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諾聽係統說不行,聽太醫說不行,卻在賀珩修嘴中聽到了可以。


    人有時候不管心裏如何清楚,其實等的就是這句話,有人和自己這樣說就會安心。


    “好,臣妾也覺得有辦法!”


    顧諾說,“任何困難都有解決的辦法,就算太醫說沒有,僅僅是代表那條路暫時沒人去過罷了,我會自己走出一條能走的路!”


    賀珩修很快將備用的藥取來交給顧諾,“每次心疾發作的時候,隻可以給他喂兩粒,能少不能多!”


    賀煜麟的保命藥用了三十多種珍稀藥材,藥性很強,他以前隻用吃一粒,兩年前那件事發生後,他就需要兩粒。


    “一旦兩粒無用,他需要連吃三粒才能緩解難受,你必須立刻告訴朕!”


    顧諾慎重的接過藥瓶,瓶子很輕,拿在手裏沉甸甸,沉得如一條性命的重量,賀煜麟正在靠這些藥吊著性命。


    “臣妾會的,還請皇上不要告訴賀煜麟臣妾手裏有藥,我怕他胡思亂想。”


    賀煜麟很敏感,顧諾連剛才那個夢都沒敢告訴他。


    賀珩修發出輕歎,或許他是天子,是一國之君,可在賀煜麟身上,除了不斷給予他放縱與寬容,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麽。


    “皇上。”顧諾決定跟賀珩修談談。


    “皇上,雖然賀煜麟的情況不能被刺激,需要時刻保持好心情,但你在他做錯事的時候,還是需要適時表現出反對。”


    賀珩修願聞其詳,“你說。”


    顧諾在他身邊的空位坐下,“他有時候鬧出的動靜是知道自己有錯,他做出這些事的本意,其實在觀察皇上和周圍人的反應。”


    “皇上若放任姑息,不管原因是什麽,他都會認為你是因為他的身體才對他這樣。”


    顧諾收到消息匆忙出宮,發髻亂了,她索性將頭上的金釵玉簪取下來大半,僅用東珠步搖固定好頭發。半束起的長發與賀煜麟平日打扮類似,兩人更加相像。


    賀珩修揉捏眉心,“朕還不至於因為他這一件事,對他處處縱容。”


    “但你說的意思朕明白了,倘若他下次再犯錯朕知道該怎麽辦!”


    最近夜晚就寢他時常做夢,夢中是零碎的片段,夢醒後又什麽都不記得,但對顧諾又多了分耐心。


    在得知尚展傳消息說賀煜麟心疾發作,第一件事就是通知顧諾,想她或許會著急。


    他不清楚這份沒來由的感覺來自哪,或許是觀她最近對三個兒子的態度吧!


    於是兩人又聊了些賀煜麟的事。


    顧諾今天在東宮沒找到賀煜麟,收到賀珩修的消息才和他一起出宮,又在心緒紊亂時聽到他說有辦法,兩把原本有距離的椅子,被顧諾搬進了一步。


    賀珩修無法在宮外久留,他走之前,顧諾問他能不能留下一件東西。


    *


    賀煜麟是戌時醒的,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檢查自己現在在哪。


    房間的擺設陌生不像東宮,看來尚展沒有趁他失去意識把他送迴去。


    賀煜麟推開窗戶,窗外是繁華的夜景,不遠處有一片湖泊。


    他現在所在的客棧建在湖畔,能見到湖邊楊柳隨風起舞,以及水上畫舫在夜色中迷離。


    賀煜麟如願出宮,本該滿足,可心裏空落落的,見到寂靜無人的房間,眸中更是盛起一汪暗色。


    於是他就這樣在窗戶邊吹風,晚風清涼,沒感覺到冷,心裏的感受比這夜風和空空的房間更冷。


    “閑王殿下。”


    尚展聽見房內的腳步聲進來,在賀煜麟身後勸諫,“晚風寒涼,殿下保重身體。”


    賀煜麟無動於衷,“尚展,本王的身體還能比現在更爛嗎?”


    尚展不讚同,“殿下切不可妄自菲薄!”


    “嗬~”賀煜麟把手伸出窗外,無形的風在他指間穿過,“這麽多年,本王早就想通了,早死晚死有什麽區別?”


    “或許本王早點死,你也不用總辛苦跟著本王到處跑。”


    尚展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這兩年他跟著賀煜麟,陪他一起看遍晟國名山大川,江河湖泊,他每到一個地方都能找到各種方法讓自己舒坦的享受,可眼底總是空洞。


    等一切喧囂歸於沉寂,這種感覺就愈發明顯。


    “王爺,皇上來過。”尚展生硬的轉移話題說。


    賀煜麟探出窗外的身影僵住,但也沒什麽表情。


    自己出事,他猜到尚展八成會稟報賀珩修,沒想過瞞得住父皇,父皇親自出宮雖然意外,但不會太難猜。


    “哦,他現在肯定走了。”


    賀珩修就算會來,也會很快離開,他是君王,他沒工夫陪他。


    “王爺……”尚展似想幫賀珩修說話,可又不知道說什麽。


    賀珩修確實沒時間,無法等待逗留太久。


    “無礙,又不是第一次如此。”賀煜麟都習慣了,他能出來一趟已是不易,他理解。


    尚展:“但皇上走前留下了一件東西。”


    賀煜麟揣測,“不外乎是太醫和藥材之類的東西。”


    好好吃藥,他懂。


    “不是,是一塊令牌。”


    尚展鄭重地取出一塊玄色令牌,雙手舉過頭頂,“是隨意進出皇宮大門的令牌!”


    賀煜麟可以憑借閑王的身份進出皇宮,但那隻是個虛幻的頭銜罷了,而且進出依舊需要登記在冊。


    但有了這塊令牌,就再也不需要麵對這些,進出自由,想怎麽進宮就怎麽進宮,暢通無阻。


    雖然乍一眼看,僅僅少了一套宮門口的規章流程,但對賀煜麟來說,意義遠大於此。


    他收迴探出窗外的半個身體,將令牌拿在手裏仔細端詳。


    初拿令牌是高興的,可腦子總會不由自主開始收集信息。


    比如有了這塊令牌有什麽用?他又不是缺一塊令牌,沒有的始終沒有;


    再比如父皇為什麽要突然給他令牌,是不是他強行出宮,情願住客棧也不要迴去,讓他察覺到了什麽?


    還是說……在他昏睡的時候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


    賀煜麟用手揉按太陽穴。


    好累。


    他不想動腦子了。


    “是不是累了?”


    門外有另一道聲音傳來。


    賀煜麟抬頭望去,是顧諾端著一個木質托盤進來。


    她怎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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