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葉薇良的意願,連天行為她在城東買了一間三居室的平房,重新小修了一下,也有八九分新。屋子要用上的物件也是新置辦的,最後問了她還缺什麽,她隻道再添一盆桅子花便可。


    晨風微微,花香悠悠撲鼻。葉薇良提著花灑壺子給桅子花澆水。這盆桅子花剛搬來時含苞待放,她小心養護了小半個月,如今是朵朵綻放,散發出一股醇厚的清香在院子裏洋溢。水珠落在一層層白似雪的花瓣上搖搖欲墜,像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水晶。


    三喜小收拾了屋子,如今隨葉薇良住在這裏,不過兩個人的衣物油米,要幹的活自然比在督軍府少了許多,所以一日下來閑的時候也多起來了,倒覺得無聊。


    她們雖搬來了小半個月,卻是極少出門,算算也隻不過是早上去集市買些菜迴來,一買有時是一日的量,有時還是兩三天的量。


    三喜從屋子裏出來,又見葉薇良在給那盆桅子樹澆水。在三喜記憶中,她自從搬到這來,除了坐在院子的藤搖椅上看書便是給這盆桅子花澆水,十分機械的生活。


    三喜走到她身邊,笑道:“小姐,快別澆了,小心把根給澆爛了。”


    這盆桅子樹對她來說意義非凡,因為有關於莫銘軒。她可聽不得三喜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便啐道:“閉上你的烏鴉嘴。”


    三喜抬頭望天,今日的太陽不夠毒辣,心想是要出去走走,便問:“小姐,要不我們出去走走吧?瞧我們都來這住了小一陣了,這腳踏出門檻的次數卻是少得一雙手指能數得過來。”


    葉薇良素來喜歡安靜,也不喜歡來,自己倒是在這院子一日過一日倒是無所謂。不過,看出三喜早已經悶得憋不住了,她也就應許了,道:“好,走吧。”


    三喜興備得跳起來,道:“等等,我去拿把傘要是日頭猛了也好遮遮。”


    兩人信步走到街上毫無目的地,走過了幾條熱鬧的街又穿過了幾條小道,走著走著倒完全失去了方向,現下是身在何處都不知道了。


    葉薇良望著前方,看見一座白色的歐式建築。這是她第二次看見這樣的建築物了。她知道這叫教堂,裏麵有修女,神父,有教徒信仰的天主耶穌。第一次是在老家南城,百姓根本不容教堂的存在。因為在他們看來,那是一個蠱惑人心的地方。但她知道,他們的不容隻是因為信仰不同。


    葉薇良指著教堂的方向,道:“三喜,我們進去教堂看看吧?”


    三喜卻道:“不要,小姐。聽人家說那是個不好的地方,不能去。咱們還是在別處走走吧。”


    葉薇良笑笑道:“在老家他們也說教堂是個不好的地方,父親也不讓我去。可我總覺得好奇,一直想去看看。”她頓了頓,望著三喜道:“你要怕就別去,我自個去。你在這等著或者自己去別處走走。”


    三喜可不敢讓葉薇良一個人去,萬一出了什麽事她可擔待不起。連辰可是交代自己要照顧好她的。最終隻得應好,隨她走去。


    偌大的教堂擺著一排排靠背長椅,在長椅中間有兩個男人坐著。葉薇良剛進去,一個男人正好起身走了出來,男人一身西裝看上去近四十歲,戴著一頂黑帽子微微垂頭走過她身邊,給人一種極神秘的感覺。


    葉薇良繼續走向前,就在靠近另一名男人時,男人起身抬頭,她一看,竟是莫銘軒。今日的他依舊一身長衫,溫文雅爾。


    這樣意外的巧合的見麵,葉薇良欣喜十分,喚了聲:“莫老師,是你,你怎麽在這?”


    莫銘軒的眼中閃過一秒的慌張,卻是問她道:“你可有聽到什麽?”


    三喜今天總算是見到葉薇良心心念念的莫老師本尊了。她那雙變得銳利的眼睛在他身上周身打量,心想長得倒是斯文,不過比起連辰可沒他英俊瀟灑。想到就是因為他,連辰和葉薇良才鬧到今日這田地,心裏對他便沒有一絲好感。


    不等葉薇良迴話,三喜已經插上嘴,話裏帶刺,道:“莫老師是在與人密謀什麽嗎?怕我們聽到啊!”


    莫銘軒咧嘴一笑,平靜的內心微微起伏,笑道:“我一個教書人能密謀什麽呢?姑娘說笑了。”


    葉薇良一下聽出了三喜話中的故意,也知道她為何這樣,便借口道:“三喜,方才你不是說不想進來,要不你先出去。”


    之前是擔心葉薇良一個人去不安全,如今看見莫銘軒在這,她倒是把擔心的點放在他身上了。她遂道:“不行,我在這兒,看著你們。”


    好一句看著你們!葉薇良一聽已然明白,不由得微怒。


    她朝三喜微喝道:“要你看著!是不是連辰給你的命令,要是的話你現在便可迴去告訴他我在哪,在做什麽,最好叫他自個看來好好看著。三喜,你到底是聽他還是聽我的?你自己選,要麽先出去,要麽現在就給我迴督軍府去。”


    迴督軍府去可不去,一迴去要是要挨連家父子連番責罵失職的。無奈之下,三喜隻得聽從葉薇良的話自個先走出去逛逛。


    看著三喜走出去,莫銘軒轉眼看著葉薇良一笑:“沒想到你也有發脾氣的時候。”


    葉薇良抿嘴一笑,道:“是人都有脾氣,隻是要看是什麽事了。”


    迴想起她對三喜說的話,好似她被人監視。莫銘軒擔心問道:“是發生什麽事了嗎?聽你方才話意,那姑娘是連辰派來監視你的?”


    葉薇良坐在椅子上,微微垂頭,腦海裏浮出那夜連辰對她做的一切。她心有餘悸,雙手緊緊在握在一起,渾身微顫,半晌沒有出聲。


    莫銘軒也坐在椅子上,見她此狀,心裏著急又不知從何說起。想到那次見麵,而如今的情況,他有了想法,便問道:“是不是上次迴去後發生了什麽事?”


    葉薇良不敢說,也不能說。這樣的事難以啟齒,更害怕在莫銘軒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她淡淡迴了句:“什麽都沒有發生。”


    可是那夜的委屈頓時化成一顆顆淚水擠得眼眶生疼,終於忍不住掉下來,一顆顆落在她的手上,順著指縫流入手心,濕了一手。


    莫銘軒想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她一定受了委屈。可她不說,他也無從安慰,隻是伸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拍她的肩膀。


    突然間,葉薇良失聲哭泣,竟撲入他懷裏。他沒有推開,任她的淚水沾濕自己的衣服。


    他不打算問為什麽哭,因為他知道此時或許無言最好,心想此時就讓自己成為她的依靠。


    他伸手摟住她,輕聲道:“哭吧,哭完了記得擦幹眼淚,然後當成什麽都沒發生過吧。”


    葉薇良緊緊地摟著他,放肆在他懷裏哭泣,將所有委屈和不快都化為淚水流出來。她忘記了他是老師,忘記了自己是他的學生。此刻,她也沒當他是自己的老師,而是把他當成自己在洛北僅剩的唯一的想要依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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