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西下,幾縷殘陽射入牢房僅有的一扇小窗戶,照在人身上毫無溫度。洛北監獄的地基比周邊建築都要低,幾乎不見天地,終年潮濕,發著一股黴臭味。牢中多的是被動刑的犯人,地麵上,牆壁上都是從犯人身上濺下來的血。監獄裏鮮有打掃,時間久了,更有一股惡臭味散布在每個角落。葉薇良是在牢裏呆過,相比起家鄉的監獄,洛北監獄實在太恐怖。


    葉薇良和莫銘軒坐在堆滿稻草的牆角,腳上的傷似乎越發嚴重,腫得厲害,疼痛更似從骨頭裏發出來的,疼得她額頭微微滲汗。


    莫銘軒關心一句:“怎麽樣了?”


    葉薇良微笑迴道:“莫老師,我沒事。”


    這監獄潮濕,臨夜更是濕冷,大冬天裏更是入骨般的寒。她冷痛交加,隻能抱著雙膝強忍著,早已冷得雙唇發紫。


    莫銘軒看得出來,遂脫了自己的外衣,輕聲道:“披上吧。”話後將衣服輕輕地披在她身上。


    葉薇良微笑望著他道:“謝謝莫老師。”她攏了攏衣服,能清楚感覺到衣服還帶著他的體溫。雖然衣服不厚實,但此時確實暖和了許多。


    縈繞在耳邊的是人人叫喊著放人的聲音,還有咒罵軍閥強權霸道的聲音,更有已被抓去審問被用刑撕心裂肺的叫痛聲,那聲音讓人聞而生懼。


    莫銘軒聽著那一聲聲慘烈的叫聲,內心極其憤怒,雙手緊緊握拳,因極用力,那指關節直發白。他咬牙切齒地道:“聽聽這些聲音,不知小姐您有什麽感受?這就是你的義父對百姓的態度,這是在強刑逼供。”


    雖是氣,可他聲音控製得隻能讓她一個人聽清。畢竟若是別人聽見,知道了葉薇良的身份,那必定再引起一場亂事。


    小姐!您!竟用了敬稱,而他的話是在討問自己對在這監獄裏所圖所聞,對義父的處理方式有什麽看法。


    葉薇良懵了,根本不知道如何迴答。她為那些受刑的人,為學生們痛心著急,可是卻無能為力。她更無法去評論連天行的做法對或錯。她隻能從心中愧疚,隻能弱弱迴了聲:“對不起。”


    莫銘軒轉眼看她,看見她雙眸中隱隱的淚花,看見她眼神中的真誠和愧疚。在學校時期,她並沒有在同學麵前擺架,以督軍義女的身份欺負人,成績更是優良,是學校領導層皆皆表揚的對象。想到這,一時竟說不出任何話來,甚至感覺自己好像錯了,錯在不能將氣撒在她身上,即便隻是口頭上說說。他道歉道:“對不起,小姐。我不該把氣撒你身上。你是你,連天行是連天行。”


    其實葉薇良也不認同連天行對他們用刑逼供。她垂著頭,沒底氣地道:“莫老師說得對。我父親確實強勢,他不該這樣做。”


    莫銘軒聽到這話非常滿意,他揚著燦爛的笑容,道:“看來你是個明白人,沒被連天行他們感染到。”


    葉薇良看到他笑了,心似乎愉快幾分。可這句交談下來,她能清楚感覺到他對軍閥的厭惡,不由得想他會以怎樣看待自己,還有更不希望他一口一個小姐小姐的稱唿自己。她頓了頓,道:“莫老師,我是你的學生,你可以叫我名字。好嗎?還有,我想知道你怎樣看我?”


    莫銘軒依舊一臉笑容,道:“好,薇良。”深深看了她一眼,像是在探究又像是在欣賞。他道:“如果你不是連天行的義女,你肯定是個好苗子。”


    好苗子?


    葉薇良不明所以。正在她想著是什麽意思時,門開了,兩名獄兵走進來,二話不說將莫銘軒拖起就走。


    她急得直喊:“莫老師,莫老師。”


    想到莫銘軒可能要像前麵的人一樣被用刑,她心急如焚,竟想到利用自己的身份,或許能阻止他們帶走他。


    她忍著痛,費力地起身走到門邊扶著鐵柵欄,衝那獄兵大聲喊道:“你們站住,我是督軍的……”


    “薇良,住口,什麽都不要說。聽話,老師沒事的,不要擔心我。”


    話未完,已被莫銘軒的大喊聲打斷。她看見他迴頭望著自己搖頭示意。他眼神沒有絲毫畏懼,語氣更是堅定。聽到他的話,她明白他的意思。他這是要自己不要道出自己的身份,他這是保護自己。她聽了他的話收聲,眼睜睜看著他被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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