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微看到撲過來的影子,身形不動,流星錘甩起,錘子卻朝身後擊打。


    蕭敬嘴裏咦了一聲,說:“小妞眼光不錯。”他的身影一晃,宋微微眼前的那個影子消失了,後麵發出異響,蕭敬的身影出現,偏了一下,躲過宋微微的流星錘。


    宋微微原地腳步交錯,身體旋轉,流星錘紛紛灑灑的錘影護住身體,然後猛地劈下,蕭敬又咦了一聲,身影踉蹌一下消失,又在宋微微的正前方出現,飛退出去。


    宋微微喘息一下,眼中閃過琥珀色光芒,蕭敬的身形在她眼中清晰可見,可是她的動作卻跟不上自己的眼睛。體內的力量在亂竄,她需要速戰速決。


    蕭敬一邊嘻嘻嘻嘻笑著,一邊又撲上來,宋微微眉心一陣菱形光芒閃過,流星錘劃出閃電一樣的光刃切出去,蕭敬的笑聲停住了,身體被劈成兩半在空中墜落下來,滿街都是血。


    宋微微正要扔出流星錘去砸他的影子,體內一陣劇痛,全身的經脈似乎在瞬間同時翻攪起來,她忍不住哼了一聲跪倒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蕭敬的影子滑走。


    不能放他走!那是殺死李芳穀老師的仇人!宋微微渾身顫抖著,忍著疼痛爬起來,眼睛捕捉到蕭敬影子正滑過街角,然後,影子忽然停住了。


    一隻毛茸茸的爪子按在蕭敬的影子上,影子拚命掙紮,卻沒辦法逃脫。


    那是什麽?宋微微呆住了,一瞬間似乎體內的痛苦都忘記了,因為那個場麵太滑稽了。


    那隻毛茸茸的爪子向後一拉,影子嘶嚎一聲,發出如同指甲刮黑板一樣的叫聲,不久之後,大片大片的黑從影子上蔓延出來,不一會整個街角都變成了黑沉沉的一片。


    毛茸茸的爪子又伸了出來,狠狠拍在影子上,影子抽動了兩下,所有的黑霧呈旋渦狀朝影子裏聚集,街道上恢複清朗。


    毛茸茸的爪子又拍了一下,影子像麻花一樣的扭曲兩下,然後變成一陣黑煙消散了。


    “可惜這個影子不好吃。”一個聲音這樣說著,然後一隻拉布拉多從街角轉出來。


    宋微微哭笑不得的跪坐在地上,她說是何方神聖,原來是白牙。


    白牙朝她走著,毛茸茸的身體在空中變形,麵容變得猙獰可怖,又威嚴無雙。走到宋微微的麵前時,它已經恢複了睚眥的本相。


    宋微微覺得一陣巨大的壓力傳來,逼迫她垂下頭顱,無法與他直視。


    睚眥的聲音威嚴低沉:“陰祀大人,我家主人讓我來問您有沒有時間坐下一敘。”


    宋微微語調艱難的問:“是周琪嗎?”


    睚眥雙目流光,居高臨下的俯視她:“是,也不是。”


    宋微微體內力量躁動,身上又有睚眥的力量威壓,兩股力量相撞,一陣頭暈耳鳴,差點站不起來。


    一隻纖瘦有力的手扶過來,一道聲音清泉一樣的在她上方傳來:“宋小姐,地上涼了,我們還是起來談話吧。”


    那道聲音如同天籟,頓時驅走一切不適。宋微微抬起頭看向手的主人,那個人有一雙溫柔多情的眼睛,右手軟綿綿的垂在體側,是周琪……


    不,她立刻就否定了,因為那個人的那雙眼睛裏清晰的映著自己的影子,路燈的光芒打在他的眼睛裏,反射出暈黃的光點,這個人的眼睛分明是能看見的。


    睚眥伏下身體,恭敬地叫了一聲:“主人。”


    宋微微心髒跳的如擂鼓,眼前這個人分明是用著周琪軀殼的另外一人,這人是誰?白牙不是隻奉周琪為主的嗎?怎麽又會叫別人主人?


    “不妨事,我確實也是周琪,不過我平時在沉睡而已。”周琪淡笑著說,“知道我存在的隻有白牙和阿陽,連平時的周琪本人也不知道我的存在,你會驚訝我也可以理解。”


    宋微微心思翻轉,她放開他的手站立,看進他的眼睛中,有無數的影像傳來,她覺得似乎懂了很多事情,又似乎什麽也沒接收到。具體看到了什麽她無法言說,隻是覺得體內的四處流竄的力量終於找到了正確的軌道,體內的疼痛被撫慰,躁動被平息……


    良久,周琪閉上眼睛,眼角流下鮮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宋微微如夢初醒,身體晃了一下,接住周琪倒下的身體。


    周琪閉著眼睛,虛弱的說:“不用擔心,我以人類的軀體使用力量,超出了肉體的負荷,稍微休息休息便能恢複。我知道你心中還有疑問,有話就問吧。”


    宋微微從口袋裏拿出手帕,替他輕柔拭去血跡,恢複他白淨的麵龐,小心翼翼的問:“你究竟是誰?”


    周琪輕笑:“不是說了嗎,我就是周琪。也許,你可以叫我‘天眼’。扶著我去路邊坐著吧,我們可以好好的聊一聊。”


    宋微微內心震撼,扶著他的身體走到路邊的長椅上坐下。睚眥恢複成拉布拉多的樣子,伏在周琪的腳邊搖著尾巴。


    宋微微覺得有很多問題堵在心裏,迫不及待的想問出來,卻又雜亂如麻,理不通順,不知道怎麽開口。


    她猶豫了一下,問:“既然我是陰祀的轉世,為什麽陸真一直有前世的記憶,我卻什麽都想不起來?”


    周琪嗯了一聲,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問這個。五百年前,周玉帶人殺入蕭家,你和淩端陽以及陸真三人直撲內核,結果,你被內核重傷,差點魂飛魄散,內核也被重創,所以蕭家才安分了那麽多年。淩端陽帶著你的殘魂去了地府,是火照用地府裏鬼氣本源養著你的魂魄,你才能轉世。這一世能做個正常人已經不易,更別說前世的記憶了。”


    宋微微見他居然直唿冥主的名字,心裏更是驚濤駭浪,這人到底是什麽身份?她心裏隱約有了猜測,卻不敢肯定。


    “冥主怎會舍得……”地府的鬼氣本源?那是地府的至寶,淩端陽的麵子有那麽大嗎?


    周琪似乎可以看透她心裏想法,說:“按照淩端陽的身份,即使是火照也必須賣他那個麵子。他具體是誰,你不用多問,不如換個問題吧。”


    “淩端陽為什麽要為我……?”她想問,是不是淩端陽心裏也有點她的位置?如果有,為什麽要推開她?如果沒有,又為什麽要欠下那麽大的人情也要救她?火照是什麽人?火照從來不做免費的事情,當初陸真也提過,淩端陽是付出了代價的,為什麽?是她哪裏還不夠好嗎?所以淩端陽隻給她期望,卻從不讓她靠近?


    周琪歎氣,臉上露出悲憫的表情,說:“當初,如果不是你擋在他麵前,那麽死的就應該是淩端陽。這個世界上,如果有誰能殺死他,非蕭家內核莫屬了。”


    宋微微臉色慘白,然後笑出聲來,原來是這樣嗎?原來隻是這樣啊……


    宋微微腦子裏亂糟糟的,平時埋在心裏的那些疑問似乎又都跑了沒影子了,她用期待又害怕的眼神看著周琪,問:“淩端陽,什麽時候,可以複活?”


    周琪嘴角輕笑:“你果然聰明。”他轉開臉,似乎閉著眼睛就能感受到宋微微的無限期盼,他能體會宋微微的心情,半晌,他說:“淩端陽,他的身上背負著詛咒。隻要是靠近他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沒有一個例外。微微,即便是我,也還是想勸你一句,該放手的就放手。”


    宋微微笑了一下,眼眶紅著,卻什麽也沒說。


    “我也並非無所不知,而且我的力量不足以抵擋清衡。”周琪半天等不到她的問題,主動解答她心裏的疑問。


    宋微微驚了一下,她想過要問他為什麽之前清衡出現的時候他不曾出過手,但是也隻是在心裏想而已,沒想到他就主動迴答了。


    “不過,總有那麽一天的……”周琪笑了笑,臉上露出歎息一樣的表情。


    白牙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周琪輕淡的笑了笑,摸摸它的頭,然後對宋微微說:“陰祀,雖然你還擔著這個名,但是你不必做任何事情,因為,淩端陽早就為你選好繼承的人了。他雖然沒有對你說,但是你應該明白,他希望你可以放下以前的一切,好好過現在的日子。”


    宋微微一陣恍惚,繼承人都替她選好了?可真是個體貼的師傅啊……


    她慘笑著閉上眼睛,說:“我知道了。我會認真考慮的。”


    周琪傷感的一笑,真是倔強的女孩呢,嘴裏說著考慮,其實心裏從來沒想過放棄吧。


    腦中一陣眩暈傳來,周琪扶著額頭說:“我時間到了……”


    宋微微一急,快速的問:“阿誠呢?阿誠身上的魔氣……”


    周琪語調緩緩低了下去:“陸真會告訴你們……”


    陸真?陸真已經死了。


    宋微微大急,眼睜睜看著周琪的身體倒下去,白牙恢複原形,接住他的身體,把他扛在背上,開口說:“陰祀小姐,我要帶主人迴去了。今晚的事情,請務必保密。”


    宋微微茫然的點點頭,心裏後悔不已,竟然隻顧著問自己的事情,她還以為周琪的時間很多,竟然沒有把靳誌誠的問題給一並解決了。


    “陰祀小姐不必擔心,陸真還活著,他會給你們指示的。再會!”睚眥高高躍起到空中,幾個跳躍,身影消失了。


    宋微微茫然的坐在長椅上,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匪夷所思,她從來沒想過周琪的身份原來這麽不簡單。現在得了他的啟示,疑惑不但沒有減輕,反而更嚴重。


    天地這麽大,秘密那麽多,一個人要有多堅強,多強大,才能背負這麽多的秘密而獨自承受?


    放棄?要是那麽容易做到,就好了……


    第二天,李芳穀開車來到宋微微家裏,打電話讓她下樓,載著她一起去找靳誌誠。


    宋微微上車坐下,揉了揉熬的通紅的眼睛,說:“小穀,我昨晚碰到了蕭敬。”


    李芳穀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放心,我沒事。我殺了他,連影子帶本體一起……”宋微微開始編造謊言,“而且,多虧了他,到最後,我終於把力量用的熟練,把那些躁動的力量推迴他們原本的軌道了。所以,現在我沒事了,你可以不用擔心啦。”


    李芳穀激動,雙目泛紅,太好了,閆靜和的仇報了,宋微微的問題也解決了!可惜不是他親自動的手。不過要是由他出手,對付蕭敬他肯定沒有把握。還是宋微微厲害,居然能夠手刃蕭敬而毫發無傷。


    “姐,不對勁啊。蕭家的人要想重生,不是應該通過內核嗎?內核現在被封印了,蕭敬前天剛死,他是怎麽這麽快就重生的?”李芳穀皺起眉頭問。


    宋微微分析:“小穀,我昨晚想了一夜,也不太明白。但是我想,也許有人會給我們答案。”


    李芳穀不解的看著她,誰會知道這個答案?難道是周亮?


    他立刻行動,拿出手機,撥打周亮的號碼。


    兩聲之後,周亮懶洋洋的接了電話:“小李啊,怎麽了?”


    “舅舅,有件事想問問你。”李芳穀語速很快的把事情告訴他,然後詢問,“你知道這是怎麽迴事嗎?”


    “李芳穀,你當我是百科全書嗎?”周亮嘟噥著,“我現在是在坐牢啊,你要考慮我的處境啊。要是看過現場,我大概還能猜到,就聽你說,我也搞不明白。”


    李芳穀訕訕一笑,宋微微若有所思的皺眉,貼過來問:“周亮,你二哥呢?”


    “琪哥病倒了。昨晚可能睡覺時候沒關窗,他今天頭疼,床都下不來。”周亮煩躁的迴答,他很想去看望周琪,可惜連房子都出不去。


    李芳穀立刻明白為什麽聽起來周亮的情緒不太好了。他連忙安撫他:“沒事的,舅舅,隻是頭疼感冒,有大舅照顧呢。”


    宋微微也覺得蠻不好意思,這個時候還總要麻煩他,她沉吟了一下,示意李芳穀問靳誌誠的事情,李芳穀會意地眨眨眼睛,開口問:“舅舅,我昨天問你的事情,你想出解決辦法了嗎?”


    周亮咦了一聲,說:“等等啊,有人來找我了。我暫時想不出來,你要是著急,就去我海州那邊的書房裏找找看,說不定能找到點線索。晚點我再跟你說啊。”


    李芳穀看著匆匆掛斷的電話,心想,誰麵子這麽大,讓一向不愛理人的周亮這麽殷勤的去答複?他朝宋微微聳聳肩膀,宋微微也是歎氣。


    李芳穀開著車帶著她去靳誌誠的公寓找他,路過一個高檔別墅區的時候,宋微微咦了一聲。


    李芳穀用眼神詢問她怎麽了。


    宋微微把昨晚追妖的事情告訴他,然後說:“太奇怪了。我當時就是覺得那隻妖應該是進了這片別墅區,可是氣息在這裏斷掉了,我沒能追下去。但是那絕對是個惡妖,昨天□□裏死的那個人應該就是它下的手。”


    李芳穀表情凝重起來,問:“姐,你確定嗎?那個妖就是在這裏消失的?”


    宋微微哼了一聲,說:“沒錯,我那時候雖然腦子有點糊塗,但是那氣息不會錯的。”她看到李芳穀擔憂的臉色,問:“你怎麽了,表情這麽凝重?”


    李芳穀眉頭擰起,說:“我家就住在這裏。”


    宋微微一驚:“什麽?”她隨即才想起來,李芳穀好歹也是個富二代的少爺,現在一直寄居在周家,她都忘記他原來的身份了。


    “沒事,家裏有將子叔在,那妖怪應該不會有那麽大膽子去我家裏騷擾。等看過阿誠迴來我去家裏看看。”


    宋微微點點頭,路上,她忽然提到:“小穀,你說要是陸真還活著,他一定會有辦法解決阿誠身上的問題的吧。”


    李芳穀看了看她,說:“姐,你們都是千年的老妖怪,最沒用的就是我了。不過我也讚同你的話,要是陸真在,阿誠身上的問題一定可以解決。”關鍵是,陸真確實還活著,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啊。


    要是靳家大哥有辦法喚醒陸真,說不定早就把消息傳過來了。看來等陸真醒是不現實了。


    宋微微也歎了口氣,拿出電話打給靳誌誠,告訴他他們正在去他家的路上,可惜電話響了很多聲,一直沒有人接。


    “別著急,姐,也許阿誠正在洗澡呢。我們反正已經過去了,也沒多遠了。”李芳穀見她神情急躁,於是安撫她。


    宋微微心裏不安,她咬了咬牙,說:“小穀,開快一點,我覺得阿誠出事了。”


    青州


    周亮衝到門口,看到來訪的靳書嚴。


    “你去看過琪哥了嗎?他現在怎麽樣了?”周亮有些焦急的搓著手,想離開這裏去見周琪,可惜他隻能等別人替他傳話。


    “我剛去看過了,別擔心,小七就是有點發燒。現在燒已經退了,長庚在邊上照顧著了。”靳書嚴見他神色關切,語氣溫和的安撫他。


    “那就好,我真想衝到他身邊去照看他。”周亮吐出一口氣,看向靳書嚴手裏的飯盒,露出期待的神情。今天又是他送的飯,玉哥看來是太忙,沒時間做飯了。不過幽切做的也很好吃,他又是自己的心上人,這個時候挑食啊什麽的,早就被他拋到腦後去了。


    靳書嚴笑了笑,坐在地上,把飯盒遞進去,說:“長庚這幾天忙壞了,倒是我一直在休養身體,也沒什麽事情做,這幾天的飯就我來送吧。”


    周亮笑眯眯的點頭,迫不及待的打開飯盒。


    今天也是非常豐盛:粉絲娃娃菜,手撕茄子,芹菜雞丁,蜜醋北極蝦,還燒了一份蝦姑芥菜湯。靳書嚴口味偏淡,燒的菜也都是清淡的為主,偏偏周亮就是覺得怎麽吃都好吃,迴味無窮。


    靳書嚴見他吃的開心,不知不覺心情也受感染,眉梢都染上笑意。


    周亮很乖寶寶的把湯汁都吃的幹淨,然後把飯盒整理好,說:“那個,總是麻煩你下廚,也挺不好意思的。有什麽我可以為你做的嗎?你不要客氣,直接告訴我就好。”


    靳書嚴愣了一下,收迴飯盒,眉頭微微簇起,說:“最近倒還真有一件不好解決的事情要麻煩你,阿誠在光凰城被當初殺死光凰的魔氣侵襲了,無法排出體外。我最近思來想去,都找不到方法。長庚說你很是博學,我想也許你會知道呢。”


    周亮心裏咕咚一下,心想,怎麽也為的這個事情啊,真是好巧。


    他沉默一下,說:“昨天李芳穀也問了我這個問題,我想了一夜,有幾個方法可以試一試,但是我不敢保證起效果。我正打算讓玉哥拿點資料來,我好好研究研究再告訴他。”


    靳書嚴輕笑:“你缺什麽,我去找來給你吧。阿誠是我弟弟,為了他的事情麻煩你,挺不好意思,讓我也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好了。”


    周亮心裏有點不是滋味的點點頭,沉默了一下,說:“幽切,其實你不用這樣的。”


    靳書嚴溫潤的眼神冷淡下來,哦了一聲,問:“不用怎樣?”


    周亮咬著腮幫子說:“你要是有要我做的,直接告訴我,或者直接命令我都可以,我一定不會拒絕的,一定能做多少就為你做多少。不用為了還人情什麽的特意做飯給我吃,我真的沒有那麽難對付的。”


    靳書嚴臉上雖然在笑,但是周亮立刻就知道他有點生氣了。


    他心裏忐忑,罵了自己一句:真是矯情,他肯來見你,就該偷笑了,管他是為了什麽來的。他那麽厲害的人,肯來找你幫忙,已經是看得起你了,還要埋怨他來看你不是真心,真是貪得無厭。再說了,是你自己主動提出要幫忙的,現在又自憐什麽?真是不知好歹!


    靳書嚴靜了一下,笑了笑,說:“我知道了。”


    “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真的希望可以幫上忙的!”看到他的臉色,周亮知道自己一定是哪裏觸怒他了,慌忙解釋。


    靳書嚴溫和的笑了笑,沒有說什麽,彎腰拿起飯盒,客氣的說了一聲,轉身走了。


    周亮茫然的站在門口,心頭疼的刀絞一樣,幽切剛剛的那個笑好淡漠疏離,似乎一瞬間就和他拉開了距離。他是不是看出來了?看出他自私的本性,所以覺得厭惡了?


    他看著靳書嚴的背影遠去,心裏空蕩蕩的,這是怎麽了?到底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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