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諾鳳眸平靜的端詳他,沒有一絲情緒。


    “所以呢,你和我說這些,是為了讓我理解你的立場?”


    唿延淵:“不求娘娘原諒我的做法,我確實有錯,的確利用你!”


    他不為自己的做法辯解。


    “嗬。”顧諾冷笑,“你除了說哈赤衫,哈赤丹的事一字未提!”


    “你想殺哈赤衫是因為你的母親,那麽殺哈赤丹呢?”


    “唿延淵,你敢發誓你沒有想要利用我奪權嗎?別把自己說得那麽無辜!”


    顧諾的質問,唿延淵怔愣。


    “被我說中了?”顧諾拉下臉,冷漠的俯視向她行禮的唿延淵,


    “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我看錯你了!”


    顧諾在不知道唿延淵做的一切,還在沈文酌麵前解釋。


    唿延淵直起身,“娘娘,我確實有我的私心,因為我發現自己手中沒有權力,永遠隻能依附於人!”


    “我不想像我母親那樣,做旁人的附庸,哈赤衫和哈赤丹都該死!”


    “不裝了?”顧諾看見了他眼中的野心。


    “不是偽裝,我從來沒在娘娘你麵前裝過!”


    唿延淵語速加快變得著急,“羌胡國比晟國還要篤信強者,沒有權力就是個死字!這也是我的護身符!”


    “所以,這也是你利用我的借口?”


    顧諾語氣越來越失望,


    “你一直說想和本宮成為朋友,在本宮的認知中,朋友遇到困難可以求助,可以商量,但絕對不存在利用。唿延淵,你從來沒有真正考慮過本宮的想法!”


    顧諾話像一把刀,層層剖開紮進唿延淵的心坎。


    “我討厭有人利用我,更討厭有人利用牽連我的家人!”


    顧諾去哈赤部落是給顧澍報仇,結果遭到利用,她不會原諒唿延淵,不管他有多少借口!


    唿延淵目露痛色,“娘娘,我們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


    他不願意。


    “娘娘,你是我二十多年來遇到的第一個朋友,我不願意我們形同陌路。”


    唿延淵靠近顧諾。


    顧諾現在不相信他,不會讓他近身。


    抽出腰間的軟劍,劍鋒直指他的喉嚨。


    “別過來!”顧諾喝道,“會有今天,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曾經唿延淵在哈赤部落撞過她一下,顧諾選擇相信他,結果他是為了把令牌拿走,消滅證據。


    令暗藏有陷阱,唿延淵曾經是唿延部落的二王子,導致她對“二王子”的稱唿失去警惕,以為說的就是他,忘記哈赤衫的存在。


    “娘娘懷疑我,不願意相信我,不如殺了我!”


    唿延淵往前走,讓顧諾的軟劍碰到自己脖子。


    “我想要權力是想保護母親,與至交好友大大方方的說話,既然人生的意義失去一半,活著有什麽意思?”


    唿延淵繼續向前,軟劍的劍鋒擦過他的脖子,沁出一條血痕。


    唿延淵雙目充血,痛苦的緊緊鎖定顧諾,


    “你殺了我啊,殺了我讓我為利用你的行為付出代價,殺了我一切都結束了!”


    唿延淵因為顧諾的軟劍,劍身太軟,不方便把他刺個窟窿,徒手抓住軟劍的劍刃,往自己脖子送。


    顧諾的軟劍用玄鐵打造,鋒利無比,唿延淵一碰不僅脖子在流血,手掌也在流血。


    血珠子一滴滴滴墜落,砸在他剛才看的小草上。


    這株小草在一塊石頭下生長,石頭壓住它的生長空間,迫使它彎腰,長出畸形的模樣。


    顧諾注視他。


    她來之前做好和唿延淵,一刀兩斷的準備,他現在的做法讓她動搖。


    動搖僅有一瞬間,顧諾隨之抽迴軟劍,在他胸腹處劃了一刀。


    她的軟劍用玄鐵打造,盡管沒辦法用“刺”,但這一刀同樣傷到唿延淵的內腑。


    淡青色的衣袍瞬間被血染紅,唿延淵倒退三步,用手捂住受傷的地方。


    他不喊痛,噙著笑意望向顧諾,“能不能不氣了?”


    “氣的話要不要再來一刀?”


    顧諾發現他就是瘋子,“你能活下來再笑吧!”


    顧諾離開,唿延淵想抓住她離開的衣擺,撲了個空。


    他聽見顧諾說,“先前告訴你的寫信渠道作廢,以後不用再給我傳信,哈赤王!”


    唿延淵聽她叫自己“哈赤王”,渾身僵在原地,背脊發冷。


    再迴神,顧諾連背影都消失在自己視野之中。


    *


    顧諾傷了唿延淵一劍,哈赤部落剛掌權的新王就被重傷。


    聽說醫師聯合會診沒有解法,取了朵極地冰蓮療傷。


    “極地冰蓮是療傷聖藥,我們和羌胡國打仗,他們的將領剩一口氣被抬迴去,吃朵極地冰蓮過不了多久就會痊愈。”


    顧洵對極地冰蓮很熟悉,幾乎給了敵軍第二條命。


    “唿延淵應該是安全了。”


    他成為哈赤部落的王,是板上釘釘的事,不知道他執掌的哈赤部落,是怎樣的光景,但這些都是以後的事。


    “閨女,你私下跑去和唿延淵見麵,為何不告知我?”


    話落接著罵,“都怪你三哥,沒事帶你翻牆,他不教你就沒這迴事!”


    顧洵擼起衣袖,“我去罵你三哥,太不像話!”


    顧諾趕忙拉住他,“爹,我告訴過大哥,是他去接應我。”


    顧諾和唿延淵見完麵,遇到等她的沈文酌。


    沈文酌同樣是隻身前來,因為顧諾說不願意自己的事,牽扯到烈陽關。


    他是以大哥的身份,不放心顧諾的安全。


    沈文酌接收到顧洵的目光,站出來點頭,“是,此事妹妹與我說過。”


    顧洵對沈文酌,一百分地放心。


    不僅沒再糾結,還發現別的事。


    如鷹敏銳的眼睛,在顧諾和沈文酌身上一掃,發現他們相處的氣氛不同。


    “不吵架,不生氣了?”


    沈文酌再在外麵遊刃有餘,迴家都要吃癟,不是因為顧諾就是顧洵的語出驚人。


    “義父!”沈文酌不自在,“你能不能少說兩句?”


    非得在此時提嗎?


    顧洵觀察他的反應,清楚徹底沒事了。


    “好,明天晚上辦場家宴,我們一家人很久沒坐在一起吃頓飯!”


    不是少那個,就是缺了這個。


    很多時候,顧洵和沈文酌、季伏念和苗花嵐,就算同在軍營,也極少碰到大家都有空閑的時候,更別提一起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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