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長了嘴!”


    突然間,角落裏的程大花衝了出來。


    好在是桂花嬸子反應快,眼見程大花要到自己跟前,連忙往左邊側了側身子,程大花沒來得及刹車,直刷刷的撞在了樹上,她痛唿一聲,連忙捂住了鼻子。


    而再抬起手,她看見了手上鮮紅的血。


    “流鼻血了,快去衛生所吧!”


    “看那樣子撞的不輕啊!”


    程大花一看鼻血,眼睛忍不住的往上翻,眼看就要暈過去了,桂花嬸子迴過神,嚇得都快跳起來了,趕緊掐住了程大花的人中。


    “你別想訛我!你要是訛我,我就告到公社去!我看田大山的生產隊隊長位置還坐不坐得住!”


    桂花嬸子實在是怕了程大花一家,田家就是一坨誰沾誰臭的屎,沒人願意沾上去。


    聽見桂花嬸子的話,程大花竟然生生的克製住了自己暈倒的衝動,但她剛才那一下撞得不輕,人也懵了,指著桂花嬸子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眼見她這個樣子,桂花嬸子嫌棄的把她扶到了石墩上。


    要是程大花真的摔出了什麽好歹,她可賠不起!


    “沒事就別裝了!”桂花嬸子把人攙扶到了一邊,語氣也是冷冷的。


    聽著這句話,程大花氣不打一處來。


    “要不是你在這瞎說八道,我也不會來!”程大花想到自己家裏剛剛給出去的幾十塊錢,眼珠子一轉,心裏就有了別的念頭,“你要賠償我!”


    “我哪裏瞎說了?”桂花嬸子一眼就看出來程大花的意圖,立刻把話說大聲了:“大隊的人都長了眼睛,誰沒看見田大山昨天尿褲子啊!他那條棉褲現在還在你家外麵晾著呢!”


    田大山當時為了去挖自己藏好的木箱,想到山裏冷,做足了準備,穿的都是冬天才用上的大棉褲,也正是因為這樣,那條大棉褲現在還沒幹,來往路過田家的人都能看見晾在外麵的大棉褲。


    程大花被氣得渾身發抖,又要站起來找桂花嬸子算賬。


    誰知道桂花嬸子眼疾手快,又把她給按了下去:“你可別想碰瓷兒!你要是再這樣下去,我就要去大隊長那告你了!”


    “明明是你……”


    “哎呀!大隊長來了!”


    眼尖的人看見了周大隊長,而周大隊長身邊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


    大家一看,就覺得肯定是有什麽大事發生。


    男人文質彬彬的,有著與他們截然不同的氣質。


    麵對好幾個嬸子肆意的打量,他也不生氣,而是笑著跟幾人打招唿。


    “過陣子就是雙搶了,周隊長,你可要做好你們大隊的動員工作。”男人衝著周大隊長說了一句。


    周大隊長一臉嚴肅,本來就是正經的一張國字臉現在看上去更加讓人害怕了,幾個多嘴的嬸子都閉上了嘴,這個男人看上去可不好惹。


    桂花嬸子盯著男人看了好久,突然眼前一亮:“唐書記!您怎麽來了!”


    作為清水大隊的婦女主任,桂花嬸子也是去過公社開會的人,這會兒她總算是認出了男人是公社的唐書記。


    “是書記!是不是咱們公社最大的官兒?”


    “肯定是了!你見過大隊長給誰好臉色看過?”


    唐書記顯然記得桂花嬸子,這時候就上前幾步,跟桂花嬸子握了手:“過陣子就是雙搶了,公社擔心收成,特意下鄉動員。”


    去年乃至前幾年,公社的收成都不太好,都是因為天氣的緣故,要麽是暴曬水稻長不好,要麽是雨太大淹了農田。


    桂花嬸子一聽,聲音又大了起來:“書記您放心吧!咱們大隊今年的稻子長得可好了!等稻子徹底黃了,咱們就開工!”


    “是啊!”周大隊長也附和,“用了公社給的尿素,咱們大隊的稻子長勢好了很多,結的稻穗也沉!今年一定能有一個好收成!”


    唐書記聽了,臉上笑容真了一些。


    不過,他這次下鄉,動員雙搶隻是一個借口。


    他跟周大隊長一邊說,一邊走到了村裏,這時候大家都在農田裏忙活,基本沒什麽人。


    雖然桂花嬸子也在一邊跟著,但這次唐書記要說的話跟桂花嬸子這個婦女主任也息息相關。


    “其實我這次來,還有一件事。”唐書記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變成了十分嚴肅的神情,“你們知道豐饒大隊的事嗎?”


    “豐饒大隊?”周大隊長皺著眉,他還真不知道。


    桂花嬸子眼珠一轉,卻想到了自己今天剛聽見的消息。


    “是說豐饒大隊的羅大隊長跟女知青……”


    “不錯!”唐書記的聲音十分冰冷,還透著深深的厭惡,“羅廣傑侵犯女知青,證據確鑿!現在已經被移交到公安局了!”


    “知青是下鄉來建設鄉村的,他們有的人好吃懶做,但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無論如何,咱們也要保護好他們的人身安全!總不能讓等他們迴家的家人傷心!”


    “周大隊長,我是最信任你人品的,你們大隊的知青多,你可要多多留意,千萬不能再出這樣的醜聞了!因為羅廣傑這件事,多少女知青惴惴不安?就連咱們公社的優秀獎都沒了!”


    周大隊長的臉色早在唐書記說這話的時候就變得嚴肅了起來,他家裏也有一個正直花樣年華的女兒,做父親的根本聽不得這樣的事。


    他重重點頭:“唐書記,您放心,我一定會多注意女知青的狀態,絕不讓那些潛在的犯罪分子有機可乘。”


    “王主任,這件事也需要你的幫助。”唐書記看向桂花嬸子,“同為女性,你去跟女知青交流肯定要比周大隊長方便許多,咱們一定要將犯罪的萌芽徹底扼殺!”


    桂花嬸子收起驚掉的下巴,連忙點頭:“唐書記您放心,我一定配合大隊長做好工作!”


    “你們清水大隊,我是放心的。”唐書記點了點頭,“隻是啊……就怕有的人暗藏禍心。”


    就在三人說話的時候,靠近山腳的苞穀地裏。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有人正在裏麵走。


    “別這樣!”


    女人驚恐的聲音響起。


    隻是,窸窸窣窣的聲音並沒有因為她的叫喊而停下,相反,男人的動作更加急切了。


    “你不是想要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嗎?跟了我,我保管能讓你迴去。”


    男人的一句話,女人驚恐的叫喊逐漸轉變成低泣聲。


    就在這時候,苞穀地外的小路上,夏遙高聲喊道:“陸景,你說這的風景怎麽樣?”


    陸景看了故意高聲叫喊的夏遙一眼,餘光撇了眼逐漸沒了動靜的苞穀地,冷淡的點了點頭:“不過都是一些尋常的風景而已。”


    “我覺得這的風景好!”夏遙輕哼了一聲,“還有……”


    她看了眼苞穀地,聲音又大了不少:“你說咱們摘幾個苞穀迴去也沒事吧?到時候跟大隊長說一聲,就從咱們的工分裏扣!”


    雖然知道夏遙是在演戲,但她對苞穀的渴望像是發自內心。


    然而麵對夏遙殷切的眼神,陸景還是斷然拒絕了:“不行,苞穀是大隊的公有財產,你要是想吃,就等苞穀地收成了再吃。”


    “那時候苞穀都老了!”夏遙沒好氣的跺了跺腳,“我就要現在吃!”


    陸景沒有說話,但他態度堅定,無論夏遙怎麽撒嬌,都不為所動。


    苞穀地裏的兩個人一聲都不敢吭,然而等了好久,也沒見夏遙跟陸景有離開的意思。


    男人的臉逐漸變黑,心裏也煩躁了起來。


    “咦!”夏遙突然驚唿了一聲,男人心一緊,還以為夏遙是發現了什麽。


    誰知道夏遙卻說:“大隊的人怎麽都到了大槐樹那!咱們也快去吧!”


    於是,腳步聲漸行漸遠。


    夏遙跟陸景離開,男人盯著女人白皙的皮膚,眼睛都快紅了。


    女人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握緊了衣領:“大隊的人都去了大槐樹,要是你跟我不去……你家裏肯定會……”


    “那個母老虎!”男人咒罵一聲,套上衣服就要走,臨走前他看了眼女人,露出一個猥瑣的笑,“你可別忘了,那個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


    女人剛鬆一口氣,聽見這話後,眼眶又紅了。


    可她想到這裏的生活,最後還是小幅度的點了點頭。


    男人跟女人接連離開,本應該離開的夏遙跟陸景,卻從下麵的田埂探出了頭。


    “女的是張知青,男的又是誰?”夏遙迴想著那道背影,有些疑惑,“我好像從沒見過他。”


    陸景的眼神微凝:“是村口劉家的劉樹林。”


    “劉樹林?”夏遙聽見這個陌生的名字,低頭沉思起來,“他口口聲聲說著自己能把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弄到手,他家裏人是……”


    “有一個舅舅在公社辦事,但不是什麽要職。”陸景冷聲迴答,“要真能拿到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他會讓給張知青?”


    “也對!”夏遙一拍腦袋,“還不是他說得跟真的一樣!”


    “少管閑事。”陸景盯著夏遙看了一會兒,見夏遙眼裏的躍躍欲試,沉聲道,”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


    “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張知青遭他毒手?”


    “但絕不是你那樣的方法。”


    見桃花眼圓瞪的夏遙,陸景低聲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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