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光一閃,孫凡便將心願已經了的單勝,收入天地熔爐。


    “不習慣嗎?”


    麵對孫凡的詢問,王浩先是深吸了一口氣,壓住了腹腔中的翻江倒海,然後才吞咽了一口吐沫,緩緩的迴答道,“我想,以後會習慣的。”


    聞言,孫凡立馬微微一笑道,“會習慣就好,咱們走。”


    孫凡話音剛落,還未等其抬腿邁出兩步,地底便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震動。


    “是地震嗎?”


    “不像,感覺是有人在敲擊牆壁。”


    “莫非在這地牢裏,還藏有暗室?”


    “聽聲音就在這下麵,隻可惜找不到入口。”


    “殿下,咱們還是走吧,沒有必要節外生枝。”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咱們還是看看被囚禁的到底是誰,再做決定吧。”


    聽孫凡說出這樣的話,王浩大感意外。


    其實在很難將眼前這個悲天憫人的少年,和剛才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聯係到一起去。


    ……


    “機關在這兒!”


    王浩按下按鈕。


    地磚下陷,立馬便露出了一個通道。


    孫凡、王浩兩人,一前一後相繼走了下去。


    通道很長,足有百米。


    直到他們倆抹過一個拐角,才終於看到了暗牢裏麵的情景。


    暗牢裏什麽也沒有,隻有一個無比巨大的金屬籠子。


    “裏麵關著的是什麽東西?”


    聞言,孫凡立馬深吸一口氣,眯著眼睛緩緩的道,“應該是人吧。”


    王浩之所以這麽問,孫凡之所以這麽迴答。那是因為被關在籠子裏的那個人,已經完全沒有了人的樣子。


    他沒有胳膊,沒有腿,隻有一個身子和腦袋。而且頭發極長,已經將麵容完全掩蓋。看起來就像一個不倒翁。


    若不是其肩膀上,也扛著兩個碩大無比的琵琶鎖,孫凡也不敢斷定,其就是人類。


    “你是誰?”


    聞言,那肉球一樣的人類緩緩的抬起了頭,聲音沙啞而又戲虐的道,“同樣的把戲,沒有必要玩兩遍了吧?你們倆迴去告訴鄭青鬆,我慕峰就算是死,也一定會把《鬼屍術》的秘密帶進棺材的!”


    聽聞此言,王浩並沒有什麽反應。


    但孫凡的眼淚,卻“嘩啦啦”的止不住的流。


    慕峰是誰?


    慕峰是孫凡的親師叔,也是鄭青鬆的授業恩師。


    其當年就是因為偷學了戰宮的禁忌戰技——《鬼屍術》,而被逐出山門。並從此消聲覓跡,再沒有出現在江湖之中。


    細細數來,這都已經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轉世之前的孫凡,都年齡尚淺,更不用說王浩了,其根本就沒聽說過慕峰這號人物。


    情到深處,難以自製。


    麵對慕峰,孫凡再也顧不上掩飾自己的身份了,其“砰!”的一下,便直接跪在了地上。


    “師叔,我是棟兒啊!”


    “棟兒?我的棟兒今年都已經五十三歲了,再瞅瞅你,連毛都沒有長全。”


    聞言,孫凡淚流如注,“師叔,我真是棟兒,我已經奪舍重生了。不信,你看這是什麽?”


    說著,孫凡便恢複了天地熔爐的本來麵貌。


    “這個爐子怎麽會在你手上?我師兄他怎麽了?!”


    “師父……他老人家,已……經駕鶴西去了。”


    “什麽?!”


    其實聽孫凡說到這兒,慕峰已經相信其就是梁棟了。


    不過相信又能怎麽樣?


    他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便是拜其最親近的徒弟所賜。


    自己的徒弟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孫凡這個師侄。


    “棟兒,你也是鄭青鬆請來的說客吧。”


    “不,我今天是來殺他的!”


    聞言,慕峰立馬神情一震,“梁棟,我不管你今天到此的目的如何。隻要你能把鄭青鬆的腦袋拿來,我就將《鬼屍術》的秘籍交給你。”


    孫凡瞧得出來,鄭青鬆不僅傷了慕峰的人,更傷了他的心。其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了。


    “師叔,我不要什麽《鬼屍術》的秘籍,我現在就帶你離開。”


    聞言,慕峰立馬露出了一絲近乎絕望的苦笑,“這牢籠是用戊土玄鋼打造而成的。除非找到鑰匙,否則沒有武宗修為,是不可能將其破開的。”


    “既然打不開,那我連牢籠一起帶走。”


    “籠子比前麵的通道口還大,就算你能拿得動,也搬不出去。除非你能把妙玉仙宮拿來。”秒玉仙宮是無雙戰宮唯一的一件空間神器,裏麵的空間大小,剛好可以容納下麵前的戊土牢籠。


    時間緊迫,所以孫凡並沒有對慕峰做出過多的解釋。其隻是用親身實踐證明了,他有帶其離開的能力。


    孫凡幾步上前,兩膀抱住碩大無比的戊土牢籠。


    然後暗金光芒閃爍,不滅金身二檔已開。


    緊接著其舌尖一抵上牙膛,卯足了勁一聲低喝。


    “起!”


    重逾萬斤的戊土牢籠,便被孫凡抱了起來。


    在下一刹那,綠光閃爍,戊土牢籠驟然消失。孫凡則因短時間的用力過猛,而虛脫癱倒在了地上。


    王浩見此,急忙上前攙扶,“七殿下,你怎麽樣了?”


    聞言,孫凡微微一擺手道,“沒什麽大礙,休息一下就沒事情了。”


    “那我給你護法。”


    “護法就算了吧,我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你馬上換上獄卒的衣服,然後就……”


    ……


    地宮門口。


    王先悟和鄭青鬆的出現,雖然暫時控製住了場麵。但雙方摩拳擦掌的氣氛,卻並沒有因此而消失。


    “宮主,是他們先動手殺了段統領的”


    “是啊,段統領不能白死。”


    “還有我們死去的那些兄弟,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


    戰宮弟子一方叫罵的義憤填膺。


    鄭青鬆一方的領頭,則又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解釋。


    “大哥,你別聽他們胡說,這根本就是他們編排的借口而已。什麽狗屁的段統領,到底有沒有這人都是兩說!”


    “殺了他們,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和他們拚了!’


    “……”


    雙方的態度出奇的一致,都想要再戰分個生死。


    鄭青鬆自然是不想這麽幹。別的人不說,僅是一個王先悟,便可以把他們所有人,全都給收拾了。其又怎敢造次。


    “大家都靜一靜,聽鄭某講兩句。常言說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結,我看這事就到此為止吧。”


    “不行,段統領不能白死,一定要嚴懲兇手。”


    “對,嚴懲兇手!”


    “……”


    戰宮的諸多弟子,一個個全都瞪紅了眼睛,做出一副隨時準備廝殺的樣子。


    鄭青鬆見此,急忙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王先悟。


    但怎知王先悟,卻在此時將頭扭到一旁,佯裝什麽也沒看見。


    萬般無奈,鄭青鬆隻能一咬牙,走到了那名領頭武王的身前,惡狠狠的道,“段統領是不是你殺的?”


    那武王聞言,立馬驚駭的睜大了雙眼,“大哥,你寧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嗎?!”


    聞言,鄭青鬆立馬深吸一口氣,漲紅著臉道,“安排在外麵的這些守衛,隻有你有能力殺死段統領。你說不是你幹的,那還有誰?我嗎?!”


    “真的不是我啊!也許……那什麽段統領早就死了,他們隻不過是抬來了一具屍體。甚至可能連屍體都沒有。大哥,你不能這樣冤枉我啊!”


    鄭青鬆是下定決心,要息事寧人了。所以明知道是冤枉好人,其也絕對不會手軟。


    “竟然還敢狡辯。我今天就親手斃了你,以告誡段統領,和諸位戰死弟子在天上的亡靈!”


    啪!


    揮掌而下。


    別說是解釋,鄭青鬆連再說一個字的機會,都沒有給這領頭的武王留下。一下就拍碎了他的天靈蓋。


    雙眼圓睜,猙獰得可怕,這可是名符其實的死不瞑目。


    鄭青鬆親手了結了自己的愛將,王先悟這才虛情假意的迴過神兒來,“呦,事情都沒調查清楚,怎麽就動手殺人了呢?來人,把段統領的屍體抬過來。”


    屍體抬上來。


    王先悟與鄭青鬆,全都眯縫著眼睛,在心裏盤算著段統領真正的死因。


    “是毒殺。”


    言罷,王先悟便伸手,把插在段統領脖子上的那支弩箭拔了下來。


    “箭杆上似乎有字。”


    在屍體被抬上來的一瞬間,鄭青鬆便認出了這弩箭的來曆,但其卻並不希望戳破這層窗戶紙。


    因為如果不戳破,剛才他親手擊斃的那名武王便是罪有應得。但要是戳破,其可就變成錯殺無辜,冤枉了好人了。


    所以王先悟話音未落,鄭青鬆便一把奪過那支毒箭,急忙插嘴道,“哪有什麽字,是你看錯了。”


    王先悟提這毒箭上的字跡,也隻不過是為了敲打一下鄭青鬆而已,並沒有想將真相大白於天下的意思。


    畢竟鄭青鬆一旦失去人心,他這批手下便會變得更加難以控製。


    隻可惜事與願違,王先悟不說,鄭青鬆不說,不代表別人也不說。要知道,孫凡和王浩留下的毒箭,可不僅僅隻有插在段統領身上的兩支。


    “咦,箭杆上真的有字啊。九……毒,是九毒門下的毒手。那狗屁段統領的死,根本就和我們沒有一點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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