禰衡迴頭望去,謝颶騎著馬已然到了城下。“禰大人!我給你搬救兵來了!”禰衡看著謝颶,十分不解。隨後謝颶下馬向城內禰衡看不到的地方招手,片刻一支整齊的部隊走了出來。禰衡讓辛目在上麵看著,自己走下了城,問道:“謝大人,他們沒有武器,怎麽打仗?”看著一臉不解的禰衡,謝颶道:“禰大人,這些是陳都郡郡守焦懷所訓練的連弩部隊,之前隻是用連弩來打打野獸,後來他們郡裏有人提議將連弩由於軍事,便出現了這樣的一支連弩。”說完從身旁拿出一支遞給了禰衡,禰衡看著這支小巧的連弩,連連搖頭。“辛目,派琅琊駐軍支援餘儉。”辛目看著城下的二人,應下了。說完便準備登上城牆。就在此時,信軍大營處突然鳴金收兵,發出牢騷的信軍隻好撤了迴去。


    夜晚,高嗣、禰衡與謝颶在天兆城過夜。三軍聚在一起,三位郡守也圍著火商議如何反擊信軍。從前平叛的時候,都是因為叛軍都是本地將,所有人都對環境比較熟悉,這一次信國都城在遙遠的曼度,如何反擊?三位雖然坐在一起,卻許久沒說一句話。“不如,我們全部離開唐國版圖,主動進攻?”高嗣突然冷不丁問道。禰衡皺起眉頭,說道:“高大人,咱們的部隊,也都看到了如今信軍的戰鬥力,隻怕是我們的士兵會畏懼信軍士兵。這如何是好?”謝颶盯著地上的篝火沒說話,很顯然他也在思考。


    “我的意思是,我們從武陽郡、琅琊郡、河流郡三郡出發夾擊信軍,一網打盡。”謝颶點了點頭,表示讚同。“我可以去通知河流郡守周子夫。”禰衡看著兩位大人的態度,也隻好表示同意。“禰某沒什麽可說的,隻想保住自己的飯碗。必傾郡之力打擊信軍!”


    第二天禰衡起得很早,他以為二人是想第二天出擊,本來給皇上的上奏書都已經寫好,但醒了之後看高嗣和謝颶像沒事人一樣。禰衡隻好等著二人的行動。


    唐始皇十四年五月,距離信國北征已經一個月了。說是打了一個月,但大部分時間禰衡都是在堅守不出。高嗣的想法很好,謝颶派杜少齊前往河流郡告知了周子夫,周子夫整頓了一下軍隊,但河流郡可用的兵力並不多——大部分都死於金河。不過周子夫還是努力配合高嗣。


    五月初三,佑唐宮


    陳霄推開大門,見沐賢安在休息,便走了過來說道:“皇上,劉大人去世了。”沐賢安連忙坐了起來:“劉益光嗎?”陳霄點了點頭。沐賢安歎了口氣:“劉益光這輩子,朕沒怎麽用他,真是個錯誤啊。隻可惜朕當時不具慧眼,無法發現這樣的人才。陳傅宣,這種人才,朕若早點發現,可能都沒有你什麽事了。”陳霄


    笑著點了點頭:“皇上仍具慧眼。劉大人適合鎮定後勤,劉大人若居相位,大唐國庫必定瘋長。”說完,沐賢安都樂了:“陳傅宣呐陳傅宣,你跟朕是真熟了,都敢拿朕開玩笑了。”陳霄聽完急忙跪在地上:“臣不敢!皇上!臣不敢啊!”沐賢安繼續笑著說:“陳傅宣呐陳傅宣,朕也沒說什麽,你怎麽就跪下了?你跟了朕這麽長時間,還沒琢磨明白朕的心思嗎?朕呐,這麽多年,太清楚你了。你雖然沒在朕稱帝之前做過郡守,但這麽多年也是你一直陪在朕的身邊,朕不知道他劉益光在朕身邊是什麽個狀況,朕隻知道你在朕身邊朕很安心。朕知道,沐氏叛亂的時候你在清霖受了重傷,差點把命丟了。朕知道,是你運籌帷幄,帶著朕的大軍平定天下。所以啊,許多情況,朕都不會在意,若不是沐婉兒不同意,朕真想讓她嫁咯。你年紀輕輕便有了兒子,沐婉兒不想,朕也沒有辦法。朕那個女兒,隨她去吧。傅宣呐,你叔叔陳欣年紀大了,朕稱帝之後,又輾轉奔波落下病根,他打仗受傷沒有兒子,你就是他唯一的親人,朕不是奪你的權,朕有時候看你就想起來他,畢竟他在夏正郡也好多年了,對不對?”


    陳霄點了點頭:“皇上所言極是。臣一定立刻安排時間去看望陳大人。”沐賢安點了點頭。


    “賜劉益光諡‘定業’侯,並在藍州郡守府內立碑,歌頌。”沐賢安說完之後,片刻繼續說道:“對了,陳傅宣,朕聽說高嗣禰衡與周子夫聯手抵抗信軍,怎麽樣了?”


    “啟稟皇上,戰報上說,信軍在第一次猛烈進攻失敗之後便一直在城下叫嚷,但唐軍就是堅守不出。”話音剛落,陳霄便望向沐賢安。


    沐賢安一邊吃著桌子上的點心一邊說道:“堅守不出,這招不錯,傳朕的命令,繼續。如果有什麽問題,直接告訴朕。”陳霄點了點頭:“是。”


    “對了陳霄,朕看每一次相府之事,都不見你那兩個布政使啊,他們在幹什麽?”沐賢安問道。


    陳霄想了想,答道:“他們。。。似乎是病了。”


    沐賢安一邊點頭一邊說道:“病了,就找太醫院的醫生瞧瞧,挺著又算怎麽迴事。行了,你下去吧,朕要看看北邊的軍務了。”陳霄行過禮之後便退了出去。


    五月初六,天兆城內


    高嗣甚至學起農民,在自己住的房子後麵開了一片菜園。這一天,禰衡實在坐不住了,走進了高嗣的房子,卻不見他的人,隻聽見屋後有聲音,穿過房間看到了正在種菜的高嗣。“高大人,信軍整日叫囂,士兵們都按耐不住了,他們占了我們幾座城,城內的墳都被信軍刨開了!再這樣,恐激起軍民共憤啊!”


    “禰大人,現在出擊必敗。周大人那邊情況你應該是知道的,剛剛經過鄔辰之亂,怎麽能拿出大量的兵力呢?”


    禰衡甩了甩手,有些不悅地說道:“高嗣!你這就是欺君罔上!你說得可以出擊,如今又不可以了。我怎麽向皇上交待?你不要以為你之前是皇上的紅人就可以隨意說話,禍從口出!”


    高嗣放下鋤頭,歎了口氣說道:“那出擊不是得等信軍焦躁不堪嗎?你知不知道,信國國內反對信瑪的聲音很多,信瑪自己都有些力不從心,如果他可以成功拿下唐國的一塊地方,那麽反對聲音會立刻煙消雲散。信瑪現在都是在吃信廓長子信徹的軍事老底,如果長時間沒有進展,你覺得信瑪會不會像當初清除自己哥哥的那樣被別人清除?”


    說完,禰衡恍然大悟,賠笑道:“高大人。。。。。。您真是深明遠慮,禰某自愧不如。”


    高嗣看著禰衡笑了笑:“禰大人,如果你可以仔細地觀察信軍就好了,每日信軍必定鳴金收兵,為什麽?那就是國內反對聲音強迫所為,信國北征的第一天,如果沒有反對聲音,也許天兆就會破了。”這時,一名士兵走了進來:“大人,餘僉都使來了。”高嗣聽聞餘儉來了,急忙丟下鋤頭,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急忙跑進屋子裏,看見了緩慢走過來的餘儉,餘儉看著高嗣,便要跪下。高嗣急忙跑過去扶著餘儉,說道:“餘儉,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殺掉數百信軍,還殺了信軍大將信悲。信悲這個人囂張至極,總是自報家門,殺得好!”餘儉緩緩坐下:“大人,我覺得我差不多了,可以上陣殺敵了。”


    高嗣心疼地看著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不,還要再等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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