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絕?”趙惜兒因為腰間的力度加重,覺察出了淩千絕的異常,睜開雙眼,忍不住輕聲喚道。他是怎麽了?


    淩千絕聽到趙惜兒的聲音,理智也漸漸迴籠,輕輕的鬆了手。


    “惜兒,我一定會想起來的。我一定會想起來,我是怎麽許了你,生陪你看桃花爛漫,死陪你看彼岸花開。”這些日了,淩千絕想起趙惜兒送他那厚厚的手寫往事,心就如同被硬生生撕裂,他一定要想起來,讓那些美好不再和他隔著一層紗。


    室內溫情依舊,室外空中的太陽漸漸西沉。


    燦爛的晚霞漸漸映紅了半邊天際,又漸漸褪去。皎潔的圓月漸漸升起,朦朧的月色灑向大地,照得一地銀霜。


    趙惜兒房內的廳堂內,幾人如臨大敵。


    小包子和小憐依然被趕迴了趙惜兒的房間裏,鳳千醉親自在房內看顧。


    廳堂內


    “你們迴去吧,有千絕在這兒看顧著我,不會有什麽事的。再說了,也不一定就是今天晚上。”趙惜兒看著對麵坐蘭自的鬼醫和南刹,心裏有些不好意思。隻不過是用晚飯的時候,她和千絕把推測說了出來,他們晚上竟然就都要求不走了。


    “惜丫頭,無論她是不是今晚動手,我們坐在這兒守一夜,都不會多餘。”南刹的眉頭皺了皺,惜兒怎麽能如此大意。


    “是啊,惜丫頭,你是沒有見識過她的手段。期實就算我們都坐在這兒守著你,老頭子這心裏也是有些沒度的。今天晚上,總是覺著會有什麽事?”鬼老頭一臉擔憂,他總覺得姚金蓮說言紫的親事,說的太過雲淡風輕了。如果言紫真的不想嫁給別人,以前沒有姚金蓮還有可能會妥協,可是現下姚金蓮在,她怎麽可能還會委屈自己?


    他雖沒有見過那個外孫女,可是她的性子必定是多隨了姚金蓮。鬼醫這麽想著,就又想到姚金蓮說的那言紫和淩千絕有了肌膚之親的事。可是……這會兒惜丫頭也在,罷了,若這是誤會,讓他當著惜丫頭的麵說個明白,若不是……也讓惜丫頭早些認清他的為人。


    “我今天見了姚金蓮。”鬼醫心中一翻掙紮,終還是說了出口。


    “你見了她?”趙惜兒聽到鬼醫突然這麽說,還真是詫異的抬眸望向了鬼醫。那個姚金蓮和他有過往,那個言紫也是鬼醫的外孫女,他見了這一麵不意外。可是看他那凝重的臉色,想來見這一麵後定也不是什麽好消息了。


    “你見了她?”南刹聽到鬼醫老頭竟然見了那個鬼婆,心裏霎那間便是不舒服了,臉色也忍不住的陰沉了起來。那個女人害死了他的娘親,他以前……他可以不計較,現在還去見她,是想做什麽?認她和她的外孫女?


    “南兒,你別誤會。我是想去,看能不能有什麽法子讓她先恢複了千絕的記憶。”鬼醫看到南刹那難看的臉色,忙開口解釋。


    “你找她,讓她恢複千絕的記憶?那她答應了嗎?”南刹有些沒好氣的瞥了一眼鬼醫老頭,便收迴了自己的視線。這個老頭子的腦子真是不清醒,她封了千絕的記憶為了那個什麽言紫,現在怎麽可能好好的就同意解除了。除非……他拿出什麽足以引誘她的條件出來。


    “她……”鬼醫腦子轉了轉,南兒聽到他去見了姚金蓮,便是這麽不高興,那若是讓他知道他們的談話,姚金蓮要他娶她,那豈不是更不高興。想到這兒,鬼醫隻好搖了搖頭:“沒有,她沒有答應。”


    鬼醫話落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不過,她說了一件事,我想問一問千絕是不是真的?”


    “什麽事,你問。”淩千絕的暗衛也稟告了他,不明女人和鬼醫見了麵,可是沒敢靠前,他倒也不知道他們都談了什麽。不是他要監視鬼醫,是整個山莊,特別是他的東院,現下更是暗中暗衛重重,發生什麽情況,他自然也能及時的知道。但願這一切能護他得惜兒周全。


    “你和言紫是不是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鬼醫的話問的突兀,讓正靜神傾聽的南刹和趙惜兒嚇的幾乎嘴都合不上,兩人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剛才說了什麽?


    淩千絕詫異過後,臉上一片冷肅:“姚金蓮告訴你的?”看樣子,應該是今天那會姚金蓮和他的談話,可是她竟然這麽告訴他?是姚金蓮騙鬼醫,還是言紫騙姚金蓮?


    趙惜兒沒有聽到淩千絕的否認,心中猛一痛,又不停的告訴自己,要相信千絕,一定是有別的隱衷的,千絕不會對不起她的。


    南刹看向淩千絕的眼光也滿含著詢問,惜兒這幾年是怎麽樣,他一路看過來,早已疼在心中。若是千絕真的做了對不起惜兒的事,他也一定不會放過他。哪怕千絕是他自小看到的。


    “你是承認了?”鬼醫的臉色一下子很難看,原本他也存了一絲懷疑姚金蓮話的意思,可是淩千絕這麽說是承認了嗎?


    “沒有,我沒有碰過她。”淩千絕側臉看向一邊的趙惜兒,他的惜兒雖然臉上盡量看起來平靜,可是那眸中的焦急,他怎麽會看不到?


    “唿……”趙惜兒高高提起的心,終是重重落地。她知道她剛才不該懷疑千絕,可是她沒有聽到千絕否認,她的一顆心卻終是不能落地。


    “惜兒,你相信我?”淩千絕話落,看到趙惜兒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他原本以為惜兒沒有這麽容易相信他的,可是她的樣子確是真的完完全全相信他。


    “我信,隻要你說的,我都信。一個可以為我舍身誘毒,以命相換的男人,一個可以生陪我看桃花爛漫,死陪我看彼岸花開的男人,我為什麽不信?”趙惜兒說話的時候,眸中是含著點點水光的。這樣的一個男人,她何其有幸,可以和他以心相許,這樣的一個男人,她怎麽可能不真心全心相待?隻是為什麽他們想要平凡的幸福生活,卻是這麽坎坷?


    “惜兒,千絕會把你這句話永永遠遠的放在心底。”淩千絕仿若忽略了房內的另外兩人,看向趙惜兒的眸子如一汪溫柔的深潭要將趙惜兒溺在他的眸中。


    “鬼……老頭子,到底是怎麽迴事,你把話說清楚。不要扔下一句不負責的話,惹別人誤會。”南刹原本想叫鬼老頭的,可是話出口仍是改成稍親切些的老頭子。要叫他一聲爹或父親,他真的叫不出口。


    “是姚金蓮今天說的,她說言紫和千絕已經有了肌膚之親。”鬼醫老頭也是有所疑惑,千絕說沒有,難道是姚金蓮故意說謊騙他?


    “在惜兒沒來之前,言紫曾對我用迷藥,不過被我發現了。和她有肌膚這親的不是我,而是她明天要嫁之人,華青。”若是以往,淩千絕一定是不會屑於和別人解釋什麽的,可是因為惜兒坐在這兒。雖然惜兒說了相信他,可是他仍然想說清楚,他想讓她知道他和那個什麽言紫什麽關係都沒有。


    “原來是這樣,這麽說是言紫連姚金蓮都騙了?”鬼醫這下子恍然大悟,可同時他心中對於那個未見過麵的外孫女,也有了說不出的失望。姚金蓮他想,定是不會無聊的說這個謊,那麽定是那個未見過麵的外孫女言紫,是她撒謊騙了姚金蓮。


    “老頭子,以後不要那麽容易相信不可信的人,免得被利用了,還不知道。”南刹有些沒好氣的說,要知道若是今天惜兒心眼小點,淩千絕若再是和之前在冥宮時一樣的性子,不肯解釋這件事情。那豈不是兩個人又要鬧了誤會?


    “好,我知道了,下次定不會再亂聽胡信了。”鬼醫老頭聽了南刹的話,心中也後悔了起來,今天幸好沒有多生什麽誤會,若是因他亂聽胡信,而再節外生枝,那他豈不是大罪過?


    “千絕,她應該是不可能今天晚上動手了吧?畢竟咱們這們可是看得很嚴,她根本沒有可能進來拿走我用過的什麽舊物,她沒有……那她還能怎麽動手?”趙惜兒總覺得好像有什麽被她遺漏了,心裏有些慌慌的感覺。


    可是她又仔細的想了一遍,她就連今天吃過飯的碗,都沒有拿出房,都是她親手洗的,沒有假手他人。


    “惜兒,她說了那樣的話,今天晚上還是很有可能動手的,我們還是不能大意。至於你說的舊物,確實,不好……”淩千絕心中突然亮光閃過,失聲驚叫。他竟然忽略了這麽重要的事。


    “千絕怎麽了?”南刹從來沒有看到這麽慌了神的淩千絕,忙開口詢問。


    “千絕,你想到什麽了?”趙惜兒心中不好的預感更盛,千絕是想到了什麽?


    “惜兒,我們忘了一個重要的地方。你是昨天才到的鎮國山莊,你過來的時候,並沒有帶什麽舊物過來。”淩千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趙惜兒被淩千絕這麽一提醒,也想了起來。這才知道自己心中不好的預感,是什麽原因。


    “戀絕坊的東西,我也忘了。”趙惜兒話落,她不知道現在想起來是不是已經晚了。


    南刹猛的站了起身,急急的抬腳向外衝去:“我馬上迴戀絕坊瞧瞧。”


    淩千絕和鬼醫也站了起身,淩千絕向著已經到了門口的南刹急急說道:“你迴了戀絕坊,馬上把惜兒的所用物什全都拿過來。”


    “好,我知道了。”南刹應了一聲,身影輕閃,人已經離開了房內。


    鬼醫這會兒也慌了,當年鳳娘是怎麽中了姚金蓮的暗算,他其實也隻知道昨天鳳千醉說的那些。要知道鳳娘的本事遠在他之上,可是當年依然中了功夫不如她的姚金蓮暗算,那惜丫頭這一次可怎麽能躲得過?


    “鬼醫前輩,你可願去一趟西院?”淩千絕原本是想他自己過去,可是又想到明天言紫出嫁在即,他現在是真的不適合出現在西院。更何況他現在根本不想也不敢離開趙惜兒一步。


    “好,老頭子馬上去。”鬼醫深知此事的嚴重些,當即應承了淩千絕,便急步向房門跑去。


    “等一下,這塊令牌,前輩拿上,如有暗衛攔阻,亮它即可。”淩千絕急忙上前二步伸手,掌心一塊金雕鬼麵令牌燭光下,哲哲生輝。


    “嗯。”鬼醫輕嗯了一聲,也不再多說什麽,轉身打開房門,急步而去。


    趙惜兒看著又空的隻剩下她和千絕的房間,忍不住輕聲問道:“千絕,這一切說不定隻是我們的杞人憂天,說不定姚金蓮根本說的就是真的,再說我們都忘了那個什麽戀絕坊,那姚金蓮又怎麽可能,正好那麽巧的就想了起來呢?”對於姚金蓮是否想到戀絕坊,趙惜兒其實也並沒有多少把握,可是她這會兒看到淩千絕那難掩的焦急臉色,便忍不住出聲安慰道。


    西院言紫房內


    言紫獨自坐在廳堂內,心急如焚的等著姚金蓮迴來。她怎麽還不迴來?現在都什麽時候她怎麽還不迴來?難道是事情又不順利?又失敗了?這個死老婆子,就是個沒用的。


    “紫兒,夜裏天涼,你怎麽可以坐在這兒?”姚金蓮的身影剛出現在房門口,便是的看到了坐在廳堂內的言紫,心中暖暖的。紫兒一定是擔心她在外麵出事,所以才會坐在這兒來等她的。


    言紫看到房門口的身影,臉上的抱怨之色瞬間換上了欣喜,一下子站了起來撲向姚金蓮懷裏:“婆婆,你怎麽才迴來?你看現在的天都晚成什麽時候,你知道不知道人家多擔心你啊?”


    姚金蓮聽到了言紫如她所猜測般,是真的擔心她,心裏更是開心。連連點頭道:“是,是,都是婆婆不好,是婆婆在外麵耽誤了時間,害的婆婆的紫兒擔心了。紫兒,婆婆下次一定不會再耽誤這麽久了,紫兒可別生氣了喲!”姚金蓮一邊伸手順著懷中言紫那長長的披肩墨發,一邊輕聲如同哄小寶貝一樣的哄著。


    “嗯,婆婆,下次無論事情成功不成功,你可一定要早點迴來。天晚了,你又去的不是一般的地方,你去的是官府,紫兒怎麽可能不擔心您呢?”言紫想了想還是不要直接的詢問,若是那樣,讓這個老婆子知道她關心的隻是她辦事的結果,而不是她,心裏不定會怎麽想她呢?


    “傻紫兒,那官府又有什麽可怕的,婆婆去一個來迴還不是如入無人之境。婆婆這次不但順利的拿到趙惜兒那個小賤人的生辰,還去了一趟她之前暫居的戀絕坊,拿到了另一樣做法需要的東西……她的頭發。”姚金蓮眉宇之間多是喜色,隻要過了今天晚上,她就可以小人紫兒報了心仇大患。


    “婆婆的意思是,今天晚上成功了?那什麽時候我們就可以做法了?”言紫雖然心急,可是現在也知道她能倚靠的也隻有姚金蓮,一時間也知道不可以太冒進了。


    “今天晚上,婆婆可以馬上解決了那個賤人。隻是一旦做法,便是不能被打斷,否則輕則婆婆受傷,重則婆婆命都可能保不住。”姚金邊想起當年,要不是被那個女人發現了她做法,損了她的元氣。她怎麽可能會放過她……雖然她倒是遵受承諾遠離了,可是那個死老頭子的心還不是全在她身上。


    “什麽?今天晚上就可以?怎麽竟然這麽快?”言紫驚喜的連連急問,原本她還以為,她還要再等些時候,現在聽到這個死老婆子竟然說,今天晚上就可以除去趙惜兒那個小賤人,這讓她怎麽能不開心?


    “是的,今天晚上,婆婆就可以做法。可是你得給婆婆找一個清靜的地方啊。”姚金蓮看到言紫驚喜的樣子,更是覺得她答應除去趙惜兒是值得的。


    “地方?婆婆放心。我的房內就有一個暗室,除了我知道,就連淩千絕都不知道。所以婆婆不用擔心別人會打擾到你。”言紫說著,便伸手拉起姚金蓮的手向臥室走去。


    鬼醫一路急行,終於到了言紫的西院,一路上的護衛因為鬼醫手中的令牌,倒也不敢攔阻。


    終於,鬼醫順利的站在了言紫房外,房門前守衛著二個護衛正想開口嗬斥,張了一半的嘴再看到白發白須老頭子手上的令牌時,又閉了上,緩緩退後。


    今天晚上外邊坐著值夜的是小玲子,小玲子看到深夜來了一個奇怪的老頭子,而且護衛還不管,自己就隻好站了出來:“你是誰?怎麽大半夜的來我們大小姐的房門前?”雖然她也看到了他手上拿著的什麽令牌,可是她可不認識那個,她的主子隻有大小姐。


    “你是你們大小姐的丫鬟?老夫有事,要進去向你們大小姐詢問。”鬼醫原本是不想理這個小丫鬟的,可是想到這深更半夜的,雖然他是一個老頭子還是言紫的外公,可是外人卻是不知道的。若是傳出什麽閑話來,卻是不好。這才耐著性子和這小丫鬟說了起來。


    “是,裏麵住著的是我家大小姐,你先站在這兒稍等……我去敲門。”小玲子警惕的又看了一眼鬼醫,總算快步走到門前,伸手對著門輕輕的敲了二聲。


    “大小姐,外麵有一個老……老先生求見,說是有要事詢問,大小姐……大小姐您是見還是不見?”小玲子的聲音不是很高,可是也恰好能讓房內的人聽見。


    房內


    言紫剛剛打開了床裏麵的暗室門,卻是聽到房門外響起了小玲子的喚聲,什麽老頭子……她還有要事要忙,哪有時間去見?


    “不……”言紫臉上隱現怒氣,正要開口拒絕。


    “讓他進來,婆婆一人進去就可以了。他是你外公。不過……他是趙惜兒那邊的人,等會你想法子哄騙著他,不要說你見過婆婆了。”姚金蓮聽到房外的聲音,第一時間腦中想到的便是淩千絕他們定是也想到了她會今晚動手,這是讓這個老不死的過來破壞來了。


    “可……”言紫臉上有些猶豫,她還想看看婆婆是怎麽收了那賤人的魂,想看看她淒慘的下場呢?


    “婆婆收了她,晚些會讓你看到的。你若是想學,婆婆以後也可以教你,何必急於一時?”姚金蓮看到言紫一臉的不情願,擔憂的看了一眼房門外,她沒有多少時間了。


    “好……紫兒知道怎麽做了。”言紫無奈的點了點頭,她總不能為了好奇,讓這次的計劃失敗吧!


    房門外


    “讓開……”鬼醫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卻是依舊沒有等到房內人的迴應,心裏不妙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再也忍不住的抬腳上前就要踹開房門。


    “好,你帶他一起進來。”言紫有些慵懶的聲音緩緩響起,就好像剛睡著了被吵醒了一般。


    鬼醫收迴了挪出去一半的腳步,但願姚金蓮她沒有想到戀絕坊去。


    房內


    言紫看著暗室的門又緩緩關上,她這才伸手將腦後的青絲稍稍扒拉一下,看起來有些稍亂。這才抬腳走出了臥室,向廳堂內走去。


    ‘吱’的一聲,小玲子打開了房門,帶著身後臉上明顯臉色焦急的鬼醫走了進來。


    言紫一臉不解的抬頭掃了一眼走進來的兩人,眸光停了小玲子身後的鬼醫手上:“你是誰?這麽晚了,還來本小姐的房內,到底是真的有什麽重事?還是明知道本小姐明天成親禮在即,來破壞本小姐的名聲?”言紫說著說著,臉上便適時的出現一臉的怒氣。


    “你婆婆姚金蓮呢?”鬼醫不想知道言紫是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還是故意拖延時間。他都不想花心思去猜測,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婆婆?你怎麽知道?”言紫臉上一臉驚詫,好像是對於鬼醫竟然知道她有個婆婆,是天大的不可思議。


    “今天上午我見過她了,她現在在哪?她的條件老夫同意了。”鬼醫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故意是放大了些的,就是想著,若是姚金蓮在房內,希望她能聽到自己出來。畢竟他還真的不好意思去搜一個大姑娘的房間。


    暗室內


    拳頭大的夜明珠有三顆高高的掛在頂上,照的足有一件臥室大的暗室很是明亮,暗室內一張床,一張桌子,兩張椅子,還有一個梳妝台,這些更是像一個臥室。


    姚金蓮打量了一眼暗室,心中猜測,這個暗室可能是就是備了萬一有什麽不測,可以避禍用的。心中剛想感歎一聲,真是個清靜的好地方。可耳中卻是隱隱傳來,外麵鬼醫那應許的話,心中如石子如水,蕩起幾波水紋,終仍是恢複了平靜。


    她想嫁給他,是自小便有的夢想,現在終是聽到他應許的話,可卻是帶著條件的。嘴角一抹苦笑,抬步子向桌子前走去,避耳不再聽外麵的動靜,伸手取出自己懷中的東西。三根長長的青絲,一條黃紙輕輕的放在桌上。無論是什麽,都待他解決了趙惜兒那賤人再說吧。


    暗室外廳堂內


    “今天上午什麽時候,你見的婆婆?婆婆一大早的不知道去哪了,你看天都這麽晚了,可是她竟然還沒有迴來?紫兒可是擔心極了,哎呀……對了,你找紫兒婆婆做什麽?”言紫聽了鬼醫的話,臉上一抹憂心皺起了眉頭,迴答的話似乎也是雜亂的,更顯得她真心實意的擔憂,連話也沒有辦法好好迴答了。


    “你是說她晚上沒有迴來?”鬼醫懷疑的眼神如利箭般射向言紫,不肯漏了她一絲的神情,她說的會是真的嗎?


    言紫原本還覺著這個白胡子老頭看著就一個好哄的,可是這會兒那審視又帶了些犀利的眼神,盯著她的臉上,她便也有了些許心慌。不過很快,她想到了暗室中的婆婆就在做法,明天之後再也沒有趙惜兒那個小賤人來礙她的眼了,心情便又好上了許多。


    “老爺爺,我婆婆今天早上出去後就沒有迴來,人家剛才不是說了嗎?人家自己還擔心婆婆呢,不知道她去哪了?還有……你是誰?你為什麽打聽紫兒的婆婆?”言紫一臉的懵懂。剛才婆婆說了,他明明是她的外公,可是竟然不幫著她這個親人,這個死老頭子胳膊肘竟然向外拐,真是可惡。


    “是嗎?”鬼臉的臉色看到眼前這麽裝模做樣的言紫,內心更是失望。這一天來,他已經對這個體內有著他的血脈的外孫女,真正的沒有一絲好感了。她簡真就是另一個不擇手斷的姚金蓮。


    這麽想著,鬼醫的臉色便是越來越陰沉。


    “你……老爺爺……”言紫盡管平常花花腸子不少,可是現下真的看到鬼醫那可怕的臉色,心底也升起一股寒氣。這個死老頭子怎麽這麽可怕?言紫……你怕什麽?他不就是一個虛張聲勢的糟老頭子嗎?他還能把你怎麽樣了嗎?


    “暗衛何在?莊主有令,懷疑大小姐房中藏匿了欲毒暗殺莊主的中年婦人。裏裏外外,都給老夫幹幹淨淨的搜了一遍。”鬼醫突然開口,對著空中大喝一聲。她既然這麽執迷不悟,那他就不再對她抱一絲希望了。


    “屬下在。”隨著鬼醫的大喝,數道墨色身影就像是憑空出現,皆站在鬼醫身後。雖然他不認識這個老頭子,可是他手上拿著的是莊主的鬼令沒錯。


    “是誰在本統領的娘子房內,還要搜房?”華青原本是一向守在言紫身邊的暗處,可是這幾天他都在忙著婚事。剛剛好不容易所有的事情都定了不來,他就想著再來瞧瞧言紫,免得她再生什麽手段,可是剛走進院子裏,便聽到房外鬼醫的大喝。


    讓他心中頓時有些不滿了,雖然他不喜歡言紫了,可是言紫是他明天就要成親的娘子,而今天晚上還有男人深夜在她的房內,這就不隻是言紫的麵子不好看了,他的麵子也同樣沒了。


    “華統領……”眾暗衛看到華青的身影緩緩自房門口出現,向他們走了過來。忙低頭稱唿。他們這一批的暗衛,基本是都是跟著華統領的,而且明天他就要娶了大小姐。以後莊主也要將山莊交到華統領手上,所以這華統領他們自然也要有禮敬重。


    “你……就是華青?”鬼醫看向走進來的青年男子,麵貌倒也英俊。若是人品好,倒也是言紫的一個好歸宿。


    “在下正是華青,不知道前輩是?”華青看到麵前白發白須的老頭子,心內也警惕了起來。這個老頭子的氣息很是不弱,那他在還沒有弄明白他的身份之前,是先禮遇些吧。


    “老夫號稱鬼醫,今天晚上到這兒前來,是得貴莊主托付,搜兇婦。華青,你不會還沒坐上莊主之位,就想奪了莊主之權吧!”鬼醫的話說的沒有一絲客氣,更有一縷若是華青陰攔,就說不好那兇婦是他派去的。這還藏在言紫的房內。


    “這……”華青被鬼醫的話給噎的說不上話來。他是不想讓人搜言紫的房,這樣他的麵子不好看。可是若是不讓搜尋,那明天這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死老頭子話傳了出去,那不是要引得人誤會兒?弄不好,還會有些好事的傳,是他派人毒殺前莊主。


    言紫站在一邊倒也氣定神閑,反正婆婆現在是身處暗室,隻是她也不能答應的太過豪爽了。再說了,那些暗衛,畢竟都是受過訓練的,要是一個弄的不好,還真的有一個沒長眼的發現了,那可怎麽辦?


    “你們……你們一定要搜嗎?那……那老爺爺,人家明天就要出嫁了,你要搜也行,那能不能讓婦人進去搜?這兒……這兒可都是男人,怎麽可以進去紫兒的閨房?”言紫說的很是委屈,眼眸中的淚水更是泫然欲滴。她就不信普通的婦人,又能發現什麽?


    “你不想讓他們進去搜也行,但是現在去找什麽婦人來,老夫也不同意。如果你願意,那就老夫和你,以及這位什麽華青一起進去瞧瞧可好?老夫一大把年紀是你的爺爺輩了,不會有什麽閑話的。”鬼醫看到言紫那麽一臉的委屈,心中雖然明白並不會是真正的她,可是不期然的心中還是有一個地方軟和了一些。


    “你……?”言紫猶豫的抬眸看向鬼醫,又掃向華青。他們兩個,華青去過她的房間,也和這個死老頭子不是一路的,估計也不會真的會為他用心尋什麽。而這個死老頭子,那麽大的歲數了,就算他沒有老眼昏花,可是他好意思往她的床上看去嗎?


    “怎麽?你不同意?”鬼醫剛剛稍軟的心,這會又因為言紫那一臉的猶豫和深思,消失的幹淨。她這麽個樣子拖拖拉拉的,看起來,還真的是很有問題。


    “好,你們要看,那就隨我進來就是了。我一個功夫不濟的姑娘,你們要搜,我又能如何?”言紫說的很是委屈,特別是瞥向華青那一眼,更是添了些點點的抱怨。終是抬腳一臉不甘願的向自己的臥房走去。


    鬼醫因為心急,這次沒有再心軟的節外生枝,抬腳就跟在言紫身後,隨著走了進去。


    華青看到言紫那含了抱怨和委屈的那一眼,心中也不好受。畢竟那個女人明天就是他的娘子,可是今天卻是被別人強迫著搜房。還是當著那麽多暗衛的麵,更是讓他顏麵掃地。心裏憤怒是憤怒,可是臉上倒也是不顯,抬手輕揮了揮,對著房內的暗衛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


    暗衛得令,數道黑色身影q一起齊齊消失在房內。


    小玲子看了看,雖然這些場麵她不是沒有見識過,可是這會兒的氣氛,讓她還真不知道該跟著進去伺候大小姐呢,還是該退出去。


    “你傻站在做什麽?還不進去伺候你家大小姐?”華青瞪向一邊正一臉茫然的小玲子,再也忍不住開口嗬斥。


    “是,是……”小玲子原本的糾結,這會得到華青的話,算是替她拿了主意。當下腳底如抹了油般,快速的向臥房衝去。


    華青看著那小丫鬟的身影衝進了房內,他卻沒有抬腳隨後跟進去,而是抬腳向一邊的大圈椅子走去。要搜房找什麽兇婦的又不是他,他才不會去多事。那個兒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老頭子,他想找,就讓他自己去慢慢找吧。


    東院趙惜兒房內


    小憐已經睡熟在趙惜兒的床上,鳳千醉依舊慵懶的坐在一邊,看著手上的雜記。


    躺在床上的小包子卻是雙目睜的圓圓的,緊緊的盯著帳子頂上帖服的一隻小蒼蠅。腦中靈光一閃,他如果現在無聊的和蒼蠅朋友聊聊天,姨婆應該不會察覺什麽吧?應該隻會覺得他是無聊學學蒼蠅叫呢?


    小包子這麽想著,心裏便更加確定了。他之前好大意,竟然提起他的名字都忘了娘親的事,後來……姨婆又一直跟著他,就連他要去便便都是緊跟著的。害的他都不能和朋友溝通。因為娘親說過,不能讓別人知道他的本事,而鳳千醉雖然是他的姨婆,可是娘親的話他還是要聽的。那麽現在……唔……他不問清楚了,他才睡不著覺呢?


    終於小包子想得通透了,也不再猶豫,聚神對著小蒼蠅:“嗡嗡……”


    帳子上的小蒼蠅,隻是無聊的停在那兒,聽到召喚的聲音,也迴了:“嗡嗡”的問好聲。


    小包子看到鳳千醉已經抬眸向他這邊望了過來,也不敢耽誤,接著張口:“嗡嗡……”小蒼蠅,你可不可以去幫忙問問你的同伴,看知道不知道西院是不是有人要害一個叫趙惜兒的人?對了……要怎麽害,也要問清楚。“嗡嗡……”小蒼蠅聽到小包子的問題,沒有再飛出去問,開口就是嗡嗡的幾聲迴答了小包子。西院來了一個壞女人好可怕,她的氣勢好嚇人。她會可怕巫術,她拿說她去官府拿了生辰,去什麽坊的拿了幾根頭發,她現在在一個暗室裏正在做法害一個叫趙惜兒的女人。我們都不敢靠近那裏。


    小包子聽了小蒼蠅的話,嚇的一下子自床上彈跳著坐了起來,大聲驚叫:“娘親……”剛才蒼蠅朋友說,有一個壞女人已經要做什麽法害娘親了?


    “小包子,你怎麽了?”鳳千醉看著突然坐了起來的小包子,雙眸中閃過疑惑,這小家夥怎麽好好的學了兩聲蒼蠅叫,就嚇成這麽個樣子。


    廳堂內


    “小包子……”正在勸淩千絕不要太大驚小怪的趙惜兒,聽到不遠自己房內小包子的叫聲,也顧不得其他了,自椅子上彈跳起來,抬腳就向房間奔去。


    “惜兒,你別急。”淩千絕看到趙惜兒急急向房間奔去,也不用輕功,緊跟著趙惜兒身後也急忙跟了上去。


    房間內


    仍有些害怕的小包子忙跳下了床,就要向門外跑。他要去找娘親,那個女人小蒼蠅說好可怕的,他不能讓壞女人傷害了他娘親。


    “小包子,你怎麽了?”鳳千醉看到這樣的小包子,也嚇的一把丟下手上的雜記,忙大步跑了上來,把正衝到門前的小包子一把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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