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抬起頭來,惱火的看著李芳穀,李芳穀一看到那張臉,頓時呆了一下,好明媚的少女!


    女孩一對眉毛細長烏黑,一雙翦水秋瞳中水光盈盈,鼻子挺直,嘴唇豐潤,色澤柔嫩,皮膚特別白,不太像純種的漢族人,倒有點像少數民族人,李芳穀看的心裏一跳,倒不是被漂亮震驚的,而是他下意識的就覺得不對,哪裏不對?他自己也疑惑,就是個漂亮的年輕女孩啊,身手是好沒錯,聲音也比一般女孩清脆點,可是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呢?


    那女孩推開李芳穀的手,自己站直身體,她穿著一雙三寸粗高跟鞋,站起來幾乎和李芳穀差不多高。她撩了一下淩亂的長發,把黑直的長發攏成一個馬尾束起來,露出光潔修長的脖子以及……


    李芳穀倒抽一口氣,這個美女居然是長喉結的!!!


    他不可置信的朝她□看去,沒錯,短褲之間乍看不明顯,但是刻意看過去就能看到兩腿中間鼓起來的一包,李芳穀頓時石化了,什麽美女?這個根本是個偽娘啊!是個男人!


    那女裝男孩瞅了瞅李芳穀,撇著嘴,說:“看什麽看?沒看過男人穿女裝?再看小爺挖了你的眼睛出來。”眼前這個弱雞男人臉腫的像豬頭,一臉猥瑣的看著他,太惡心了,不知道哪裏跑出來的挫貨,一會要讓他閉嘴,別把剛剛看到的說出去。


    李芳穀已經徹底淩亂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男人穿女裝穿的這麽理直氣壯的,他張了張嘴,實在是想不出該說什麽。


    那少年拍拍身上的土,朝李芳穀走來,一邊走,一邊從熱褲的口袋摸東西出來,拿出來了,李芳穀看到那是一個口哨,李芳穀滿頭霧水,拿口哨做什麽?


    那少年把口哨放到嘴裏,吹出幾個短暫的音節,然後大眼睛看著李芳穀:“你叫什麽名字?”


    雖然知道眼前的是個人妖,李芳穀還是很客氣的迴答:“李芳穀。”


    少年滿意的眯起眼睛:“你來這裏做什麽?”


    李芳穀心裏想一下,他來這裏做什麽?他迴答:“我和我愛人吵架了,聽說他在這裏,所以來找他。”


    那少年挑眉,說:“喲,倒是個疼老婆的男人。”既然這麽疼老婆,那幹嘛還要一臉猥瑣的看著他?


    “我數到三,你就把你剛剛看到的忘掉,然後離開這裏,該幹嘛就去幹嘛。”少年不理會李芳穀看神經病一樣看他的眼神,自己就開始數起來,“一、二、三,嗶!”少年數完然後把口哨放到嘴裏吹出一個短音。


    李芳穀:“……”


    然後那少年不理會他,自己轉身就要離開巷子。


    李芳穀嘴角抽搐,看著那少年離開,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蠢貨,今天看到個比他更蠢的,頓時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這冥咒師是怎麽了?這麽自信自己會被*?他被雷的風中淩亂,一直到少年的身形消失在巷口都沒反應過來。


    半晌,他終於逃出滾滾雷池,擦了擦身上的冷汗,而這個時候救護車也來了,他反返迴電玩城,幫巴根和阿古達木一起抬著黑六去醫院。


    李芳穀坐在救護車上,心想,黑六這是被影咒師盯上了?之前離魂的時候他也看到段金明和扶蘇被影咒師攻擊,難道黑六是被那兩人牽連了麽?


    救護車很快來到且末人民醫院,幾個人都下車,李芳穀下車的時候看到黑六的手機掉下來,他想到黑六遭攻擊之前應該是在打電話給段金明,於是不動聲色的把手機收起來,黑六進搶救室的時候他借口上廁所,迅速的翻開黑六的聯係號碼。


    黑六的電話簿裏號碼眾多,他先是記下來黑六最近撥出的幾個電話,全部存起來,又在他電話簿裏翻找,結果沒有段金明的名字,他皺眉想一下,黑六稱唿段金明叫“明少爺”,而不是段先生,看來段金明在外麵用的是化名,他又找一圈,都沒找到可能是段金明的號碼,隻能失望的合上手機。


    黑六的手術很順利,隻是失血比較多,三個多小時以後就從手術室出來,然後轉到了普通病房。隻是現在還沒醒。


    李芳穀看看也不可能在這裏守他到天亮,於是和阿古達木說了一聲,趁他們不注意把黑六的手機塞到他枕頭下,然後打算自己迴賓館先。


    李芳穀捂著腫痛的臉,走到大街上,他迫不及待的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出存下來的幾個號碼,他想了一下,跑到街上重新買了張移動卡塞進手機,然後撥打那幾個電話。


    開始幾個一接電話他就知道不是段金明也不是扶蘇,於是他很快掛掉。撥打最後一個的時候,對麵接通了,傳來低沉悅耳的男音,李芳穀心跳激動起來,是段金明,他不會聽錯的,聽到段金明的聲音,他竟然一下子激動的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狠狠平複下唿吸,他才張嘴:“喂,金明,我是李芳穀。”


    “嘟嘟!”電話被掛斷了,李芳穀傻眼,要不要這麽狠?一聽他說話段金明就直接掛電話?一點機會都不給他?他心口一痛,這樣的拒絕太讓人難堪了。


    他猶豫了一下,不死心的再次打過去,可是不管多少次,電話都沒有接通,段金明看來是直接關機了。


    李芳穀盯著手裏的電話,真想摔地上去。為什麽?他是錯了,為什麽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段金明就討厭他到這個程度了嗎?


    阿羌鄉古大奇村


    段金明疑惑的看著電話,剛剛他似乎聽到了那個小孩的聲音?怎麽可能?這是他臨時換的電話卡,隻有黑六知道號碼,隻可能是黑六打他電話,怎麽把黑六的聲音聽成那個小孩的聲音了呢


    扶蘇含笑看著他:“怎麽了 ,段先生?電話怎麽隻說了一聲?”


    段金明晃晃手機,然後無奈,說:“這裏沒有信號。不知道是誰打來的。”


    扶蘇也拿出自己手機看看,真的沒有信號,不過,反正也不會有人打電話給他,他在這個世界,認識的也隻有段金明,將子,還有,一個笑嘻嘻的沒正經的小孩,最近不知道怎麽了,他總感覺那個小孩就跟在自己的身後,太奇怪了。他把這些想法搖走,跟在段金明的身後繼續走,問:“段先生,前麵就是去年被發現的那個小宛平民墓葬群了,那裏已經沒有什麽探索價值了,你還要去嗎?”


    段金明收起手機,嗯了一聲,說:“根據我從孟倘手裏得到的那個羊皮卷,被標示的古墓地點就在這一帶,這段時間我們差不多跑遍了整個且末,如果這個地方還是找不到,那我就隻能放棄了。”


    扶蘇點點頭,表示明白了,然後繼續和段金明前行,他們的前方就是廣袤的戈壁灘,不遠處就可以看到巍峨壯麗的昆侖群山,天黑了,一輪下弦月掛在天邊,黑暗中的影子似乎都騷動起來。


    且末縣城


    李芳穀看著手機發呆,然後惆悵的收起手機,連電話都不願意接,連他的聲音都不願意聽到,自己這是來自討沒趣的嗎?


    現在時候很晚了,街上基本隻剩下路燈,偶爾一兩個賣羊肉串的在街上,也是忙著收攤子了,李芳穀悶悶不樂的走在迴賓館的路上,沒想著走著走著,居然撞到了一個人,看到那個人,他幾乎驚叫起來,他怎麽會在這裏?


    被他撞到的那個嘴抿的緊緊的人,不是他那怪舅舅周亮是誰!


    李芳穀磕磕絆絆:“舅舅,你,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周亮不滿的嘟噥,“玉哥不在家,我餓死了,你不在家,我又無聊死了,我不來這裏還能去哪裏?琪哥那麽能幹,我留在家裏隻會增加他的負擔。”


    李芳穀嘴巴已經張的可以塞下雞蛋了,他幾乎身上無力,這個任性的舅舅,他二舅還不知道要擔心成什麽樣。於是他換迴自己的手機卡,先打個電話給周琪。


    已經快半夜了,顯然周琪還沒睡,李芳穀聽得出他接電話的聲音裏有一絲慌亂,他看了看周亮,對周琪報備周亮的情況:“二舅,別擔心,小舅舅在我這裏。恩,好的很,渾身都好好的,頭發好像還是那麽多,沒有掉,恩恩,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照顧他的,沒事,二舅你別著急,你好好休息吧,天不早了。”


    說了幾句,李芳穀掛上電話,看到周亮有點忐忑的臉,好笑的說:“舅舅,你出來沒有和二舅說一聲嗎?”


    周亮知道自己理虧,低聲說:“我怕跟他說了,他不同意。我琪哥,他沒生氣吧?”


    李芳穀哭笑不得,說:“二舅生誰的氣也不會生你的氣,他叫你好好照顧自己,玩膩了就趕快迴家。”周玉和周琪已經把他慣的要上天了,讓周琪生他的氣幾乎比讓他李芳穀自己懷個孩子還不可能。


    李芳穀瞅瞅周亮身上連個包都沒有,他嘴角抽搐著問:“舅舅,你怎麽來的?”


    周亮跟在他身後:“坐飛機啊,我自己訂的機票,你剛走,我就來的。”


    李芳穀欣慰,還好,還知道要訂機票,然後又問:“你什麽都沒帶?”


    周亮疑惑:“要帶什麽?”


    “……”


    李芳穀認命的歎氣,看來他這是要接下周玉和周琪的重擔了!!


    周亮看看他的臉,問:“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去幫你揍迴去。”


    李芳穀哭笑不得,說:“沒人欺負我,和個哥們打了一架,沒事了,他傷的比我重。”可不是嗎,黑六現在還在醫院昏迷不醒,雖然不是他李芳穀動的手,但是周亮這麽說,他心裏挺感動的,讓人這麽護著,這機會還真挺少有的。


    幸好街上還有家超市沒關門,李芳穀帶周亮進去買了全套的洗漱用具還有換身內褲,其他的衣服,他看看周亮的體型,和他差不多,暫時先穿他的吧,等天亮再帶他買一點。明天黑六應該就醒了,他還要去找黑六打探段金明的消息。


    走到樓下,周亮的肚子咕嚕嚕叫起來,他委屈的拉著臉:“玉哥不在家,沒有飯吃。”


    李芳穀扶額:“舅舅,你幾頓沒吃了?”


    周亮黑亮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他:“三頓了,飛機上的東西吃不下去。”


    幸好李芳穀之前吃飯的那家還沒關門,於是李芳穀帶周亮去,點了一份米腸和大盤雞,周亮餓的著急了,也不管味道怎麽樣,動作優雅的吃了個精光,連汁都一滴沒剩。


    吃完了,他摸摸肚皮,說:“沒有我玉哥做的好吃,不過也還將就了。 ”


    李芳穀嘴角抽搐,把錢付了,又和王老板打個招唿,帶著他迴到自己的房間。


    周亮對吃的極度挑剔,對住的地方倒不是很講究,而且這幾天顯然也累了,洗澡之後就很快貼著牆睡著了。李芳穀又拿出手機,試著打段金明的電話,可惜根本打不通,隻能鬱悶的把手機塞到枕頭底下睡覺。


    第二天,李芳穀照舊在周亮的纏繞下醒來,他無奈的扒開周亮掛在他身上的手腳,先去洗漱,然後帶著周亮下樓吃東西。


    周亮昨晚吃飽了,現在又開始挑剔起來,隻吃了幾口,就抿著嘴一臉苦大仇深的盯著飯看,似乎看著看著周玉就會過來把他領迴家,看的吃的正香的李芳穀都不忍心起來。天啊!誰家走丟的小孩,快點帶迴去吧!放到他麵前簡直是來摧殘他的。


    正好吃完,一個電話來了,是當地客運站的電話,告訴李芳穀他托運的行李到了,李芳穀兩眼放光,謝天謝地,他的寶貝終於來了!


    他好歹勸著周亮多吃幾口,然後帶著他準備打車去客運站拿行李,剛出門,李芳穀就沒注意撞到了一個人身上,那人正背著他們和老板說話,李芳穀一邊走一邊和周亮說話,就這樣李芳穀撞到那人的背上,把那人撞的一個趔趄,差點和胖老板抱成一團。


    周亮一把撈住李芳穀,李芳穀連忙朝著眼前被撞到的人說對不起,顯然被撞到的是個暴脾氣,雖然收到道歉還是得理不饒人,張嘴罵了一句:“誰他媽的瞎了眼,走路不帶眼睛的嗎?”兩人一對視,都呆住了。


    眼前的這個個子高挑,臉蛋清秀明媚,一頭飄逸長發,一身火辣打扮的美少女不就是昨晚那個雷的李芳穀外焦裏嫩的不知名的少年冥咒師嗎?


    李芳穀臉上的青還沒消下去,雖然沒昨晚那麽腫了,上麵還是老大的兩塊青斑,但是這也足夠讓他眼前的少年認出身份了。少年站直身體,纖細的手指直接點到李芳穀的鼻尖上開罵:“你是瞎了眼睛怎麽了?一大早的就走路撞人?還能不能好好走路?不能走路你出來幹什麽?”


    李芳穀理虧在先,也沒說什麽,就是笑笑,心想,罵幾句消消氣就算了,還能得理不饒人不成?


    他能忍,周亮不能忍,他看著那少年冷哼一聲:“人妖。”


    這下子捅了螞蜂窩了,李芳穀沒想到他會開口,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果然,那少年幾乎跳起來:“說誰人妖?啊?老子是偽娘,不是人妖?知不知道什麽叫偽娘?不知道你瞎說什麽?”


    周亮冷冷的說:“偽娘是指正常男性角色通過變裝之後,有女性一樣的美色。人妖主要指的是專事表演的從小服用雌性激素而發育的男性。都是男人扮成女人,誰知道你是不是從小就開始服用雌激素的。如果沒有服用,為什麽小李不小心撞你一下你就這樣尖酸刻薄?你就跟魯迅小說上的那個細腳伶仃的圓規豆腐西施一樣,不止外表像女人,連那股尖酸刻薄勁都和那些八婆一樣,哪裏有點正常男人的樣子?說你是人妖有什麽錯的?”


    李芳穀冷汗噗噗下,他沒想到周亮居然這麽伶牙俐齒,而且居然為了護著他亂開地圖炮,這下好了,有的亂了。


    果然那少年跟被戳到腳的刺蝟一樣,整個人都炸毛了:“你說誰尖酸刻薄?難道不是他先撞我的嗎?”


    李芳穀扶額,這個少年的火力也很猛,一瞬間就從萌妹子變成噴火龍,這變身的過程也太短了一點。


    周亮不緊不慢的迴損他:“這一大早上正好是生意好的時候,人來人往的,你非要在這門口擋著,都說好狗不擋道,你這是狗都不如?”


    我擦,這句話罵出去太狠了!李芳穀連忙捂著周亮的嘴,把他朝門外拖,一邊朝那少年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舅舅說話有口無心,你別往心裏去。舅舅走了,別吵了,和我去拿包裹了。”周亮早飯吃的少,本來精神也不好,也就由著他把自己拖著走。


    那少年怎麽可能讓他們就這麽走了,還是不讓的追上來:“站住!就這樣就走了?當小爺這麽好惹?給我迴來,不把話說清楚別想給我走。”


    李芳穀心裏叫苦連天,這少年怎麽這樣?確實跟那些難纏的刁蠻少女一樣:“小哥,是我們錯了,我給你道歉,現在我有急事!下次見到我再好好跟你道歉!”他不想和這人多囉嗦,於是拽著周亮的手奮力跑起來。


    那少年氣的著急,哪裏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跑走,直接從脖子上掏出一條項鏈,在空中一抖,李芳穀頓時發現不對勁,他周圍的人的動作忽然全部靜止了。


    這個少年竟然直接朝他們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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