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始皇七年二月末,鄧國被破,鄧曦絕望自殺。


    鄧國滅亡,本來是唐越約定三月進攻,但許禾為了功勞則率軍突然出擊,打了鄧國一個措手不及,本來大廈將傾的鄧國如今是牆倒眾人推,許多鄧國的士兵倒戈進攻鄧國,鄧曦不肯低下高貴的頭顱,選擇自刎而死,隨後樹倒猢猻散,什麽都沒留下。孫祈聽聞拍案大怒,但卻無可奈何。一日夜裏,孫祈的謀士顧孝亭緩緩走來,輕聲說道:“主公,您已經兩夜沒合眼了,蠟燭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根了,您歇一歇吧。”說完將桌子上的殘燭拿走,換了一根新的。孫祈站了起來,問道:“子亭,你還記得你跟了多長時間了嗎?”顧孝亭頓了頓,想了想說道:“自從唐莊襄王三年我離開父親,拜主公門下,已經十六年了。唐莊襄王四年,主公欲出山投靠宗氏,本來宗望已經答應,卻因為宗況的反對而作罷;唐莊襄王七年,那日雨夜,主公與子亭煮酒論天下,好不暢快。而如今,主公已經成為亂世梟雄,子亭則將報答主公的恩情,開拓一片天空,誓死追隨。”孫祈走到一邊取了兩個酒杯,和一壺清酒,隨後讓顧孝亭坐下。問道:“你知道你為什麽叫顧孝亭嗎?”顧孝亭搖了搖頭:“子亭願聽主公所聞。”孫祈頓了頓,說道:“顧先生與家父曾是老友,但隻因為政觀不同,但兩個老頭還算相處的融洽,但隻可惜的是顧先生去世的早,越國朝廷也沒賜一個諡號。顧先生臨死前將你托付給了家父,因為相識,所以家父欣然接受,將你當做他的孩子一樣。唐莊襄王四年,家父帶著小國王逃出琅琊,隨後再也沒迴來過,我就知道,我應該帶著你。你學東西很快,真的很好。其實我並不是要叛亂朝廷,隻是我這一路看過太多的悲傷與無奈了。你不明白,那些底層的人,整日為了溫飽而奔波,有的甚至連溫飽都難以解決,更別提穿的衣服和讀書了。你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我很了解,所以我想給我身邊的人一個安定的生活,不要再遭受奔波與困擾。蘭宗和之前的越王其實是一樣的,沒有人管我們這群人,你我的父親都不是朝廷高官,所以就是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在他們眼中,我們就是螻蟻,不認命就是我們的命運。”說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緊接著顧孝亭也是一飲而盡。


    與此同時,許禾帶著士兵打掃戰場,在鄧國的首府,許禾集中將士們,並在首府內安排酒宴。這個功勞是許禾自己的,所以也不擔心,明日一早許禾上報鄧國已滅,這裏重新成為天應郡,皇上一定會嘉獎他的。想到這,許禾舉起酒杯,對諸將說道:“將士們,我們出生入死保家衛國,真的很辛苦。我也是你們那時候過來的,你們的苦楚我都明白。所以,我特許今晚讓你們放鬆放鬆!幹杯!”話音剛落,心照不宣的將士們高舉酒杯:“幹杯!”


    今夜注定不安靜。第二天一早,鄧國數座城的數條街道上都是一片狼藉。許多士兵還靠在一起睡覺,有的還打著唿嚕。一位老夫出門打掃門前的灰,一片打掃一遍歎氣。有的地方還燃著篝火,尚未熄滅。篝火的旁邊是喝酒用的碗和酒桶,毫無規律的擺放在一起。這時,一位年輕人走在街上,四處張望,他眼中滿是驚訝。這時,旁邊一個屋子裏走出了一位老婦,老婦背著一名男子,走了幾步之後將男子放在木車之上。年輕人十分不解,走到老婦身邊輕聲問道:“老婦人,我想問這昨晚發生了什麽?”老婦看了一眼年輕人,卻歎了口氣,沒說話,隻是用手打發年輕人離開。但年輕人不依不饒,又來到老婦麵前問道:“求您一定要告訴我。”老婦看著年輕人真摯的眼神,歎了口氣說道:“昨晚許禾的士兵在這裏強搶民家霸占婦女,你看看,周圍這些人家都是。昨晚一個軍官闖進我的家,想要強了我的女人,我兒子見狀不對急忙阻攔,軍官發怒一刀殺死了我的兒子,緊接著我也上前阻攔,卻被軍官推到牆上撞暈了,今天早上醒過來,發現我的女兒已經,被糟蹋了。。。。。。”年輕人伸出頭往屋裏望著,一個女人目光呆滯,沒有任何表情。年輕人接著問道:“隻有這一座城是這樣的嗎?”老婦搖了搖頭,說道:“靠近武陽郡的數城都是一樣的,都是這樣。”年輕人點了點頭,說道:“老婦人,我是北炎郡的學士,打算投靠青龍。隻因走錯了路才來到這裏,請問老婦認不認識這附近比較有才華的人?如果我可以,還可以向皇上推薦啊。”老婦搖了搖頭,說道:“算了吧,孩子。今天這裏就會變成天應郡,到時候皇上就會派人到這裏任天應郡守,那個人會和許禾臭味相投,誰又會管我們死活呢?”年輕人依舊問道:“老婦人,相信我,請告訴我。”老婦人不願讓年輕人失望,便說了一個名字:“蔡如珣。”


    幾日後,年輕人到達青龍,麵見聖上。而這個年輕人則是武閣大臣陳霄。沐賢安聞之勃然大怒,整個佑唐宮內沒有一個人敢大喘氣。龔勳也是一樣,龔量與劉寵更是嚇得直發抖。“許禾真是有違為將!一點武德都沒有!他這麽做,百姓會怎麽看朕,會怎麽看天下?會怎麽看唐國?就連一個郡守都是如此,朕又是什麽人?濫殺成性的暴君?隻顧淫樂的昏君?朕是嗎?是嗎?朕每日隻睡兩三個時辰,為的是什麽?為的是天下!為的是百姓!為的是唐國!許禾真乃敗類!唐國之敗類!曆代唐君都知曉,得民心者得天下,民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難道不懂嗎?朕奉為理的百姓們,現在是不是巴不得朕死?巴不得唐國滅亡?巴不得天下崩裂?朕的武將出了這種事,朕怎麽見莊襄王?怎麽見昭襄王?怎麽見唐國曆代國君?這真是唐國立國幾百年以來第一汙點,沒有第二!傳令下去,立刻誅殺許禾三族,剩餘的人男丁充軍流放、女眷沒收為奴,男丁永不錄用為官!”陳霄趴在地上,說道:“皇上,許禾畢——”話音未落,沐賢安冷冷地問道:“怎麽你也想分擔朕的懲罰?”陳霄再也不敢說話了。


    幾日之後,陳霄帶著皇帝的詔書前往武陽郡,一紙詔書拍在許禾的桌子前,他反而十分冷靜。“給我一點時間。”說完許禾站了起來,倚在桌子上。“其實那晚,我真的喝多了,口令說出去之後我便後悔了,但我是一郡之守,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陳霄打斷了許禾說道:“皇上龍顏大怒,幾乎快要拆掉了佑唐宮。”許禾冷哼一聲:“他懂什麽。”突然陳霄一拳打在許禾臉頰之上,許禾跌跌撞撞後退好幾步。“他?那是皇上!出言不遜,自己做錯了事就要負責,你明白嗎?”許禾緩過勁之後將陳霄摁在桌子上一邊打一邊吼道:“你懂什麽?你有什麽權力命令我?我做錯什麽了?那都是鄧國的百姓,我懲罰他們怎麽了?你告訴我怎麽了!你這一出生就含著金鑰匙的人又懂什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陳欣什麽關係!你知道我們這些底層人的痛苦嗎?”許禾一邊打一邊罵道,而陳霄卻隻能自衛。這時,許禾站起身來,從一邊拿出佩刀,拔出刀來。站在門外的士兵們看不下去了紛紛闖了進來。陳霄也緩了過來,站在許禾的對麵。


    許禾看了看一眼陳霄,說道:“你根本不懂。”隨後拔刀自刎而死,軟軟地癱在地上。士兵們愣住了。陳霄淡定地說道:“出去。”


    隨後陳霄緩了緩,邁過許禾的屍體,前往天應郡。他知道自己還帶著皇上的另一道詔書。


    詔書寫著:任蔡如珣為天應郡守,立刻前往,不得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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