幻境恢複原樣。少年右手在眼前輕輕一揮,一方石桌和四個石凳出現,他手掌在石桌上一撫,一壺清茶並四個茶杯出現。


    他自己坐下,為幾個人斟上茶水,懶洋洋的問:“有意思,我叫濁離,你們是要站著說,還是想坐下來細細的說?”


    靳誌誠遲疑了一下,宋微微毫不猶豫帶頭先坐下去。李芳穀坐下,小心翼翼的打量濁離,心想,這條龍倒是個雅致的人,不知道他會不會相信宋微微了。


    “你是什麽人?你認識淩端陽嗎?他在不在這裏?”坐下之後,宋微微一連串的問題就丟了出去。


    濁離慢悠悠的飲著茶水,不急不躁的說:“年輕人性格不要這麽急躁,這裏時間大把大把的,咱們可以慢慢聊。淩端陽是確確實實不在這裏,我保證,要是他在這裏,也一定是他的屍體在這裏。我比你們更想殺死他,咱們的目標可是一樣的。不如先說說你們是誰,又為什麽來到這裏吧?”


    宋微微露出失望的表情,咬了咬嘴唇,問:“你和淩端陽有什麽仇?”


    濁離眼皮翻了翻,龍威再次壓下,說:“好生無禮的人類,你們闖入我的地方,還不停逼問我問題,當我脾氣真那麽軟嗎?”


    幾個人被龍威壓的骨骼咯咯作響,宋微微頓時哀聲叫道:“我錯了,我不敢了,我說!”


    濁離收迴龍威,慢悠悠的問:“說吧,淩端陽怎麽殺了你師傅?你們又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陸真又是什麽人?”


    宋微微眼神楚楚可憐的看著他,眼淚頓時把她秀美的眼睛包的滿滿的,看起來讓人無比心疼。


    李芳穀簡直拍案叫絕,今天才知道宋微微演技過人,送到娛樂圈封個影後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啊。


    “我師父名字叫閆靜和,是一個冥咒師。幾年前,她出去執行任務,忽然之間,就失蹤了,過了幾天之後,她的魂魄過來找我,說是淩端陽出賣了她,她才會被蕭家的人殺死。那個叛徒,我師父還一直當他是朋友,沒想到他竟然會出賣我師父。”宋微微擦去眼角的淚水,露出恨恨的表情。


    李芳穀沒想到她會說閆靜和,想到閆靜和的慘死,臉上也不由露出傷心的神色。


    靳誌誠臉上毫無表情,濁離看看他,又看看李芳穀,心裏相信了幾分。他閉上眼睛,說:“我在這裏許多年,竟然不知道外界到底怎麽樣了,你們跟我說說外麵的情況吧。”


    宋微微簡明的把外界的情況說了一下,除了淩端陽的事情,其他倒是一點也沒撒謊。李芳穀心裏想,所謂說假話的最高境界就是這樣的啦吧,十句話裏有九句是真的,隻有一句是假的,那這假話的可信度可就太高了。


    他現在算是知道宋微微得了淩端陽多少真傳了,心裏的佩服之情幾乎如天上之水滔滔不絕。


    濁離眼眸半閉的聽著,等宋微微講完了嗯了一聲,說:“原來是這樣啊。阿陽那畜生還是和以前一樣,欺騙,背叛是他的拿手好戲,哼,不奇怪。倒是你們三個人能找到我這裏,我卻是想不通了。說,是誰指點你們的?”


    “是陸真!”宋微微說,“我也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但是他臨死前還說,他是什麽陽祭,但是淩端陽和他一直不對盤,他也是被淩端陽害死的。他臨死前指點我們,說來這裏就有辦法徹底鏟除淩端陽,為我師父和他報仇,我以為他就躲在這裏,所以我叫上兩個師兄弟費勁千辛萬苦到這裏來,沒想到他沒在這裏。”


    “什麽?陽祭死了?”濁離一愣。


    “是啊,他還是被淩端陽活著下了焚靈法術,後來魂飛魄散了。”宋微微說。


    李芳穀心裏想,她這倒是沒撒謊,要不是他們去了一趟蠻荒界,陸真還真可能魂飛魄散了。


    濁離聽了,滿臉驚異,然後哈哈哈哈哈哈大笑起來,周圍氣流一陣肆亂,宋微微驚叫一聲,躲到靳誌誠的懷裏,李芳穀也連忙裝出畏懼的樣子和宋微微他們靠在了一起。


    半晌,濁離停下笑聲,說:“沒錯,我早料到會有這麽一天。淩端陽狼子野心,怎麽可能甘心在陸真的束縛下一輩子。他肯定是猜到了陽祭和陰祀就是為了殺他才存在的,然後他先一步動手先鏟除他們。哈哈哈,沒想到陽祭也在他手下翻了船,好手段!好手段!”


    李芳穀卻是聽的一陣迷糊,什麽意思?陸真和淩端陽不是一路的?怎麽說陽祭和陰祀是為了殺他才存在的?


    他越聽越迷糊,宋微微卻是心裏有數,濁離恐怕也知道不少的事情。


    她裝出膽怯的表情看著濁離,似乎對他無限畏懼。


    濁離看著她和李芳穀的表情,心裏大大滿足,說:“所以說是陸真讓你們來放我走的?”


    宋微微疑惑的說:“陸真說過,這裏有一條很厲害的龍,叫夢靨之龍。但是它被淩端陽囚禁了起來。我之前看你好端端的站在這裏,還以為你和淩端陽是一夥的。現在看起來不是哦。陸真讓我們來這裏,放走那條夢靨之龍,說淩端陽現在最怕的就是那條龍,但是我們沒看到龍啊。”


    “哼,凡人果然愚鈍,我自然就是那條龍了。”濁離冷哼一聲。


    宋微微大吃一驚:“不可能啊,你看起來明明就是一個人。”


    濁離哈哈大笑,然後站起身,腳在地麵上一跺,地麵上劇烈顫抖,一陣褐色光芒從他腳底散出去,李芳穀他們驚訝的站起身,退開石桌旁,看著腳下的地麵瞬間變成透明一片,顯出下麵幽深的水底。


    幽深的水中一陣水流波動,一條渾身漆黑的龍盤踞在他們的下方,整個身體堆成一座山那樣的龐大。


    似乎感覺到了他們的視線,黑龍睜開了眼,視線和他們相對。


    無邊龍威透出,李芳穀他們的後背滲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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