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穀腳下一鬆,眼看出口近在眼前,他卻掉了下去,忽然,一雙纖瘦細長的手抓住了他,然後一用力,他被帶出了洞口。


    他打量拉他出來的這雙手的主人,一個看起來文弱纖瘦的年輕俊男,一雙眼睛溫柔又多情,腳邊還蹲了隻皮毛順滑的拉布拉多,青年柔和的笑了,“初次見麵,李公子,我是周琪。”


    李芳穀軟倒在地上,他依稀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然後失去了意識。


    看著救護車載著一眾傷員唿嘯而去,周琪站在原地又等了片刻,不一會,陰暗處走出來一個少年,是淩端陽。


    周琪朝著他笑了,“阿陽,這次複活的時間久了點啊,將近一年了吧。”


    淩端陽燦爛的笑,“是啊,一次比一次用的時間長,說明我的力量在衰退了。”


    周琪打量他的身上,“你在下麵找到了什麽好東西?”


    淩端陽的笑容隱匿在陰暗中,“找到了我主人一直藏匿起來的東西,我沒想到,他竟然將這些藏在這種地方。”


    周琪沉默。


    淩端陽又笑笑,“可別告訴微微他們我沒死。”


    周琪輕笑,“這是自然。”他溫柔多情的眼睛一轉,“你到底打算拿微微怎麽辦呢?”


    淩端陽燦然,“她是我唯一的弟子,而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還能怎麽辦呢?”


    周琪挑挑眉毛,“隨便你,玉哥今天親自下廚,你一起去吧,就當是為你再次複活慶生了。”


    淩端陽不再拒絕,跟著他一起上了車,車上,周琪再次掛了個電話,“喂,玉哥,這邊結束了,我現在去接小亮下班,還帶了個老朋友,你再多燒兩個菜吧。”


    周玉淡淡的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白色的轎車在高速路上全速前進,兩邊的景色在夕陽照射下飛速後退,蕭榮麵無表情的看著窗外,這次任務失敗,迴去要接受的是怎樣的懲罰?


    老張看著後視鏡裏的蕭榮,他年紀不大,隻有二十七八的樣子,消瘦俊朗的臉,身材卻很是健壯,看起來孔武有力。這個榮少爺,和一般蕭家的人不太相同,比起那些冷酷的如同地獄惡鬼一般的蕭家人,榮少爺溫和許多。如果是剛剛的情況,蕭家人可不會顧及傷害到多少無辜平民,隻管做自己毀滅證據的事情,這個榮少爺卻是找了借口將無辜居民遣散出去。


    “榮少爺,你這次迴去,可會被責怪?”


    蕭榮苦笑,“總之還能活著吧。”


    老張猶豫的追問,“地下的到底是什麽?”


    蕭榮用手指敲了敲車窗,“不知道。上麵也沒說清楚。”他轉過頭看著後視鏡裏的老張,“這次迴去責任全部我擔,你全部說不知道就行了。”


    老張感激的看了看他,“謝謝榮少爺,如果以後有差遣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蕭榮再次苦笑,下次?他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的機會。畢竟上麵的那些家夥,多的是殘酷的手段。他這次任務失敗,恐怕要吃上不少苦頭了。


    前方的標誌牌閃過,上麵寫著:距離徐州150km


    李芳穀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了,他耳中聽到心跳監護儀的冰冷聲音,手上刺痛冰涼,可能是在輸液,他迷惘的想轉頭,卻發現脖子疼的厲害,似乎有層層紗布裹在了上麵。


    “小穀,你醒了?”是將子的聲音。


    李芳穀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過眼睛,將子一臉憔悴的看著他,“小穀,你失血很嚴重,醫院為你輸了血,你還要好好休息。”


    李芳穀虛弱的開口,“他們呢?”


    將子拿棉簽沾水替他潤潤幹裂的嘴唇,“其他人都還好,微微小姐還在重症監護室裏。”


    李芳穀掙紮想起來,“叔,我想去看看薇薇姐。她有生命危險嗎?”


    將子扶起他,“你脖子還有外傷,小心點。”將子替他將點滴舉著,扶著他搭乘電梯來到六樓的重症監護室門口。


    這裏是市一院,而這個病區是醫院裏特別開辟出來的,專門留作特殊病人使用。當將子扶著李芳穀來到重症監護室門口時,門口已經坐了兩個人,李芳穀遠遠就認出來其中一個是靳誌誠,另外一個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靳誌誠正靠在那個陌生男人的肩膀上沉睡,眼底一片深深的淤青。


    那個男人看起來很俊秀斯文,看到李芳穀到來,抬頭露出溫和的笑容,顯出左邊臉頰上淺淡的笑渦。


    李芳穀艱難的轉頭,“叔,我是不是還沒醒?”靳誌誠那大冰塊竟然會靠在個男人身上睡覺?


    將子無語。


    靳誌誠聽見動靜,睜開眼睛,露出眼底的紅血絲,他衝著李芳穀點點頭,坐直了身體。


    李芳穀扶著將子,走到他們身邊坐下,“抱歉,我昏過去了,這次拖了你們後腿了。”


    靳誌誠淡淡看了他,“搭檔就是互相扶持的,別說對不起。”


    李芳穀心裏湧起說不清的思緒,“你會再給我機會嗎?我會變強的。”


    靳誌誠看了看他,卻是他身邊的男人揉揉李芳穀的頭,那人笑的溫和,“阿誠挺喜歡你的,加油。”


    說完,他站起身來,“阿誠,照顧好自己,我走了。”說完笑了笑,走了。


    靳誌誠點頭,然後遲緩的叫了聲,“二哥,慢走。”


    原來那人是他哥哥,不知道為什麽,李芳穀竟然聽出他語氣中的苦澀。


    將子坐了下來,靳誌誠低沉開口,“後來發生了什麽事情?”


    李芳穀別過臉,眼珠轉的飛快,“後來我昏過去一次,等我醒了,發現奢比屍被殺了,那玉盒也被那個該死的影子搶走了。我就立刻叫醒你們,那個影子就是從那個暗門逃走的。”


    靳誌誠看了看他,李芳穀眼睛直直的迴視他,之後靳誌誠別過眼睛,嗯了一聲。


    “薇薇姐怎麽樣了?”李芳穀擔憂的問。


    靳誌誠淡然,“沒有生命危險,要好好休養。”


    李芳穀終於放下了心。


    “那你呢?”


    靳誌誠冷然,“死不了。”


    李芳穀又和他坐了一會,實在受不了他身上的冰冷氣息,扶著將子又去看望別人。


    衛老傷勢不重,稍微觀察觀察就可以迴家了,衛老見到他來,捶胸頓足,“李公子啊,我本來以為這次憑著我們這隊伍,至少可以賺個缽盆滿歸,沒想到半途殺出來影咒師,我們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李芳穀嘴角抽搐,“衛老,你這是說我們是黃鼠狼?”


    衛老訕笑,“胡扯,我哪是那意思!”衛老又拉著他胡扯幾句,之後他又去看望阿華。


    阿華失血嚴重,一樣需要休養。李芳穀和這位會長大人倒沒那麽多話扯,表示幾句關心,最後,李芳穀才去看望了段金明,


    扶蘇表情呆滯的坐在段金明的床頭,渾身的衣服破破爛爛,肚子上還有個碗大的洞,依稀還透著光。


    李芳穀見了這美僵屍變成這樣,頓時心疼起來。隻是段金明還沒醒,他失血比李芳穀嚴重的多,所以昏睡到現在。


    李芳穀對將子耳語,“叔,要不你帶扶蘇出去收拾一下,看他這樣我太心疼了,讓我和白屁股單獨呆一會吧。”


    將子眉頭皺起,擔憂的說,“小穀,叔知道你是看上人家了,你可別欺負人家。段家是五大家之一,咱們惹不起。”


    李芳穀臉上一苦,“叔,放心好了,我不會占他便宜的。”才怪,至少趁著他沒醒要偷親一下啊。


    扶蘇這次又意外的聽從李芳穀的話,跟著將子走了。李芳穀鬆了一口氣,扶著病床在段金明的身邊坐下。


    睡著的段金明看起來尤其精致脆弱,李芳穀卻是知道他的強大,這人身上的血有奇異的用處,有個堪稱作弊器的法器,還有兩條厲害無比的長腿。睡著的時候像個清冷貴公子,醒了卻是極度愛炸毛。


    李芳穀輕佻一笑,“金明,地下你答應要親我,可是那下子太快了,不算,我現在來要求補償來了,你可別說我趁機占你便宜。”說完艱難的俯下身體,吻在了段金明的嘴上。


    這次,他終於可以好好迴味了。


    段金明的嘴唇非常柔軟,因為虛弱,嘴唇冰冷。


    李芳穀隻是小心的用嘴唇摩挲著,不敢太深入。一點也不討厭的感覺,看來,自己是真的對他心動了,隻是,這個貴公子看起來家世好,比他又強,而且對自己的第一映像看起來很壞,看他對宋微微好的樣子,他也許也不喜歡男人,這樣的他,他要怎麽下手才能追到?


    良久,他戀戀不舍的離開他的唇,剛睜開沉迷的眼睛,眼神卻和兩隻清冷的眼睛對上,段金明已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醒了。


    李芳穀一愣,還沒來得及躲避,腰上一痛,段金明除了有無敵剪刀腳,還有無敵剪刀手,李芳穀腰上的大肥肉再次慘遭蹂躪,病房裏發出慘絕人寰的嚎叫。


    李芳穀眼前一黑,又昏了過去。


    段金明看到昏倒的李芳穀冷哼一聲,擦了擦嘴唇,然後頭一歪,也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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