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頭野豬,他可不能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田大山屏住唿吸,死死的咬住牙根,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能看到這麽多野豬,一定是已經進到了深山!


    田大山的腦子裏蹦出這個念頭後,渾身都顫抖了起來,深山啊!


    就算是以前最好的獵手,都不敢一個人往這裏麵鑽!誰不知道隔壁林楊大隊的那個老莫一隻手就斷在這山裏的!


    老莫可是當年最厲害的獵手!他都留了一隻手在裏麵,輪到他田大山,那豈不是整個人都要留在這了?


    一旦蹦出這個念頭,田大山就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恐懼。


    他臉色發白,眼睜睜的看著這幾頭野豬酣睡,等了好一會兒,他才懸起一顆心,小心翼翼的往外挪。


    每挪一步,他的心跳就慢半拍。


    ……


    一夜過去,田大山依舊沒有迴家。


    夏遙特意去田家附近轉了一圈,沒有看到田大山的身影,整個田家已經是雞飛狗跳了。


    田老婆子兇神惡煞的拿著手裏的鍋鏟,惡狠狠的盯著程大花:“你昨晚去哪了?去偷人了是不是?我就知道大山不在家你就不安分!”


    一夜的功夫,程大花去上陽大隊的消息早就穿遍了,田老婆子常年混跡在婦女隊伍裏,這個消息一傳出來,她就知道了。


    於是怒氣衝衝的她立刻衝到了家裏,抓住了迴來的程大花。


    程大花經過一夜的時間,心裏的怒火依舊沒有消散,田老婆子自己跳了出來,她立刻就惡狠狠的拽住了田老婆子為數不多的一撮頭發。


    “你問我去哪偷人了?你怎麽不先看看你的兒子在哪?”程大花咬牙切齒,眼裏冒著兇狠的光,“我偷人?我昨晚是跟你的好兒子一塊去的上陽大隊!你猜他為什麽要去上陽大隊?”


    田老婆子一聽,背後就是一個激靈,但她嘴裏仍然念叨個不停:“瞎說八道!我家大山最老實了!都是你這個女人瞎折騰!”


    話是這麽說,但田老婆子對程大花的話已經信了大半。


    她嘴巴一張一合,說的話理直氣壯,揪著程大花不放。


    但程大花跟她當了這麽多年的婆媳,哪裏會看不出她的彎彎繞繞,這會兒就大笑了出聲:“你要是真覺得田大山是出去幹正事了!那你就別攔著我!我現在就要去縣裏!我要去舉報田大山!”


    程大花兇狠的甩出一句話,田老婆子身體顫抖了幾下,眼見程大花就要離開,她想也不想就攔住了程大花。


    “等等!”


    程大花聽見自己想要的話,得意一笑。


    她轉過身,雙手抱在胸前:“知道錯了?”


    “大花啊……”田老婆子笑了笑,訕訕的上前,“你也知道,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千萬不要一時衝動去縣裏,要是大山名聲不好了,你也過不好啊!”


    程大花冷笑了好幾聲:“我以後過不過得好不知道,現在是知道沒過好的。”


    “娘對你不好嗎?”田老婆子反問,“這些年都是你當家,你看看大隊誰家是媳婦兒當家?”


    “行了。”程大花看田老婆子一副老好人的樣子就牙酸,沒好氣的擺了擺手,“要不是你逼急了我,我也不會去縣裏舉報田大山的。”


    “但現在……”程大花話峰一轉,“咱們還是想法子去找田大山吧!這都快一天一夜了,還沒見他迴來。”


    田老婆子一聽,心裏就咯噔了一下。


    她一個激動,死死的抓住了程大花的手:“是啊!大山怎麽還沒迴來?他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程大花本來是幸災樂禍的,一聽田老婆子的話,她臉色也變了。


    是啊!


    田大山那個人最怕死,他怎麽可能在山裏待一天一夜?


    想到這,程大花臉色大變,趕緊就往外走了。


    “你幹什麽去?”


    “去找大隊長!”


    夏遙蹲在田家的牆角,聽完這一段話,心裏輕哼了一聲。


    這時候知道去找大隊長了!


    “嬸嬸,你在看什麽。”


    陸長柏的一張小臉板著,嚴肅極了。


    “老師說,不能偷聽人說話。”


    在陸長柏說接下來的話時,夏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抱著他躡手躡腳的離開了田家。


    一直迴到陸家,她才鬆開手。


    “噓。”


    夏遙在唇邊豎起一根手指。


    陸長柏板著的小臉上滿是不解。


    “田家的人壞不壞?”夏遙問,“他們欺負你二叔,我們是不是要還迴去?”


    陸長柏深思了一會兒,小臉都皺成一團了。


    最後,經過深思熟慮的陸長柏點了點頭:“要還迴去!”


    “這就對了。”夏遙拍了拍他的腦袋,“咱們受了欺負,肯定是要還迴去的!現在這就是一個好機會。”


    陸長柏抬頭,看著一臉狡黠笑意的夏遙。


    雖然他還小,不知道這樣的笑容意味著什麽,但他卻覺得,現在的嬸嬸笑得像是小時候二叔抱迴來的小狐狸。


    ……


    大隊辦公室裏。


    周大隊長跟桂花嬸子還有徐會計都坐在這,這是一間大屋子,隔壁那幾間房分別是倉庫和雜物間。


    大隊辦公室是一間四進的院子,非常大,其他的房間都空了出來,雖然是大隊辦公的地方人來人往的,但這間屋子依舊維持的很好。


    田老婆子哭哭啼啼的被程大花攙扶著,她頭一次嫌棄起了這間被她夢寐以求的大宅子。


    “大隊長啊!”田老婆子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周大隊長走了過去,“你可要救救我們家大山啊!”


    “今天一早,大山就說要去山裏摘野菜補貼家裏,可是這都好幾個小時了,他還沒有迴來!”田老婆子一邊說著,一邊假模假樣的擦著臉上的淚水。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田老婆子這臉上是一點淚水都沒有。


    周大隊長嘴角抽了抽,看了眼掛在牆上的鍾。


    “這也才七點,平常大家夥去山裏摘野菜,去一個早上是常有的事。”周大隊長出於工作職責,還是安撫了田老婆子,“說不定待會兒大山就迴來了。”


    田老婆子聽了這話,衝著程大花看了眼。


    現在的她是有苦難言啊!


    田大山可不是一去兩個小時沒迴來,他這是一夜加上一個早上!山裏豺狼虎豹樣樣都有,這讓她怎麽放心?


    程大花咬了咬牙,心裏就有了盤算。


    索性她的事跡已經穿遍了整個公社,說不準還傳到縣裏去了,她大不了就拉下這張臉!


    一想到這,程大花就豁了出去。


    “大隊長,都怪我!我昨天鬼迷心竅,去了上陽大隊,說不定大山擔心我,去上陽大隊找我了!算算時間,這一夜都過去了!”


    “大山他腦子不好使,說不定就被困在山裏了。”


    周大隊長本來還是在想轍安慰田老婆子,但一聽程大花的話,他的眼睛就眯了起來,銳利的眼神直盯程大花。


    “他去上陽大隊找你?一夜都沒迴來?”


    “是啊!”


    程大花一跺腳,那叫一個捶胸頓足的後悔。


    就在這時候,一邊的桂花嬸子涼颼颼的來了一句:“這不巧了嘛!”


    “咱們也都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你去上陽大隊做賊的事,怎麽田大山昨晚就知道了?”


    “還有,聽說去上陽大隊做賊的是兩個人,隻是有一個人跑了,這才隻抓住了你。”


    程大花惡狠狠的瞪向桂花嬸子:“你在這胡說八道什麽呢?我家大山最老實了!才不會做這些事!他是擔心我!”


    “沒證據的事你別瞎說!”


    程大花斷定了是沒有證據的,說起話來也理直氣壯。


    桂花嬸子聽了,冷笑了幾聲,倒是沒有再說話了。


    “既然是去找你了,那想必他會自己迴來的。”


    周大隊長卻從程大花閃爍的眼神中品出了些別的東西,他擺了擺手,不願意管這攤子事。


    顯然,昨晚出現在上陽大隊的兩個人就是田大山和程大花,隻是程大花運氣不好被抓住了,田大山運氣好逃走了。


    而一夜過去,田大山還沒迴來,程大花跟田老婆子就急了,想要找個借口騙自己,好把田大山給找迴來。


    但他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也不想這麽輕易的放過田大山。


    後山雖然危險,但那也是後山深處,隻要不是一頭莽進了深山,那就不會有事,外圍那些大家夥基本都被民兵隊的人清掃一遍了。


    民兵隊每年都會在外圍清掃,外圍最大的東西就是野豬了,但遇見野豬往樹上躲就行,田大山爬樹的本事高,不可能躲不過去。


    再說了,田大山總不會運氣那麽差,一連遇見好幾頭野豬。


    ……


    在周大隊長眼裏運氣沒那麽差的田大山,抱著樹幹欲哭無淚。


    放眼看去,四周全都是高大的樹木,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而在樹下,幾頭哼哧著粗氣的野豬正圍著田大山躲的這棵樹轉悠,時不時的還撞幾下樹。


    這棵樹足足有兩人合抱那麽粗,但田大山還是感受到了震動,這麽一來,他更害怕了。


    “救命!救命啊!”


    田大山不停的喊著,眼神間充滿了恐懼。


    隻可惜,這片深山老林裏注定沒有人能聽見他的唿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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