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繆把吾斷擺弄了一會兒,有些手生還拿不住,而且劍氣淩厲,他很難把控的住,金秉禾揉了揉眉心,他看了半天,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知道恭繆修行差,但沒想到會…這麽差!


    天鏡峰的師父都是脾氣好的,換做是他帶這麽笨的徒弟,肯定得把自己氣死,金秉禾抬頭問道:“你師父他老人家身體還好嗎?”


    恭繆點頭笑道:“師父?師父們都不錯。”


    “真難得…”金秉禾想了一會,連令歡是三長老的親傳弟子外,其他弟子就都是門內弟子,按照天鏡峰的慣例,門內弟子都是由幾位排前的師兄帶的,再才是長老,最後是師尊。


    但天鏡峰弟子三千,金秉禾才想明白,敢情是小白蓮花沒有師父,“小白蓮花,你在天鏡峰都學會了什麽?”


    恭繆放下吾斷,想了一會,一一道來:“最開始學傳念,然後入定,有耍耍手腳功夫,還有就是會用劍,但我禦劍都是憑運氣,說不定哪次就不靈了。”


    “………”金秉禾眉間抽動,這些不就還是入門的東西嗎,“你修行了多久了?”


    恭繆掰著手指頭,算了算,也沒算準個數,猜測道:“大概…有,三百年,也好像是四百年…”


    “你連自己修行多少年都不知?”金秉禾真是低穀了恭繆,也開始佩服天鏡峰帶恭繆的幾位師兄,能把小白蓮花三四百年還保持入門水平,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他又問道,“那連令歡修行多久你可知?”


    “六千七百一十五年!”恭繆張口就來。


    金秉禾瞪眼看著他,“他你怎麽就說的這麽溜啊,自己的記不住,說你豬腦子都侮辱了豬。”


    恭繆沉頭道:“我從十二歲進了天鏡峰開始,就是特別喜歡令歡師兄,都是他忙裏偷閑偷偷帶我的,我又很欽佩令歡師兄,自然記得清楚。”


    金秉禾不屑的嘁了一聲,“他這是把你當兒子養吧,還十二歲…他都養了你幾百年了,幹脆你選個好日子改口叫爹吧,還欽佩……”


    恭繆的事他還頭迴聽說,怪不得在天鏡峰師兄們都寵著慣著,敢情小白蓮花被人當了兒子養,這要是算起來,他得多少個爹。


    金秉禾不計較那個了,說道:“這樣吧,以後你認我做師父,我教你修行。”


    恭繆立刻迴絕,連連搖頭道:“不行,我已進了天鏡峰,怎麽能再拜師呢,壞了規矩要受罰的。”


    金秉禾氣的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他活了這麽久,多少人求他認徒弟,他都看不上眼,竟被他拒絕,真是不識好歹,卡了他的老臉,金秉禾起身抬手就重重的在恭繆的腦門上敲出了個紅印,氣道:


    “天鏡峰可以收外門弟子,怎麽就不讓弟子認外門師父了,就這麽定下了,就算是你師尊法渡他親自來了,也不敢再我麵前提個不字!”


    恭繆揉了揉被敲疼的額頭,沒敢說話,畢竟還是頭迴見金長老生氣,他還是少說話為好,“………”


    這時恭繆覺得頭昏腦脹,他以為是練劍太累了,體力竟然這麽差了,他迷迷糊糊的晃了晃腦袋,可又覺得很奇怪,不像是勞累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滾燙的發熱,要燃燒了一般,他弱聲說道,


    “金長老,我可能病了…我要迴去休息一下。”


    他搖晃的身子腳下就像踩了棉花,一個腳邁了出去竟然打晃,猛地一頭就要杵在地上,金秉禾還不知怎麽迴事,趕緊接住了他,拍了拍他的臉,


    “嘿,小白蓮花,你這是什麽病啊,怎麽這麽急。”


    “我…不知道…”恭繆抓住金秉禾的衣袖,抬頭正對上金秉禾的眼睛,不知怎麽的,恭繆看金秉禾竟然長的這麽英氣,尤其是那張臉怎麽和大姑娘似的又白又嫩,恭繆一臉癡相的傻笑道:


    “金長老,你怎麽和個姑娘似的?”


    “什麽?!”金秉禾眉頭一皺,“小白蓮花,你罵人是不是,剛給了你吾斷就頂撞外門師父了?”


    金秉禾也就雙手都擔著他,不然非得打的他一病不起,恭繆的視線越發怪異,他伸手捏住了金秉禾的雙臉,把金秉禾的臉扯成了平扁的圓餅,嘻嘻笑道:


    “金長老,你的臉可真軟,和餛飩似的…不知道好吃不好吃?”


    金秉禾眼瞅著恭繆的嘴張著滿口牙就朝他的臉,金秉禾抖的一個激靈,他一鬆手,恭繆整個人把他也壓倒了,恭繆壓著他,揪著金秉禾的手也沒鬆開,


    “餛飩…我嚐嚐什麽餡…”


    “小白蓮花你恪棠附體是不是,發什麽瘋?!”金秉禾薅著恭繆的耳朵,“我告訴你,本長老的臉不是餛飩,你一口下去就給本長老破了相了!”


    “我嚐嚐…”即使被揪著耳朵,恭繆覺察不出疼來,一個猛勁兒就把頭伸了過去,滿口口水,到底在金秉禾臉上碰了一口,隻是牙齒還沒咬上,門就開了…


    在門口冒然推門的姬予清和連令歡都停下不動,止步不前,愣愣的看著二人在地上,恭繆爬上金秉禾的臉上一一不饒的碰了一下,四人都一怔……


    “我們一會再來。”姬予清果斷又關上了門。


    連令歡和姬予清對視了一眼,都吞了口氣,沒有言語,這時金秉禾又把門打開,一手提著恭繆在地上拖行,一手撐在門框上,叫住他們二人,


    “你們迴來,這小白蓮花瘋了,非要把我的臉當餛飩吃!”


    片刻後,姬予清將恭繆安頓了下來,其實還是躺在了金秉禾的床上,昏沉沉的囈語不斷,“餛飩……”


    姬予清看向金秉禾,說道:“你把他怎麽了?”


    “我能把他怎麽??是他要把我怎麽,我怎知道他突然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呢…”金秉禾實在替自己覺得冤枉,看著恭繆,心想還不如掐死算了。


    “像是中了什麽迷幻之物。”連令歡在恭繆床邊看了一眼總結說道。


    “迷幻之物…”金秉禾順勢看見桌上的小盒子,他趕緊打開一看,歎氣道,“這是我在異族好不容易要來的幻神香,要養我那株靈草的,竟然被他享用了!”


    姬予清無奈,金秉禾總是整日弄這些有的沒的,還是太清閑了,恭繆這一時半會又醒不來,她卻看到了恭繆床邊上放著吾斷那把劍。


    金秉禾注意到姬予清的神色,在她先開口前,趕緊把她在房間裏拉了出來,又關上了門防著連令歡。


    姬予清抬眸看著金秉禾,異樣的盯了好一會,“你把自己的吾斷都送了恭繆,怎麽不直接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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