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千絕的墨色身影漸漸飄起,好像是順著風向穀下緩緩吹去。


    “至少夢裏有你追隨!千絕……我等你……”趙惜兒猛然衝向穀邊,望向下方寒潭上那漸漸下飄依舊吹奏著墨玉蕭的墨色身影。


    “我等你……三百六十五天,我等你八千八百三十二小時,我等你五十二萬五千六百個小時。我等你迴來陪我……看桃花山滿山的桃花。若是……我等你陪我共賞忘川河畔那彼岸花開。”


    “哈哈哈……真是讓人感動,共賞忘川河畔那彼岸花開。彼岸花曼珠沙華,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葉生生相錯,世世永不相見。”鳳千醉大笑後,一字一句看向趙惜兒緩緩啟唇。


    “彼岸花,隻開於黃泉,是黃泉路忘川河畔唯一的風景。彼岸花開開彼岸,奈何橋前可奈何?它是淒淒之花,可是我和千絕不會如同此花。他生……我生,他死……我死。我生……他陪我看桃花爛漫,我死……他陪我看彼岸花開。何來淒淒?”趙惜兒原本內心的悲傷似乎在這一刻瞬間想明白了,就如同她剛才所說,她和千絕無論結局如何,都不會是悲劇。


    “哈哈哈……好一個利嘴巧舌。但願你能笑到最後,但願你能讓本座好好見識一下你那所謂笑看桃花爛漫,笑看彼岸花開。哈哈哈……”


    鳳千醉大笑著,整個人躍離地麵,向穀下飄飛而去。


    趙惜兒看著那抹豔紅色的身影漸漸下墜,大聲喊道:“趙惜兒和淩千絕,必不會是悲劇淒淒。”


    山穀中又一次蕩迴了趙惜兒那堅定如同誓言的聲音。


    “趙惜兒和淩千絕,必不會是悲劇淒淒。”


    “趙惜兒和淩千絕,必不會是悲劇淒淒。”


    “南刹你好自為之。嗬嗬嗬……”鳳千醉的鮮紅身影瞬間快束之墜入穀下,快接近寒潭時又猛然消失,隻徒留幾聲嘲諷的笑。


    “惜兒,我們是否要迴去?”南刹走向穀前,對著穀邊的趙惜兒輕聲問道。


    “南叔,我和千絕……必不會花開,葉落。葉落,花開。一定不會。”趙惜兒雙手緊握,就算趙惜兒心中相信千絕,就算她相信他和她可以在一年之後……可是鳳千醉那邪惡的笑,仍是讓她有些心慌。


    “惜兒,千絕說了一年,那便是一年。”淩千絕無論對誰,一向是一諾千金。對


    三個月後


    村西新宅子


    院中梅花樹下,趙惜兒靠坐在大圈椅上,手中拿著毛衣針,快速的織著。


    “惜兒,你別做了行不行?”三老太不滿意的奪下了,全身穿的厚厚像圓球的趙惜兒,手中才織了幾針的毛衣。


    “你身子本就不好,這麽冷的天,不躺在床上,還下來做什麽?”三老太對於趙惜兒,這三個月來可是寶貝的緊。惜丫頭這胎,那個老神醫,可是說了,不能操勞,一絲都不能。


    “婆婆,惜兒就是想給包子織件毛衣,惜兒不會針線,這個也不行嗎?”趙惜兒拉著三老太那稍有些肉的手,撒起了嬌。


    “這什麽衣的,你等生了孩子再織,這會兒不急。還有啊……你做什麽要叫小包子,多難聽啊!改名……改名……這名婆婆可不喜。”三老太對於趙惜兒竟然稱唿自己腹中的孩子為小包子,那可是想當的不悅。


    “小包子就是小名,隨便叫叫,等生了,咱們再想名就好了啊。”他已經走了三個月了,她已懷小包子四個月了,再有五個多月,她的小包子就要降生了。等他迴來……她和他的小包子都快五個月了,那時候應該會啊啊啊的吵鬧人了吧?名子……要不要等他迴來再取?


    “那……那你現在還要叫小包子?”三老太聽趙惜兒說,生了後會取名子,這才放了些心。若是真的叫小包子,那她可真是不依。


    “惜兒……惜兒……”張杏兒急急慌慌的衝了進院子,向著正坐在院中幾株梅花下的趙惜兒叫道。


    “杏兒咋了?”趙惜兒看到張杏兒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也站了起來。


    “惜兒,你快去看看吧。六嬸她又去作坊鬧事了。”張杏兒跑的直喘氣,那六嬸真是個攪不清事的。人家惜兒都是拿了休書的,和她現在哪還有一點關係?


    “王氏,哼……她倒是還來?”三個月前周香兒嫁進饒家去,王氏很是得意,而那一場風光的婚禮,更是讓王氏在村裏走路都是橫著的了。


    可是……可惜好景不長,原本女兒出嫁三日後要迴門,可是周香兒沒迴來。後來,沒有後來,到現在都三個月了,周香兒也沒有迴來過。王氏去了饒家找人,人家也不讓見。


    後來……一個月前,她就把主意打到她的頭上了,要她趙惜兒為她養老。她看在她曾養大千絕的份上,給了她十兩銀子。可是……這才一個月,就又鬧上來了。果然對這種人這種事就不能心軟。


    “是啊,在作坊那邊,她是又哭又鬧的。真哭喊著她命苦,明明有兒有女,現下卻是無兒送終。”張杏兒雖然也可憐王氏,可是她對於王氏來找趙惜兒的麻煩,真心裏厭惡。惜兒難道還不艱難嗎?一個人要顧著這麽多的生意,還要懷著孩子。聽那個嚴大少爺帶來的老神醫說,惜兒這胎不穩的很。


    “婆婆,俺去隔壁作坊瞧瞧。”


    “婆婆陪你去。”三老太雖然記憶仍沒有恢複,可是這三個多月來對於王氏,也是了解了不少。那樣的潑婦她如何放心惜兒一人過去。


    “婆婆,作坊裏那麽多的人,您還有什麽不放心的?你幫俺燒點水好不好?咱們水壺可沒水喝了。”王氏那張嘴,什麽都能說,她才不要讓婆婆去。現在婆婆失憶的事,村裏的人基本上都知道,雖然還有些看她不順眼的,可是因為她手上有銀子賺,倒是也沒有在婆婆麵前亂說。可是王氏,她可真不放心。


    “可是……”三老太是真不放心趙惜兒一人去。


    “婆婆,這不是還有杏兒嗎?惜兒口渴了,你不能讓惜兒迴來,想喝口水都沒有吧?”趙惜兒是打定了主意不能讓三老太過去。


    “那……杏兒,你幫忙看顧一下惜丫頭,若是那瘋婦鬧了起來,你可要先把惜丫頭拉開了。”三老太仍不放心的交代著旁邊的張杏兒。


    “曉得了,三姥姥,俺會照顧好惜兒,您放心吧。”張杏兒看到三老太還憂心的樣子,忙點頭應承。


    作坊


    “老天爺啊,這可是讓俺活不成了。俺明明生了兒,生有女。辛苦艱難養大了三個兒女。白天裏累死累活,地裏忙。夜裏伺候了兒女睡了,還要熬夜動針線,白天黑夜年不停。這好不容易養大了,可是……可是轉眼間,天啊……你還俺的遠兒啊,還俺的遠兒啊……兒啊……兒啊,遠兒啊,你知道不知道娘過的難啊?遠兒……啊娘不活,娘去找你啊……”王氏哭著哭著就要向一邊的牆上撞去。


    “別啊……六嬸,有話好好說,你可別這樣啊。你這樣讓遠子兄弟看到了,可不是要傷心死。你要是在這兒傷了,那惜兒可是又要忙活了。”興家的一把拉住王氏,就一臉悲傷的勸了起來。


    “什麽叫,六嬸傷了,惜兒忙活起來?又不是惜兒弄傷的,管惜兒什麽事?”慶家的停下手上的話,不悅的抬頭看向興家的。這興家的就是個攪事的,這王氏本來就是來鬧事的,她還提醒她鬧大些。


    其她幾人也懶的往前湊,依舊在一邊各自織著手上的毛衣。這王氏她想死,在家裏幾個王氏都死絕了,還能跑到這兒來鬧?可是這事她們也不好插言,畢竟王氏不好惹是其一,其二惜兒肚子裏懷的就是人家王氏的孫兒。這雖說惜兒休書是拿了,可這兒還真是斷不清。


    “兒啊……遠兒啊,娘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惜兒不好,不該讓惜兒出門去。遠兒啊……兒啊,你若是怪娘,你把娘一起帶走吧……兒啊……”王氏看到作坊院門口走進來的兩個身影,其中趙惜兒那微隆的小腹,更是讓她心裏一熱,也嚎叫的更大聲了。


    趙惜兒這小賤人再能幹有什麽用?這一切還不都是她的孫子的,是她孫子的,也就是她王氏的。這些人……王氏暗中眼角斜撇了一眼旁邊那些坐著沒來勸她的婦人們,還有那個比她們還可惡的慶家婆娘。哼……以後有她們好看。


    “怎麽了這是?”趙惜兒和張杏兒並肩走到了,仍和興家拉扯著嚎哭著要撞牆的王氏麵前,趙惜兒看向王氏的眼神很平靜,臉上看不出喜怒。


    “惜兒,俺的兒啊,娘對不起你啊。娘……娘就該死啊……娘夜裏想起來對俺惜兒做下的難,娘啊娘啊……是夜夜都睡不著。娘悔啊……娘悔的腸子都要悔斷了。惜兒……咱們這一家人難有隔夜仇,你瞅瞅,哪家哪戶都不生氣?咱們……咱們把那一頁掀了過去,咱們還好好的一起過行不行?”被興家的拉住的王氏,頭發稍亂,一臉懺悔的看向趙惜兒,說的是情真意切。


    “娘?你是誰的娘?惜兒的娘早死了,又哪裏來的娘?”趙惜兒對於王氏不要臉的程度,也是在心裏無語了。怎麽這人的臉皮可以這麽厚?都休了的兒媳,還能這麽兒啊兒的叫,娘……娘的喊,她就不嫌丟人?


    “惜兒……娘知道你生娘的氣,娘以前是真做的那不是人事。可是惜兒,你是遠兒的媳婦,你是娘的兒媳。現在遠兒沒了,娘不看顧你,誰看顧?娘不疼你,誰疼你?娘不幫你,誰幫你?惜兒,再別生氣了,一家人和和樂樂的過子,好不好?”王氏嘴上越說,便心內越發覺著自己這說的真是一個感人,這趙惜兒的心就算再硬,那這麽多人麵前,她一個長輩給她一個晚輩這又倒錯又保證的,她一定也不好再拒絕了。


    “你口口聲聲說對不起我,你能當著大夥麵說一說,你都是哪些對不起我嗎?”趙惜兒對於這麽懺悔的王氏,也不忍心直接拒絕了,傷人最好的法子是,給她希望再讓她絕望。一棒子打死,那太不善良了。她一向是個善良的人,幹不出那事。


    “好,娘這些日子,日日夜夜心裏全是自己的不是。你想看娘是否真心悔過,娘便說給你聽。”王氏雖然對於親口說出自己以前怎麽對趙惜兒,有些不甘願,可若是說了這些,趙惜兒便能不計較,那她為難說一說也無妨。


    “你剛嫁過來時,娘不該在你吃的飯裏故意多放鹽,讓你聽不成。”


    “娘不該一天換三遍衣衫讓你洗,娘不該讓你先洗公爹洗衫,再洗婆婆和小姑衣衫,最後才能洗自己衣。”


    “娘不該,明明看到香兒欺負你,卻任她罵你。”


    “娘不該,在遠兒麵前對你好,在遠兒背後對你甩臉子,罵你。”


    “娘不該,晚上鬧事折騰的你睡不成,早上天不亮就讓你起。”


    “娘不該拿走了你的嫁妝銀子,不給你。”


    “娘不該……”


    “這些小事,就別提了,我想知道三個多月前那事,到底是你還是周福兒設計。”雖然那件事,她很清楚是周福兒的手筆。可是剛才王氏說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怎麽可能讓大夥不對王氏心軟,怪她趙惜兒心狠。今天她要斬斷王氏對她的最後一絲牽扯。否則肚子裏的孩子出生後,王氏就更有理由來吵鬧糾纏了。


    “這……”王氏雖有時候有些小神經,可是她並不傻,趙惜兒這麽一問,她卻是說不出來。她若是說了出來,那豈不是讓她好不容易營造的她這麽可憐,悲慘的氣氛破壞了。


    “你若是不想說,那便也算了。你迴去吧,你的悔過,俺沒有看到。俺可是不敢和你做一家人。俺手上可是有休書的,這一點大夥都知道。”趙惜兒對於王氏說不說,可是一點也沒有感覺。畢竟她不說,和她說,對她趙惜兒來說沒什麽關係。今天斷不幹淨,還有明天。依王氏的性子,現下就不可能死心。她也隻不過是念在她養大了千絕,不想做的太絕了罷了。


    “我說了,你就能搬迴去?”王氏也清楚,眼下她不說,那便隻能走。若是她還要留下,那便成了死皮賴臉了。那說就說吧,說不定說了,趙惜兒就真能心軟,這小賤人之前一直都是個心軟的,隻是後來遠兒死後,不知道咋迴事,變的狠了。可人不是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骨子裏應該也還是個心軟的。


    “你說,俺聽著。”趙惜兒瞥了一眼,一旁坐著那些豎著耳朵聽的婦人。


    “遠兒沒了後,俺本來沒想著怎麽的。可是福兒迴來說……說你心思重。雖然眼下對俺和他爹還不錯,可是等俺們老了,動不了。你不但得到了俺們老周家的家產,你一定也會報複俺們的。還不如,趁早讓你走了。可是若是無故休了你,肯定也是說不通,所以……”王氏感覺到身側身後那些鄙夷的眼光,有些說不下去了。


    這會兒,她自己說了出來,心裏也是咯噔了一聲。她怎麽竟是幹出了這種事,休了趙惜兒對她有什麽好?趙惜兒這小賤人可是個有能耐的,隻是這之前沒顯露罷了。這麽一想,王氏就又有想著,趙惜兒之前可能是故意裝弱,在周誌遠麵前裝。怪不得自從娶了她,她的遠兒和她本就不太親近,娶了她後,就更是不親近了。王氏越想……越氣,便越看眼前的趙惜兒,越覺的刺眼。要不是看在這小賤人有銀子,她還真懶的理。


    “所以你就和周福兒設計了一出肮髒戲碼?”趙惜兒這會也看到了王氏眼中一縷掩藏不了的恨意,可是她卻是怎麽也想不明白,這好好的說著說著,這怎麽王氏還恨上她了?趙惜兒哪裏想得到,王氏越想越多,就真的想多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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