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亮走了以後,李芳穀他們吃完飯又去金碧輝煌唱了k,一直鬧到晚上8點才結束。一群人幾乎把屋頂都h翻了,李芳穀雖然沒有喝酒,也被那熱情熏得醉了。結束之後,葉永霞開車載著他,正好順路送他迴家。


    李芳穀坐在副駕,右手搭在車窗沿,夜晚的清風吹起他淩亂的劉海,他細長的雙眼愜意的眯著,看著大街上的車水馬龍。


    葉永霞擰開車內音響,“黃玫瑰,別流淚,所有的花你最美……”低沉磁性的女聲在車內流淌,李芳穀好奇的問,“葉姐,這誰唱的?聲音真好聽。”


    葉永霞彎起嘴角,“孫露,沒聽說過吧?”


    李芳穀點頭,“聽過原唱,和這個感覺不一樣。這樣聽起來更溫暖。”


    葉永霞輕笑,“這是翻唱的,我喜歡這個歌手,唱歌非常有味道。你知道,我們這種上了年紀的女人,就喜歡這些聽起來有故事的聲音。”


    李芳穀笑嘻嘻,“葉姐,你還年輕呢,這麽埋汰自己。”


    前麵的車流慢了下來,李芳穀伸頭望了一下,“葉姐,堵車了。”前麵排起了汽車長龍,遠處有一大堆的人圍在一起,都朝著路麵的右下首看。


    葉永霞嗯了一聲,前麵的車流不動了,一片喇叭聲音響起。


    李芳穀打開車門,“葉姐,我下去看看。”


    葉永霞等了半天,車子也不能動,李芳穀也沒迴來,索性也拔了車鑰匙鎖上車,去找李芳穀。


    好在李芳穀個子不矮,在人群中倒也醒目,葉永霞很快就找到了他。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這些人看什麽呢?”眼前是一條河,河麵不是很寬,大概有十來米,河邊站了很多人,看起來像個水泵一樣的東西正在嗡嗡工作著。河裏麵應該有很多水,現在卻離河邊低下去兩米多,應該是被水泵抽出去了。一個看起來有三十幾歲的男人穿著蛙人衣站在河裏,一邊走一邊用腳緩慢的踢著。


    李芳穀低聲說,“好像是在撈屍,聽說有個女學生在這裏落水了,都兩天了,還沒浮起來,原本就是失蹤,她父母報警之後,有人說她在這裏出現過,別的地方都找不到,懷疑是在水裏淹死了。”


    葉永霞皺眉,“是自殺嗎?”


    李芳穀搖頭,“不清楚,等屍體撈起來再說。怎麽辦,咱們是看看還是繞路走?”


    葉永霞踱了幾步,“看看吧,看是不是水鬼作祟。”


    李芳穀點頭。過了一會,水裏的蛙人大叫,“有了,踢到了!”說完他穩住身體,用腳在水裏踢了一下,一隻腫脹的胳膊從水裏伸出來,然後被那蛙人拽住,岸上的人都清晰的看到,有黑色的淩亂長發水草一樣的在河裏飄著,順著蛙人的腳步一路來到河邊。蛙人走到岸邊,有人搭把手,把他和屍體一起拉了上來。


    屍體被放到草地上,李芳穀站的高,睜眼看過去,那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因為在水裏泡的久了,屍體顯得腫脹難看,她上身粉色t恤,下身亮黃的短裙,一隻鞋子沒了,露出蒼白的腳,指甲一片紫黑色,雙目緊閉,臉色青白,鼻子下兩道淺粉色,證明她是在水裏嗆死的,從扭曲的麵孔也看得出她曾是如何努力的掙紮求生。


    很快,悲愴的哭聲傳來,一個看起來穿著比較考究的中年女人撲到屍體的身上痛哭,一個中年男人跟在她身後,滿臉哀傷。


    李芳穀看了一陣不忍心,怎麽又是這樣的年輕孩子,太慘了了點。


    葉永霞也歎氣,“我忽然想起大概二十年前,也是這條河裏淹死了兩個小姑娘,那兩個小姑娘還是我幼時的玩伴。那是一對姐妹兩,姐姐九歲,妹妹七歲,我還記得那是一個下午,她們的母親忙著打麻將,沒有帶她們,她們就自己到河邊玩,這一玩就沒上來。”


    李芳穀心裏酸的厲害,“她們的母親肯定後悔死了吧。不過出這種事誰也不願意。”


    葉永霞卻是一聲嗤笑,“也許會暗自高興呢。”


    李芳穀不滿,“失去孩子,怎麽會高興呢。”


    葉永霞歎氣,“小穀,你是生在好年代,不知道呢。就在二十年前,女孩子的命可是不值錢的。我小時候有個玩伴,是個小女孩,跟我玩的很好。後來我搬家了,我們就沒聯係了。等過幾年我再迴去找她,才知道就在我搬走不久之後,她生病了,開始就是咳嗽。她父母怕花錢就一直沒去醫院。這樣拖著拖著,她最後病死了,到死她父母也沒送她去醫院。死了之後,她父母就隨便找了張破席子一裹,然後給扔了。聽說就是扔到哪家的地頭,她父母就迴家了。她還有個小他兩歲的弟弟,她父母可寶貝的很,在學校手摔得骨折了,他父母走坐不離的照顧他,一對比之下,那女孩的命比棵草還不如。小穀,你別覺得不可思議,這種事情在二十多年前可太常見了。你知道市區的大廣場邊上有個柳樹林嗎?那裏原來可是個拋屍地,要是哪家生了女孩不想要,就直接扔到那,我小時候路過那,可親眼看到正在腐爛的嬰兒屍體。”


    李芳穀震驚的瞪大雙眼,“葉姐,你是在講故事嗎?”他心裏極端的不舒服,又想到宋微微,本來對葉永霞的懷疑全部變成了相信。


    葉永霞的表情很傷感,“我倒想這些隻是故事。不過都是我親身經曆的,所以我現在特別慶幸,我家裏姊妹五個,上麵有兩個哥哥兩個姐姐,我的父母雖然不至於全部能一致對待,最起碼也沒讓我們受過委屈。”


    李芳穀又震驚了,他上學的時候最多隻見過家裏姊妹三個的,還沒見過五個的。


    葉永霞撲哧一笑,“看,這就是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和你們年輕人的代溝。”


    李芳穀訕訕一笑,“葉姐,照你這麽說,這河裏是有水鬼的吧?”


    葉永霞點頭,“肯定是有的。淹死在河裏的,隻有有屍體浮出水麵之時才能掙脫水麵離開。如果這個女孩是被水鬼拖下去的,很快就要有水鬼出來了。”


    “那這個女孩也會變成水鬼吧。”李芳穀皺眉,他看著遠處的水麵,水麵上一圈一圈的漣漪向著對麵的河岸過去了,除了他和葉永霞,沒有人留意,他示意葉永霞。


    葉永霞點頭,“不慌,水鬼不用收,會有鬼差來帶走的。不過,這條河裏淹死的人不少,再這樣下去就要成患了,迴去跟部長反應一下,看找個辦法過來清理一下。”


    李芳穀點頭,對麵河岸上的草悉悉索索動了幾下,他看到有一對濕漉漉的腳印留在了泥土上,腳印很小,看起來倒像個小孩子的。


    “走吧。“葉永霞看著還在痛哭的女孩的父母,歎著氣拉著李芳穀走了。


    迴到車子上,李芳穀的心情很沉重,葉永霞也關了音響。兩人一路沉默,葉永霞送他到離家兩條街的位置,就被他哄走了,到現在,他也沒跟別人說過家裏的情況,她們都還以為他隻是普通家庭的小孩,葉永霞走的時候替他打了打氣,“小弟,別難受了,明天好好上班!早點迴去睡覺,別打太多飛機!年輕人飛機打多了傷身。”看到李芳穀滿臉菜色,她笑嘻嘻的走了。


    李芳穀難得紅了臉,葉姐真的是女人嗎?他臉皮厚也沒法不在意的說出打飛機這三個字。


    走過兩條街,迴到家裏,他抬手按門鈴。他的家門鑰匙放將子那了,這幾天都沒帶在身上,所以現在隻能等家裏人替他開門。隻是按了好幾次,門口都沒有動靜。


    他疑惑,怎麽迴事?家裏人都出去了?


    忽然,二樓的陽台窗戶被打開了,李芳泉探出頭來,“哥,別按了,爸下了命令,誰也不許給你開門。”


    李芳穀汗然,這是什麽意思?他老爸是在趕他出家門嗎?


    李芳泉喊道,“爸說了,你什麽時候個他帶個媳婦迴家,什麽時候才許我們為你開門。”


    李芳穀大汗,“什麽?有沒有搞錯?我還是學生啊!再說了,我說的很明白,我……”他本來想喊他喜歡的是男人,怎麽可能有媳婦,但是想到如果被鄰居聽到了,他老爸沒臉,他也不用做人了。怕他老爸就要從地下室拖出斧頭直接出來砍了他。


    他可憐巴巴說到,“這都晚上了,他不讓我迴家,讓我去哪裏啊?我才剛出院啊,就讓我無家可歸,對我也太狠了點吧。”


    李芳穀趴在窗台上笑嘻嘻的說,“咱爸交代過了,讓你找個女同學家裏去待著呢。哥,你神通廣大的很,我可不擔心。”


    李芳穀笑罵,“你個死丫頭,你真是我妹嗎?”


    李芳泉哈哈一笑,進去了,過了一會又探出頭來,做出個噤聲的手勢,從樓上扔下來幾樣東西,李芳穀接起來一看,對她比了個讚,那是一卷錢,他數了一下,大概3000多,他的車鑰匙,還有手機充電器。


    哎,不知道是這丫頭自己疼哥哥,還是他老爸默許的,隻不過,今晚這家他是迴不了。


    李芳穀搖頭晃腦的將東西揣起來,瀟灑的跟李芳泉揮揮手,又順著路走了迴去。他在路口沒急著走,等了不久,將子就來了。


    “叔,我被我爸趕出來啦。”看到將子過來,李芳穀苦了臉。


    將子見他這樣,也不由笑了,“你爸還生氣呢。身上有錢不?你先去賓館住幾天吧?”


    李芳穀笑了笑,“沒事。我爸這次是這的氣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讓我迴去,我又沒賺錢,這錢我要省著用。我先找地方窩一下,再兩天就要開學了,到時候我住宿舍去。”


    將子一陣心疼,這孩子,從小到大經濟上沒缺過,居然會有這樣要算計著用錢的一天,“嗯,其實你爸嚇唬你的,也不會對你這麽狠。你等他冷靜冷靜的吧。有困難打叔的電話,叔去幫你。”


    李芳穀笑笑,“叔,我還不至於是廢物呢。出去住幾天也挺好的。你多看著我爸點,他血壓高,你幫我照顧照顧他。”


    將子拍拍他肩膀,“你爸你放心,倒是你自己多注意點。注意安全。”


    李芳穀點點頭,然後帶著他的充電器開始了流浪生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最強冥咒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靜候晨曦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靜候晨曦並收藏最強冥咒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