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府之內,人心惶惶,其遠沒有外麵看上去的那麽祥和。


    “總殺出關”對於獠牙、九殺來說,是晴空霹靂。對於金連橫來說更是如此,甚至猶有甚之。


    獠牙是殺子。


    九殺是通jian。


    隻不過這兩人所犯罪行,與金連橫相比,便全都顯得小巫見大巫了。


    金連橫犯的是什麽罪?是


    犯上弑主!


    按律當誅十族!


    那是三十年前的一個深夜,金連橫趁總殺大人閉死關,悄悄的潛入了總殺首府。


    黑殺中盛傳,在總殺首府中有一間密室,其中藏錄著絕世武學——《冥河血經》。金連橫此行的目的,便是盜取經文。


    說起來,金連橫那晚的運氣,還真就不錯。其並沒有費多大的周章,便找到了總殺首府的密室,並在密室的牆壁上,發現了他夢寐以求的《冥河血經》。


    隻可惜有一得,必有一失。


    就在金連橫欣喜若狂,瘋狂抄錄牆壁上的經文之時,一陣鶯歌燕舞,便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


    金連橫聞聲逃之不及,隻能一個躬身,直接鑽到了床底下。


    轟隆隆!


    暗門打開。


    總殺緩緩而出。


    原來這密室別有洞天,可以直通地宮。


    若出來的僅有總殺一人,金連橫也不至於犯上弑主,誰讓總殺大人的懷中,還另摟著一位衣衫不整的女子。


    何人?


    金連橫的老婆!


    若僅僅是摟著,金連橫估計也能強忍怒意。怎知這對gou男女,在地宮纏綿一番還不夠,竟然又在這密室中真刀真槍的大戰起來。而且就在金連橫所藏的床上。


    金連橫伏在床下,聽著上麵男女苟he的銀聲穢語,感受著那酮體撞擊床板的劇烈晃動,其是一忍再忍,難忍心中怒意。


    於是怒刀直上,透床而出,直接就貫穿了行至巔峰的赤luo男女。


    真元一吐,床板四分五裂。


    金連橫銀妻修為尚淺,是當場斃命。


    而總殺大人,則在刀入腹中後,及時抽身而退,僥幸保住了性命。


    金連橫心有怒意,越戰越勇。


    總殺大人則醜態百出,氣勢不佳。


    兩者一相綜合,便戰了一個旗鼓相當。


    但時間一久,身負刀傷的總殺大人,便有點力不從心了。


    怎麽辦?


    其隻能以傷換退,強行抽身,返迴暗道。並以大神通,將通往地宮的暗門,徹底封死。


    此戰之後,金連橫得《冥河血經》,本欲離開黑殺,遠走高飛。怎知總殺大人,卻傳令出來,對金連橫大肆嘉獎,似乎是想要用利益,堵住金連橫的悠悠之口。


    金連橫雖然明知道總殺大人沒安好心,但其還是選擇了留下。一來,是因為總殺大人給予的利益過於誘人。二來,其也想要他日功參造化,能夠親手報總殺銀妻之仇。


    此後數月,總殺在療傷之時走火入魔,一命嗚唿。


    金連橫也以為他已經死了。


    直到今日,總殺夫人移駕坤府,金連橫才猛然想起了這段陳年冤賬。


    此時的他,正在苦思冥想、艱難抉擇。其還沒有決定,自己到底是應該趁著總殺尚未出關,前去刺殺?還是連夜收拾金銀細軟,能逃多遠就逃多遠。


    兩難!


    ……


    金連橫眉頭緊鎖,不知道該如何決斷。


    突然一縷青煙從門縫中飄入,其聞之周身頓時一陣酥軟。


    有毒!


    怎麽辦?


    金連橫並未聲張,而是悄悄的屏住了唿吸。


    數秒之後,佯裝雙腿一軟,“撲通”一聲,便倒在了地上。


    說句實在的,要不是金連橫心中不安,害怕總殺找他算賬,提早加了小心。其還真就著了這毒煙的道兒。


    至於現在?


    自然是先看看,是誰下的手再說了。


    當然,金連橫也是想盡量拖延時間,好將吸入體內的微量毒素,盡數排出體外。


    “是誰這麽卑鄙,用毒煙暗算老子?!”


    獠牙伏在門外,見金連橫躺在地上,掙紮了半天也沒能起來,便料定其中毒已深。


    於是不再掩藏氣息,推門而入。


    金連橫一見來人是獠牙,瞳孔頓時就一陣緊縮。


    “是你!”


    獠牙倒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很意外嗎?”


    金連橫並沒有接獠牙的話茬,而是眼睛微一眯,繼續問道,“你是來殺人滅口的?”


    “明知故問!”


    獠牙說什麽不好,其非偏偏說這四個字。這四個字一出,其與金連橫本可能解開的活扣,立馬便被係成了死結。


    “你殺了我,總殺也不會放過你的!”


    “你……這是在找死!”


    金連橫的意思是,獠牙替總殺殺他。之後總殺也一定會殺獠牙滅口。


    但此話落入獠牙耳中,卻變成了,金連橫已經將其誤殺宋博的事情,告訴了總殺。


    誤會越來越深,已經無法解開,隻能死戰。


    唰——


    獠牙手執劇毒短刃,緩緩走到了金連橫的近前。然後便居高臨下,一刀刺向了金連橫的心窩。


    隻不過就在這生死一瞬的刹那,那在獠牙眼中,早就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的金連橫,卻突然舌尖一頂上牙堂,一口毒血,就直接噴到了獠牙的臉上。


    與此同時。


    金連橫更是合腰胯之力於雙腳,旋身一蹬。便後發而先至的,將獠牙踹出了房間。


    轟隆!


    獠牙倒射,破門而出。


    金連橫則瞬間一個彈射,挺刀追了出去。


    “獠牙,受死吧!”


    砍刀迎麵而下,獠牙懸於半空,根本無力閃躲。再加上他雙眼血汙仍在,看不清金連橫的動作,其這次算是死局已定了。


    “你竟然沒……”


    還未等獠牙把話說完,金連橫手中的砍刀,便已經無情的落下。


    分屍兩段!


    如今獠牙已死,那金連橫就勝了嗎?


    當然不是。


    常言說的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在獠牙以毒煙暗算金連橫的時候,九殺便已經來了。


    雖然金連橫的反敗為勝,出乎了他的預料,但麵對如此殺機,其又怎能視而不見。


    於是暴起攻之。


    半月渾金斧從後突襲,正好砍中了金連橫的脊背。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九殺手中無往不利,足以開山斷嶽的半月渾金斧,此刻竟沒能將金連橫一劈為二。


    轟隆一聲。


    金連橫如遭錘擊。


    踉蹌前衝之後,止住身形。


    皮開肉綻,骨有裂紋。


    但其卻的確,憑借著肉身的防禦,抵擋住了八星宗階神兵。


    九殺駭然。


    孫凡駭然。


    老不死亦駭然。


    瞬息之後,金連橫緩緩轉過身來,一臉的殺機。


    “九殺,沒想到今天的事情,你也有份。”


    驚駭之餘,九殺不禁麵露無奈,“不要怪我,我也是被逼的,戰吧。”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金某手下無情了。”


    言罷,金連橫便棄刀,從儲物戒指中,又取出了一件兵刃。


    此兵一現,院中的殺機立馬徒增。


    就連與金連橫對敵的九殺,見此都不由得點頭稱讚道,“好刀!”


    麵對九殺的稱讚,金連橫立馬便頗為自傲的,舉刀連揮數下。那砍刀破空的氣勢,甚至連半月渾金斧都為之黯然。


    “此刀名為暴殺,今日金某便以老哥之血,為其開鋒,看刀!”


    言止刀出。


    漫天刀芒,星星點點,一會兒如狂風驟雨,一會兒如瀑布傾盆。砍得九殺是隻有招架之力,毫無還手之功。


    “你的……修為……”


    “意外嗎?


    沒想到我的修為,會比你還高吧。


    血海滔天!”


    此招一出,金連橫手中的暴殺寶刃,立馬便變得通體血紅,天地之間更彌漫出了,那麽一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刀芒暴虐,刀刀無情。


    老不死見此,瞳孔立馬便驟然一縮,“是……《冥河血經》。雖然招數有所變化,但裏麵的那股神韻還在,確實是《冥河血經》!”


    孫凡雖然不認識《冥河血經》,但其卻看過介紹《冥河血經》的拓片。


    “老不死,你確定沒有看錯嗎?這真是《冥河血經》?!”


    “沒錯!”


    ……


    《冥河血經》到底是什麽東西?


    竟然可以讓孫凡和老不死,激動成這副摸樣?


    《冥河血經》是中州第一魔門——阿修羅教的鎮宗絕學。冥河教主更是洪荒祖龍之下的幾位最強者之一,號稱以殺證道,殺天,殺地,殺眾生。其手中兩把魔劍——阿鼻、元屠,殺人而不沾因果。就連太上老君、法駕如來這種級數的人數,都避之而不及。


    麵對如此人物的傳承,孫凡和老不死,表現得稍微沒出息一點,也是情有可原的。


    ……


    “別攔著我!


    我要出去幫金連橫,一定不能讓他死在九殺的手裏。”


    “人家用你幫嗎?


    你還是趕緊想想,待九殺死了之後,你怎麽把金連橫拿下吧。”


    “用毒暗算他?”


    不用孫凡實踐,九殺已經先其一步,以毒攻之。


    隻可惜那繚繞的毒煙,在遇到金連橫的冥血刀罡之後,便全都潰然消散,連腐蝕一點刀罡的能力都沒有。


    “要不用暗器偷襲他?”


    這次九殺又走在了孫凡的前麵,隻可惜結果卻比上次還慘。


    上次九殺是暗算未果,這次九殺是反受其害。


    金連橫是誰?


    那可是器殺堂主,玩暗器的祖宗。


    九殺在他麵前班門弄斧,那還有好?


    一支毒鏢射出去,金連橫立馬“嘩啦啦”抖落出來一大片暗器,百倍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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