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周玉之後,李芳穀捏著那一疊資料發愣,靈偵部,他是聽說過的,之前他的啟蒙老師閆靜和提過,靈偵部是警察局特意開辟出來的專門處理靈異事件的部門,周玉讓他去靈偵部報到做什麽?


    李斯成看了看他,咳嗽了一聲,然後坐下來,“小穀,爸爸有些事情要和你說。”


    李芳穀乖乖坐好,他老爸滿眼的血絲,這是他第一次出任務,他老爸肯定擔心極了。他愧疚的看了看李斯成,他老爸今年才五十,可是頭上已經很多白發了。他這個兒子從來沒讓他省心過,他忽然很心虛。


    “爸,怎麽啦,忽然表情這麽嚴肅。”李芳穀不自在的歪了歪屁股,看到李斯成嚴肅的表情有點坐立難安。


    李斯成沉默了一下,然後張口,“其實你媽媽不是難產死的。”


    李芳穀沉默,然後笑嘻嘻說道,“爸,其實將子叔早告訴過我,我知道。我老媽是出任務的時候死於非命的,我也是因為那個才早產的。”


    李斯成吃驚的瞪他一眼,“你早知道了?”


    李芳穀嘿嘿一笑,“我知道。我早問過將子叔了。我還知道,其實你和月華姨是家裏定的婚約,我媽和你分手以後你才認識她。後來你怕我名聲不順,我媽都死了,你還抱著她的骨灰盒和她結了婚,還找了關係登記下來,弄得月華姨和你變成了二婚。這些年你顧忌我的想法一直沒明說過,讓月華姨受了不少罪,我早就想跟她說對不起,但是又怕她不高興。要不,今晚我開始改口叫她媽?”


    李斯成心裏五味雜陳,“算了吧,下次我跟她說吧,你月華姨是個大度的女人,不過有時候也難免有點忽略你,你別怪她。”


    李芳穀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我知道,爸,她對我很好,我感謝她都來不及。”一個女人默然承受了那麽多年小三的壞名聲都沒辯解過,對他雖然不至於像親生的一樣,但是從來都沒壞過,他有什麽資格去抱怨?其實是他一直對不起她們母女兩,對她們兩人,他怎麽補償都不嫌多。


    李斯成看了看他,“其實你舅舅不和我們這邊來往,不是他們的錯。是我強行和他們斷掉的。”


    李芳穀沒說話,等他繼續解釋。


    “你媽媽就是因為這個職業才送的命,我一直就很反感你當什麽冥咒師。”李斯成慢吞吞的說。


    李芳穀垂下腦袋,然後有點心虛的叫了一聲,“爸,對不起。”


    李斯成繼續說,“當時你媽媽是離家出走的,你媽死了之後,她那邊也沒有個親戚來,我一氣,和那邊堅決不來往。後來又過了幾年,你這個舅舅主動找上門來,他那時候才十幾歲,我哪能信他,不過你舅舅也和我定了個協議,如果你以後隻當個普通人,那麽他絕對不會主動出現,如果你追隨你媽,成了冥咒師,那他再過來。按照當時的協議,他聽說你成了冥咒師之後,就找上門來了。”


    李斯成收拾了一下情緒,“小穀,你非要當冥咒師,爸理解你。你這舅舅也不是一般人,你既然已經走了這條路,那以後就多和這個舅舅親近親近,需要幫忙你就去找他。爸隻是希望你能在外麵顧忌著點自己。爸就你這麽一個兒子,你還要迴來接我的班。爸的公司開的這麽大,就是希望以後你退下來了,不用擔心生計問題。”


    李芳穀眼裏一熱,眼淚差點掉下來,他連忙眨了眨眼睛,然後咬著腮幫子,“爸,公司還是別指望我了。”


    李斯成望著他,“爸知道你這職業危險,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愛護自己,能好好迴來。你這次,我聽說了,你們幾個都受了重傷,”他頓了一下,用很沉重的語氣說,“爸爸很擔心。”


    李芳穀內疚感更甚,“爸,我會好好愛護自己的。不過,爸,這公司,我想過了,我真不能接手。”


    李斯成看了看他,“為什麽?你是要爸爸一直累到老嗎?”


    李芳穀擺手,“不是,爸。我,”他狠了狠心,“爸,我喜歡男人,沒辦法找個女人生孩子,我不能為你添個孫子。”


    李斯成瞪大眼睛,然後開始喘著粗氣,“什麽?你再說一遍!”


    李芳穀縮了縮頭,還是硬著脖子說,“爸,我喜歡男人,還有個心上人了。他姓段,你要是能接受他,改天我帶他迴來給你看。爸,快放下那塊鎮紙,那可是和田玉!別,放下那個花瓶,那是清朝的!爸呀,別搬椅子,那椅子太重了!”李芳穀手忙腳亂的起來阻止李斯成到處找打他的東西。


    他眼睛一瞄,書房的書架上放了把鎮邪的寶劍,他屁顛顛的取了來,“爸,要不你用這個劍鞘狠狠抽我吧。抽痛快了你好消消氣。”


    李斯成氣的臉上紫紅,毫不客氣的接過寶劍,連著劍鞘抽在他背上,“你個死東西,你氣死我了。你小時候不愛上學,我由著你,等你大了花錢找關係給你上最好的高中。你非要當這個冥咒師,我磨不過你,也由著你了,你現在給我說你喜歡男人?你能不能有件事給我省心點?啊?你爸我今年都五十多了,都一隻腳邁進棺材的人了,你非要這樣折騰我!”


    李斯成也是氣急了,手上力氣沒控製住,這幾下結結實實的打在李芳穀的背上。李芳穀後心疼的厲害,他之前為了護著段金明後心也被重重打了一下,在醫院倒是沒查出什麽問題,隻是背上有塊碩大的青。這下李斯成一下一下都抽在那上,疼的他幾乎要倒抽冷氣。


    不過想到他老爸是真的生氣了,硬忍著咬牙不吭聲。


    李斯成看他不說話,不像以前那樣賤兮兮的和他鬥嘴,知道他這次是動真格的,身上力氣一空,氣也氣不出來了。


    他這兒子他了解,往往有事情都是嬉皮笑臉的,看不出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隻要他真的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幾十匹馬一起拉他都不會迴頭。


    李斯成看著他坑著頭的樣子,一下子沒了主意,怒火一去,渾身一鬆,癱倒在椅子上。


    李芳穀偷偷抬頭看他臉色,“爸,你別生氣了,身體要緊。”他跪在地上爬到李斯成腳下。


    “爸,你看,這也沒什麽,您不是還有個女兒嘛。芳泉也長大了,她比我聰明,人又漂亮,能力還比我強,她接您的班比我接要好的多。”


    李斯成看了看他,李芳穀繼續舌燦蓮花,“爸,你看,你兒子這病是沒法治好了,我看到女人根本就硬不起來。”他看李斯成的臉色難看,訕訕一笑,“您看,國家現在都說男女平等,婦女能頂半邊天,外孫也是孫,咱家這麽有錢,叫芳泉以後找個入贅的,生個外孫也是跟您姓,這樣你也有個接班人。您看,我生下來就比別人蠢,學習學不好,上學時候老師天天叫家長,您每次去了都被老師訓的跟孫子一樣,要是以後我接手公司,怕是沒幾年就要敗掉。我這輩子什麽都沒做好,連這個冥咒師也是我求將子叔幫我作弊我才過關的,您這麽大的公司,交到我手上,您估計得更操心。”


    李斯成渾身無力,看他嘴皮子不停動,耳邊嗡嗡直響,他煩躁的擺擺手,“今天不說了,你既然受傷了就迴去好好休息,我去交代張媽多做點好吃的。”


    李芳穀抱著他大腿,“爸,我是認真的,我真喜歡男人,我喜歡那男人叫段金明,改天我一定帶他迴來給你看,我不是在開玩笑。”


    李斯成心頭又是火起,一腳踢開他,“給我滾。”


    李芳穀眼前一黑,本來想賤兮兮的抱著他老爸大腿不鬆手,結果竟然被李斯成踢的翻了個跟頭,一腦門子磕在李斯成的辦公桌上,發出老大的一聲響,頓時滿臉都是血。


    李斯成一愣,他沒想到李芳穀竟然會被他踢翻過去。連忙上去扶他起來,結果一看,李芳穀已經暈了過去。


    李斯成一慌,“來人,快來人。”剛叫了兩聲,將子就衝了進來,“怎麽了,老板?”


    李斯成一臉慌亂,“打120,不,你去開車,送他去醫院。”


    將子摸了摸他的鼻息,鬆了一口氣,這倒黴孩子,這剛出院,就又要進去了。


    因此,當李芳穀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又迴到了醫院。頭上老大一個包,腦袋上纏著紗布,活像個印度阿三。


    李芳穀哼哼,“叔,你說是不是醫院要留我?我怎麽又進來了呢。”


    將子無奈,“你幹嘛那樣去招惹你爸?他為了你操碎了心,你就不能先消停點嗎?”


    李芳穀苦笑,“叔,你又不是不懂,如果沒有我,他們一家三口過的可一點也不煩心。我在那家裏,才是最礙事的。我爸還一直念叨著讓我接手他的公司,我從小就蠢的很,別說沒那能力。就算有那能力,要真的厚著臉接下來,對芳泉也不公平。”


    將子搖搖頭,“隨便你。剛送你檢查過了,有輕微腦震蕩,要住院觀察幾天。”


    李芳穀笑嘻嘻,“還好,就是這頭上包的太難看了。不過我那便宜舅舅要我明天去靈偵部報到,怎麽辦?”


    門外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既然受傷了,就要好好休息,不急那一天兩天。”


    一個看起來有些文弱的年輕男人出現在門口,麵容很英俊,一雙眼睛溫柔又多情,腳邊還跟了一隻拉布拉多。


    李芳穀認了出來,這就是上次拉他出來的那個人,周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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