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唆和沈夫人給他們敬過酒後,姬予清的目光也一直沒收迴來,尤其是沈夫人,姬予清黯然道:


    “沈夫人未免太假了,這麽容易就被人試探出來,而沈唆也不給她打圓場,這就是你說的夫妻二人琴瑟和鳴,可真是相敬如賓。”


    連令歡也覺得怪異了,以前見到的沈夫人也不是如此,而且沈唆對自己的夫人很是在意,處處照顧,這次連句話也沒說,倒覺得有問題了,他猜測道:


    “沈唆和沈夫人不會輕易決裂,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姬予清提醒說道:“還有孩子,沈夫人根本不讓別人看,你看看方才她敬酒了的這些,哪個看到她孩子了?”


    姬予清是一直盯著這個沈夫人,無論給誰敬酒,她也是把孩子捂的嚴嚴實實,確保不會讓別人看到孩子,反而更奇怪。


    連令歡反道:“你懷疑那個孩子有問題?”


    “孩子可能有問題,沈夫人是一定有問題,”姬予清把可能和一定著重了語氣,畢竟一個剛滿月的孩子,肯定掀不起什麽風浪,但沈夫人就不一樣了,


    “你還記得吧,隱星宗怎麽沒來?這說不過去,還有各個門派除了碧炎山有臧啟之外,來的是你都覺得很麵生的弟子,這也不會這麽巧合,反而像是故意這麽安排的一樣。”


    連令歡掃了一眼,在場這些弟子,他有的即使麵熟,也叫不上來名字,轉頭說道:“那就是沈唆安排的了,可能問題就在請帖上,沈唆給你十四次請帖,最後拿出金印,可看出決心,如果是計劃好的,那你也是沈唆計劃中的一個。”


    姬予清吸了口氣,揉了揉眉心,“看來我要找個機會和沈唆單獨談談了。”


    這時沈唆和沈夫人已經敬過酒,離開坐席,連令歡斟了杯酒起身道:“我去找臧啟打探一下,你們在這別動。”


    連令歡離席去找臧啟,姬予清捏了捏耳垂,她已經被沈唆兒子的哭聲吵的耳朵都有些鳴了,她無意瞥了一眼過去,正看見沈夫人在逗懷中的孩子,可一旁的沈唆就麵色嚴峻,一言不發。


    孩子哭的聲音越來越嘶啞,沈唆眉頭緊鎖,可能也不忍孩子再這麽哭下去,終於抬手就要抱過孩子的動作,反而被沈夫人閃開,沈夫人不知又說了什麽話,就抱著孩子轉身離開,迴了小居內。


    未能碰到孩子的沈唆站在原地良久,看似麵無波瀾,可姬予清看的津津有味,輕哼一聲道:“都握緊了拳頭,是有多忍耐。”


    沈唆雙拳緊握,沉了口氣又若無其事的轉過身去找招待別人敬酒,姬予清就看不明白了,到底是沈唆和沈夫人他們夫妻之間的事,還是牽扯到了孩子引發的內訌?


    但夫妻不和也不至於把她叫過來,還安排了這麽一出,沈唆他到底怎麽想的?


    另一邊的連令歡端著酒杯就去找了臧啟,在臧啟麵前端坐道:“和碧炎山幾次見麵,也沒機會和你喝上一杯,今日借此機會,這杯酒就奉上了。”


    臧啟先是愣了好一會,都以為他麵前的連令歡是個幻象,連令歡都主動給他敬酒來了,這個麵子說什麽也得接,拿起酒杯道,寒暄道:“今日這是哪陣風,能把你連令歡吹過來?”


    連令歡笑了笑,還未解釋,臧啟就大夢初醒的神情,手指指著連令歡質問道:“不對,你有事求我是不是?!”


    不然連令歡怎麽會和他主動來敬酒,再好聽的話,也隻是敷衍,臧啟隨即放下了酒杯道:“說吧,這杯酒就免了,求我什麽?”


    連令歡笑了笑,讓臧啟看出來也是不足為懼,低聲道:“事情不大,隻是想打聽下沈唆給碧炎山的請帖,上麵寫了什麽?”


    臧啟斜眼看他,“就這個?”


    連令歡點頭,“對。”


    “我當多大事呢,”臧啟聳聳肩,“這個東西就是一樣啊,無非就是改個名字而已,就是寫了寫幾句客氣話,這有什麽問題?”


    “隻有幾句客氣話?沒有說別的?”連令歡追問道。


    臧啟嘖嘖嘴,“我說了你還不信,要我背我可背不下來,那都是千篇一律的東西。”


    “有沒有一千字?”


    臧啟捧腹大笑,“一千字?誰家請帖有一千字,他沈唆那麽閑呢!”


    可偏偏姬予清和天鏡峰收到的請帖上,就是滿滿的一千字,具體內容也隻是寫著囉嗦了很多盛邀出席滿月宴的說辭,那沈唆為何給他們的這兩份請帖寫了這麽多?


    而且一千字裏,也沒有什麽有用的東西。


    臧啟神神叨叨的問道:“你和妖王是不是又碰見什麽死人的事了?”


    臧啟對他倆的印象,就停留在了闌聖城裏,有哪死人就去哪鑽的毛病,連令歡掃了一眼臧啟的一旁的弟子,衣著像是仙界的門派,說道:


    “臧啟,你能不能問問你旁邊那個弟子,他門派的請帖上寫的什麽,我過去問太顯眼了。”


    臧啟不屑的瞪了一眼,“什麽意思,你去就顯眼,你名氣大唄,我碧炎山大弟子的名聲就不行是不是?”


    “畢竟我也沒有在賭場出過老千,也沒有典當過靈劍不是?”連令歡暗諷臧啟名聲一言,這也是臧啟的硬傷了。


    臧啟牙根都癢癢,又無奈道:“連令歡,你給我等著!”


    臧啟嘴上生氣,還得承了連令歡的意思,去找人家詢問,連令歡就在此處等了他片刻,而臧啟很負責的還多問了幾個,臧啟假意和人家寒暄著,也沒人會懷疑。


    須臾,臧啟坐迴來,“問過了,那邊三個門派得到請帖是一樣的,和我的也不一樣,這沈唆什麽意思,請帖還不一樣?”


    連令歡不想過多和他解釋,畢竟他也不清楚,急問道:“你先說他們的請帖寫了什麽?”


    臧啟比劃著,“就八個字,從簡而邀,擇輕謝宴。”


    “從簡而邀,擇輕謝宴,”連令歡頃刻間一道精光,“我明白了!原來如此!”


    說完連令歡起身就走迴去,臧啟在後一臉茫然:“哎,不是,你明白什麽了,和我也說說啊?”


    連令歡迴到坐席,側眸道:“果然請帖有問題,沈唆是故意讓這些門派派出這些弟子來的,他自己在請帖上提出了擇輕謝宴的要求,而且和臧啟的請帖上寫的也不一樣。”


    姬予清指尖敲著桌麵,“也就是說,沈唆發出了三份不同的請帖,卻隻有我的請帖上有金印,這個沈唆,到底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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