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堂堂一個長輩跟小輩道歉?就算是我說得不順她意了,也沒有給她賠禮道歉的理。寧太太,你未免太過分了吧,對一個小莊園的老板,也太客氣了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寧家境況不行呢!”徐太太當然不肯認錯,要把矛頭對準陳浪。


    一個小莊園的老板而已,怕什麽呢?


    但陳浪不滿意了,自從他長著長著開始歪了起,就沒受過別人的欺負,性子又野,隻不過這些年在外收斂了很多,竟然被人懟上臉罵了,也是奇事。


    “他們寧家境況行不行我不知道,倒是你們徐家,可能快不行了。”陳浪冷笑,到了中年依舊俊俏的眉眼閃過一絲狠厲。


    徐太太也冷笑:“你嚇唬誰呢?我們徐家還怕了你不成?”


    隻聽陳浪笑道:“哪個徐家,如此強勢?”


    徐太太以為他被嚇到,趾高氣揚:“我兒子,徐佑靈,怕是十個你加你侄女也比不上。”


    寧母急了,立即暴走去拿掃帚。


    陳浪卻一副高看了的模樣:“徐佑靈,這名字倒是似曾相識!”


    陳浪似乎在奮力思索,很艱難地在想這個名字,徐太太卻覺得陳浪是嚇著了。


    “你當然似曾相識,我兒子的名字,在各大周刊上出現數次!”徐太太越發驕傲。


    卻見陳浪輕笑:“不就是仗著與我們陳家有些交情,便求我們投資合作的那個小子嗎?”


    徐太太怒了,“你什麽東西,也配跟我兒子談交情?”


    陳浪作沉思狀,片刻後道:“的確不配談交情!”


    說完之後,陳浪拿出手機,當著徐太太的麵打了電話:“徐家那小子的合作,全麵撤出!”


    徐太太見陳浪表現自然,也嘲諷道:“這年頭,什麽人都能當演員了,果然是生活如戲,隻是,演得終究是演的,我這個看戲人覺得太假!”


    陳浪見她一直想偏,那是因為她的心就沒放正過,便道:“真不真,假不假,我無所謂。”


    “好了,徐太太,咱們之間的交情,就到這裏吧!”寧母與陳浪也算是有些交情,知道他絕非一個小小莊園主人,徐家遭殃,也是自找的。


    徐太太甩了甩手,走得高傲冷漠。


    陳沐沐盯著陳浪,陳浪盯著陳沐沐:“叔叔,你怎麽來了?”


    “還說呢,你在外麵受了多少欺負,也不跟叔叔說?”陳浪看著陳沐沐,一臉責怪,口氣中也很心疼。


    “我沒受過欺負,這不是剛好碰見一個老年壞阿姨,就被叔叔您撞見了,你還沒說為什麽來的這麽巧呢!”陳沐沐奇了。


    “還不是寧澤錫說你也在,邀我來喝茶,我想著多日未見侄女你,就來了,順便帶來老爺子的新年禮物一份。”


    說著,陳浪將一個非常迷你的盒子拿出來,裏麵赫然是一個深藍色的鑽石戒指,熠熠生輝,晃瞎人眼。


    陳沐沐倒對鑽石不太感興趣,大家說的‘鑽石恆久遠,代代可流傳’,對她這窮過的陳小姐而言,不如黃燦燦的金子實在!


    但這藍色的鑽石戒指,形狀與她媽媽送她的項鏈倒是很配,顏色也一模一樣,毫無違和。


    陳浪早知道陳沐沐會是這樣的表情,解釋道:“老爺子素日平白得了這個大孫女,高興,翻來覆去看你得照片,無意間發現了你的項鏈與他收藏的戒指很搭,早就備下了禮物,可惜你太忙,一直沒機會送出去。”


    本是老人家一場心意,陳沐沐便收了。


    陳浪似乎看出來陳沐沐在想什麽,“最主要吧,是老爺子收了你一套衣服,一直覺得當爺爺的,不迴禮實在有失爺爺的身份。”


    “已經迴過了!”陳沐沐小聲嘀咕。


    “那當然不夠,侄女,你要知道,我無子,這輩子也不打算結婚生子,你爺爺年邁,我們陳家偌大的家業,都是你的!”說完,陳浪看了一眼寧母,“所以,跟你撐腰的還在,就不會讓你受欺負。”


    寧母心虛,她也不想讓陳沐沐受欺負啊,誰知道那老東西發了什麽瘋?


    正欲解釋與陳家交好,卻不想陳浪突然一拍腦門:“不對,這不對。寧澤錫,你是不是早就算好了,借我陳家的手收拾徐家?”


    要不然以寧澤錫滴水不漏的性子,他家小侄女真被欺負了,也不會讓他親眼撞見!


    寧母:?!


    她說呢,事先寧澤錫也沒有打招唿啊!原來是臨場算計啊!


    “我們寧家固然可以動手,但對沐沐不好。但若是陳家,便能護她。”寧澤錫這悶頭做了件大事,讓幾個人都驚了。


    半晌之後,陳浪冷哼一聲:“哼,也就念在你對沐沐這份心意,我就不計較了,茶呢?我的茶呢?你叫我過來,就是為了給你收拾爛攤子和看這些殘茶剩點心?”


    寧母會意,立刻扯高嗓門:“泡壺好茶,款待陳先生!”


    陳浪美滋滋地喝了茶,喝茶的時候對著寧澤錫瞪了幾眼,待到茶喝幹了,才意味深長地留下一句:“我這關,你算是過了!”


    之後,哼著歌走了。


    寧母愛憐地看著陳沐沐:“都怪澤錫,不聲不響地把你叔叔叫來,我都沒有發揮的餘地!”


    說完,瞪了寧澤錫一眼。


    寧澤錫無奈了,我護女朋友也錯了?


    “伯母,你沒試衣服呢!”陳沐沐提議道。


    寧母看著那套禮服,無限感慨:“說起來,我們寧家雖然比一般人家好些,但生活上終歸是崇尚簡單的,我記得,上一件如此貴重的衣服,還是我結婚的時候,當時我滿懷憧憬和幸福嫁給你伯父,穿著精心挑選的婚紗,我覺得那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寧母說的時候,寧父含笑看她。


    雖然已經人到中年的尾巴,步入老年,可那些愛,曆久彌新。


    但寧母緊握著陳沐沐的手:“但我今天,跟結婚的那天一樣幸福,不對,還要幸福!”


    陳沐沐微笑聽她說:“我們兩個生下來的孩子也到了要結婚的那天,並且,看上去比我們還要幸福,這是身為父母最想看到的!”


    寧母去試了衣服出來的時候,整個人仿佛年輕了十歲,她臉上的幸福藏不住,臉上的嬌羞也藏不住,滿身的流光微轉,似乎把隨著時間流逝的年輕和美貌找了迴來,鎖在一方小小的裙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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