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李四?”


    “你們兩人確定不是在唱著二人轉?”


    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時候。


    月明星稀,燈火輝煌,仿佛,剛剛入夜,映照著大城市的繁華。


    薑藝一臉驚奇地看著邱木,放聲大笑,全然沒有自己正在擾民的覺悟,這是他難得從邱木身上感受到的幽默。


    不同於他常見的那般隨和淡然。


    “有這麽好笑?”


    邱木靜靜地看著他,對他的笑點感到迷惑,路燈沿著他臉上的輪廓,勾勒出另一邊上的陰影。


    半晌之後。


    薑藝方才克製住自己內心泛濫的情緒,但,繼續針對著邱木進行著調侃。


    “說來,剛剛那個女人雖然戴著口罩,但聽她那聲音,我覺得,她百分之九十是個美女,你就不趁機要個聯係方式?”


    “你以為我是徐愈?”邱木無所謂地說道。


    順便,拉踩了一下徐愈那個大渣男,表示自己對於人形自走炮的不屑,一個人,即要走腎,亦要走心。


    “你不會真的喜歡男的吧?”


    薑藝說著,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


    腦海中,不禁迴想起上次解救徐愈的時候,他向那位黃先生詢問聯係方式的事情。


    “滾。”


    邱木怒目相對。


    “對了,剛剛那個女人,戴著口罩,一臉謹慎的樣子,我嚴重懷疑,她的身份不簡單。”


    “所以呢?”


    邱木聳了聳肩。


    “你不好奇?”


    “好奇害死貓。”


    “害死貓的可不單單隻有好奇,貪婪、狂妄、好色……真要說起來,人性都能害死貓。”


    薑藝說著。


    他突然停住了腳步,腦海中靈光一閃,如遭雷擊,原本的微笑化為一分狂喜,仿佛,抓住了茫茫人海中,未來的尾巴。


    “人性。”


    “嗯?”


    邱木看著他。


    在有些手舞足蹈的雀躍之下,薑藝一把手抓住邱木的手臂,目光中,仿佛重新點燃著他夢想中的藝術。


    “我們,要不拍一部關於人性的電影吧?關於黑暗、殘酷、血腥、暴力……種種皆可。”


    邱木沉默地盯著薑藝的身影,沒有打斷他的這種如同神啟的感覺。


    直到,很久之後。


    “沒了?”


    兩人站在夢想城的前麵。


    “沒了。”


    “故事呢?”


    “人物呢?”


    “類型呢?”


    邱木不禁默默扶額。


    相信薑藝的衝動,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這個,可以慢慢想。”


    “比如,我們可以設定一個沒有規則、沒有法律的混亂之地,接著,安排一場大屠殺什麽的,想想,都很刺激。”


    “這種類型的電影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邱木笑了笑。


    直到他按下電梯之後,他一個猛迴頭,電梯門緩緩合上,目不轉睛地看著薑藝的臉龐。


    兩人,仿佛沉入了一個封閉的空間之中。


    “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設定一個大屠殺?”


    “不是這個,更往前一點。”


    “沒有規則、沒有法律、沒有約束的混亂之地?”


    邱木滿意的拍了拍薑藝的頭,眼中閃過慈祥的微笑。


    “沒錯,就是這個,我問你一個問題。”


    薑藝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怵。


    “你說,在東區,會有著無人區這種地方嗎?”


    “無人區?”


    薑藝偏過頭想了想。


    這個時候,電梯正好到了十樓,門接著緩緩開啟。


    “那是什麽?”


    薑藝保持著茫然。


    “沒什麽,我隻是想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故事。”


    “哦?”


    薑藝眼前一亮,一下來了興趣。


    故事?經曆了兩次邱木的故事洗禮,聽邱木講故事,一定是一個偌大的驚喜。


    “快說快說,什麽故事?”


    “你先等一下,別這麽激動。”


    邱木伸出手來,阻止著薑藝接近的魔爪。


    “這個故事,我還需要捋一捋,等過幾天,我再給你說。”


    “什麽類型的故事?”


    “如你所言,一個和人性有關的故事。”


    邱木笑了笑,保留著充分的神秘,聽得薑藝,心頭癢癢。


    好奇.ing。


    ……


    ……


    “喂?”


    “你現在在哪?”


    “好,你再等我一會兒,剛剛路上有點堵車。”


    第二天,邱木開著車前往和楊謙約定好的目的地,一度陷入了大城市的堵車噩夢之中,讓他感到分外難受。


    有時候。


    開開停停。


    如同硬硬軟軟。


    久而久之,必有大礙。


    最好的方法,大概便是往城市的邊緣開。


    經過了一個小時的兜兜轉轉,邱木終於是從擁堵的交通網中殺了出來,趕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家名叫“悅品”的茶樓,裝修風格複古典雅,清幽的檀香彌漫在空氣之中,飄渺安然。


    走進楊謙事先預訂的包廂,他第一眼便看見了對方。


    楊謙。


    人如其名。


    給人的感覺便非常地謙遜儒雅。


    嗯。


    這也是邱木一直對他有著幾分印象的原因,氣質這種東西,有時候,可能比長相更讓人印象深刻。


    “邱先生,好久不見。”


    簡單地問候了一兩句,邱木直接切入了今天的主題,他向來不喜歡過於纏纏繞繞的聊天。


    “由於我的身份原因,我這邊呢,主要是希望給我物色一個負責商業合作,以及版權協商等事宜的經紀人,至於重點,應該還是屬於影視行業,不知道,你能不能給我引薦一些人選?”


    說著,邱木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湯色紅潤。


    “當然,關於諮詢費,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楊謙微微頷首。


    在昨天通話之後,他便在網上搜集了與邱木有關的各種信息,從演戲,到編劇、寫作、作詞、作曲……講道理,如果不是事實擺在眼前,他可能都不會相信。


    全才?


    想著,他觀察著眼前的邱木。


    “其實,我有些好奇。”


    “距離我們上次見麵,應該都已經過了四五年的時間,不知道邱先生為什麽還對我有著印象?”


    沉吟了一聲,邱木迴答。


    “大概,是因為你見我的時候,還給我準備了一份詳細的分析報告。”


    對此。


    邱木著實記憶猶新。


    聽著迴答,楊謙不禁笑了起來,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中,將事先準備好的資料拿了出來,放在桌上。


    “其實,今天我也有所準備。”


    邱木將桌上的資料拿了過來,簡單地翻看了幾頁,其中,是對占星術的版權售賣分析。


    有意思。


    邱木放下資料。


    “你這是,準備介紹你自己?”


    “不知道邱先生有沒有什麽意見?”


    “我依稀記得,你之前應該是在榮創吧?”


    “辭職了。”


    “剛辭職?”


    “當然不是,大概有了一年多了吧。”


    楊謙說著,端起身前的茶杯,小飲了一口。


    在業界摸爬打滾了這麽多年。


    楊謙自認為自己有著幾分眼力,而邱木,在他看來,未來必有一定成就,而對經紀人來講,這便是最好的目標。


    接著,兩人就相關的一些條件待遇進行了溝通之後,邱木對楊謙非常地滿意,這一方麵,得益於他的專業,另一方麵,得益於他的態度。


    “那祝我們合作愉快。”


    邱木伸出手來,和楊謙簡單地握了握。


    “老板,合作愉快。”楊謙笑著迴道,立刻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


    ……


    晚上的時候。


    邱木看見了夏季發來的微信。


    “後天有時間?”


    “有。”


    “好的。”


    明確了邱木的時間安排,夏季從會話框中退出來,順手,點開了章若的微信。


    “後天可以。”


    半晌,章若迴了她一條語音。


    “沒問題,後天我一定替你好好考察一下,這位俘獲了咱們夏大公主芳心的邱大才子。”


    聽著語音。


    夏季笑了笑。


    並沒有對這句話進行著任何的反駁,隻是簡單地迴了一個炸彈的表情。


    轟。


    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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