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光閣起火,闌聖城的人就愛湊熱鬧,這會兒必然也少不了他們,城裏的士兵都向珠光閣跑去救火,城主的地方固然是重要的,半分不能等。


    這個時候他們倒是一個好機會,姬予清抬眸道:“去牢房!”


    牢房中還有一個奇怪的印記沒有見過,此時還有兩個時辰即將日落,又都分散在珠光閣救火,這個機會不能錯過,幾人向牢房趕去,牢房離珠光閣是兩個對立方向,也轉移了城中士兵的注意,牢房之中僅有十幾個人在巡邏看守,姬予清按青葙子所說的位置,找到那個牢房。


    臧啟在牆根上抻著脖子來迴張望,給他們兩個人放風,“你倆快點,一會兒人過來了!”


    姬予清和連令歡正要去找青葙子所說的有奇怪印記的人,但走過的幾間牢房卻引起連令歡的注意,連令歡說道:“等等,你過來看。”


    姬予清聞聲過去,看向連令歡讓她看的牢房,裏邊雜草上躺著三個人,一動不動也分不清是不是還活著,連令歡眉間皺褶,看到了其中一人露出的小腿,


    “這幾個人身上都有爛瘡。”


    姬予清又向其他幾個牢房看了一遍,每個牢房之中幾乎同樣的情況,幾個奄奄一息的人躺在地上,暴露在外的肌膚都沒有幾塊完好,爛瘡還流著血水,遍布全身,讓人一下寒戰。


    但這樣的爛瘡,讓姬予清不禁想到了絕人坑,“絕人坑的瘟疫,就是這樣的爛瘡吧?”


    連令歡也是想到了這個,那日青葙子說時他們沒有在意,沒想到從絕人坑後,會再見到這樣的爛瘡,“看著很像,可這裏為什麽會有這麽多這樣的人。”


    “他們都有朱砂咒!”姬予清在一個人膿水間隱隱看見了朱砂咒的痕跡,“他們也是闌聖城的妓仆,如果真的有了絕人坑一樣的瘟疫的話,應該也會傳染才是,這裏看來不像是有任何防備的樣子。”


    按五百年前絕人坑的瘟疫傳染的程度看,這個瘟疫傳染的很快,也很嚴重,牢房之中的幾個人應該有很長時間了,不像是新被傳染的人,反而倒是覺得這個東西不會傳染。


    連令歡屏住了唿吸,含住的這口氣遲遲咽不下,出現了和五百年前絕人坑一樣的瘟疫,不知道這之間到底有沒有什麽聯係,闌聖城一時之間又出現了這麽多未解之謎。


    “啊!——!”


    一聲嘶吼,將連令歡和姬予清的心提了一下,立即看向了臧啟,臧啟擺了個手勢,看來守衛沒過來,姬予清和連令歡向嘶吼聲走了過去,最邊上的牢房中,一個蓬頭垢麵的男子用頭咣咣的撞著鐵門,剛才的嘶吼聲就是他喊出來的。


    男子顯得是有些瘋癲,雙目無神,就一直用臉撞著鐵門,臉已經撞出了紅印子,紅腫的厲害,似乎覺得絲毫不覺得痛,鐵門上都有了鮮血。


    姬予清細眼看了一遍,目光落在這人的腳上,印記一角卻被衣衫遮住了一半,姬予清小心的挪了衣衫,水波形的朱砂印記映入眼簾,確實和青葙子畫的一樣,連令歡森然道:


    “這人瘋癲,沒有理智,想必也問不出什麽。”


    此時一個腳步聲越來越近,在牢房屋頂上跳下,連令歡猛然迴頭,“佘羿?你怎麽在這?”


    佘羿同樣有些吃驚,“連令歡,你們在這幹什麽?”


    姬予清記得佘羿是秦臻身後的後台,說道:“你先說,你來牢房做什麽?”


    佘羿雖不認得姬予清,但識得連令歡,前有青葙子後,遇到了連令歡也不忌諱了,“我來找夜合!夜合被抓到了牢房裏,我就來這兒找人。”


    夜合?佘羿和夜合還有一腿?姬予清隻想到這個。


    “我們找這個人,”連令歡向牢裏的人投了個眼色,轉向佘羿,“那找到夜合了嗎?”


    “沒有,我燒了珠光閣,才有機會來這,但那邊我都找了,還沒找到。”佘羿說道。


    怪不得珠光閣突然起火,原來是佘羿縱了火,倒也方便了他們,這時臧啟趴在牆根上連連擺手,


    “有人來了!”


    幾人趕緊跳上屋頂暫時躲避守衛,佘羿奇怪道:“我親眼看見他們把夜合帶到了這裏,但牢房裏為何沒有。”


    姬予清抬眸看了看天色,已經一輪明月浮上了空中,神色冷淡道:“我們得走了!恭繆他們還沒有消息,要趕緊找到。”


    “告辭。”連令歡和佘羿說道。


    離開了牢房後,姬予清始終牢房的事,“你懷疑過半蓮嗎?”


    “說不好。”連令歡歎了口氣,心有懷疑但似乎所有事和她又沒有關係,可是半蓮在這其中的關係,又說不過去的怪。


    “還有城主。”


    ………………


    恭繆醒過來時,全是被憋的喘不過氣活活憋醒的,他猛然睜開眼睛,雙腿卻伸展不開,他緊掙紮了幾下,周圍十分狹窄,他被關在了一個箱子裏麵,恭繆被憋的難受,胸口悶的喘不過氣,大口喘息著,一邊掙紮著四肢,外麵像是被鎖住了。


    “楚淶!”恭繆大喊了一聲,“楚淶!你在不在!”


    “有人嗎?!救救我!”


    幾聲下來,空無動靜,恭繆十分茫然無措,自己是在梵寶花樓前撞壞了腦袋,和楚淶見到了半蓮姑娘,之後的事她怎麽一點都不記得了……


    “半蓮姑娘!有人在嗎?”


    恭繆越來越難受,在身旁摸了半天,自己的佩劍也沒在,恭繆越來越難受,試著在手上結了個小法陣,可靈力不夠,法陣剛成形就碎了,恭繆現在第無數次恨自己沒有好好修行,這麽多年了連個法陣都結不出來。


    “求求你了,就一次,就一次好不好…”恭繆不斷祈禱著,又在手中聚了股靈力,法陣在指尖緩緩而成,眼看著就要成了,一下又碎了。


    恭繆被打擊的越來越厲害,簡直經曆了人生最大的起起落落,但是他現在命垂一線,隻能指望自己能成功一次,


    “天鏡峰的祖師爺們,保佑我成功一次吧!”


    恭繆要是再不成功,真的就要被自己氣哭了,指尖的法陣再次成形,這次他屏住唿吸,大氣不敢出,生怕關鍵時候就掉鏈子,隻見法陣慢慢放大,越來越大,大到撐起了整個箱子,突然“砰”的一聲,箱子四分五裂,不僅箱子,恭繆自己也被震飛了出去。


    恭繆痛的爬起來,被自己蠢到哭,能被自己的法陣傷到的人,估計在各界都找不到第二個,他周圍看了一眼,還是在半蓮的房間,可是卻沒有半蓮,也沒有楚淶。


    恭繆他剛要打開門,隻覺得腳下一震,一陣寒氣從腳底倒灌直衝頭頂,涼的他頭皮發麻,這股寒氣,是什麽迴事……


    這種寒氣是實實在在的那種寒氣,像極了邪祟,恭繆趕緊張望了一遍又一遍,空蕩蕩的房間裏什麽也沒有,但他真的察覺到了這個怪異的寒氣,甚至讓他覺得還有點熟悉。


    地下的震動再次傳來,就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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