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我們會怕野獸啊?你一向不是認為自己很英勇的,難道還怕山裏的野獸啊?”


    這徐之卿可真是會找借口,穆希芸氣惱的盯著他反駁著。


    時辰已經不早,可沒多餘的時間看這倆人鬥嘴,筱白荷笑著把她朝馬兒身旁拉,“希芸,別鬧了,若還想再過來打獵,明兒的日頭又不會被狗吃了,你就別嚷嚷了。“


    聽到這話,穆希芸的注意力一下子轉移到筱白荷的身上,急忙拉著她問著,“白荷,你不是明兒就要走了?咋又改了主意?”


    筱白荷把背簍朝馬背上捆綁著,瞥了眼驚訝的穆希芸,“還不是這山上有許多果子,我一時舍不得離開嘛,這有啥稀罕的。”


    明兒可以不用離開,穆希芸又轉了笑臉,樂不可支的搖著筱白荷的手臂,“哎,白荷,你可真英明,我們去的那山裏也有許多果子,隻是還小著呢,暫時不能吃,若是能在這裏常住就好咯。”


    迴去馬背上拖著東西,走的慢了許多,快一個時辰,他們一行人才趕迴營地。


    大帳外麵,蕭承風已經待了許久。


    看他們才滿載而歸,就迎了上來,驚訝的問起來,“之卿,你今兒竟帶他們去了溫泉穀?”


    能察覺到蕭五這家夥語氣裏的不滿,徐之卿如無其事的點點頭,“嗯,原本也沒打算去那裏,是聽到白荷說要明兒就離開,我就帶著她們去那裏轉轉。”


    聽到白荷這就要離開,蕭承風的心就朝下沉,他還想著借白荷還在軍營裏,他也好修複倆人陌生的關係。


    沒想到她竟然這麽快要離開,心情越發的沉悶,“白荷,你咋這麽快就要迴去?來一趟也不算容易,咋就要走了呢?”


    “這裏到栗邑也不算遠,沒啥容易不容易的,隻是看有心沒心。”


    漠然的望了眼蕭承風不舍的眼神,筱白荷也不知咋地就從嘴裏冒出了些莫名的話來。


    好像自己很介意這兩年蕭承風從來沒迴去看過自己。


    為掩飾尷尬,她朝走過來的劉子傑打著招唿,“子傑哥,你快過來瞅瞅,我們今兒可是在那邊的山林子裏找了不少寶貝呢!”


    穆希芸指著才被徐之卿拉下馬背的野山羊,心裏雖然有些遺憾今兒就獵到一隻。


    但她仍然興致勃勃的嚷嚷著,“哎,劉子傑,你今兒沒去那裏,可是虧大了,我可是見到一大群的野山羊,若是人多今兒可不是僅僅獵到這一隻呢!”


    “嗯,這野山羊倒是挺肥,今兒咱們大夥可有口福咯!”


    瞅著地上的野山羊,劉子傑笑眯眯的說著。


    筱白荷從背簍裏抓出一大把楊梅,捧在劉子傑麵前,“別光顧著看野山羊,子傑哥,你看看這果子,保證你沒吃過呢,這可是巧兒自己采摘了好幾個時辰的呢!”


    “這時節竟然有新鮮的果子?白荷,你們在哪裏遇上的?”


    紅豔豔的果子分外誘人,劉子傑果然一臉稀奇。


    “就在那個山上,果子樹也好大一片,一棵果子樹就能采摘一大背簍,可惜天黑的太快,我們拿的背簍也有些少。”


    好幾個人都圍過來看著果子,巧兒也大著膽子說著,語氣裏頗有些遺憾。


    吃了兩顆楊梅,劉子傑點點頭,讚許著鮮美水靈的果子,“白荷,這果子味道可真好,若是能采摘迴去,做成果子汁可是件好事。”


    想到那一片山坡都是楊梅林子,楊梅不但能做果子汁,還能做出上好的果脯。


    在這時節能有新鮮的果子和果脯在自己的點心鋪裏售賣,豈不是又多了一項收入。


    筱白荷歎口氣,“我也想這樣做,可咱來的都是大老爺們,去山上摘這小果子有些大才小用,再說這時節栗邑城裏也忙的很呢,我也不能在這裏多待,這還真是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呢。”


    “也是,這小果子摘起來確實麻煩,若是翠嬸子和大丫姐她們在就好咯。”


    想到他們這些笨手笨腳的男人去摘果子,確實有些慢,好好的果子沒人采摘,劉子傑也有些憂愁。


    看白荷緊皺的眉頭,徐之卿想想,就開了口,“要不,你們都先別迴栗邑,我讓人把消息傳迴陵川府,讓戴牧在陵川府找些手靈巧的婦人過來幫你們采摘果子。”


    戴牧那小子這會正和周氏黏糊著,自己怎能做惡人把你儂我儂的倆人給拆開。


    這法子也不是上上策。


    筱白荷搖搖頭,“為這些果子,讓戴牧興師動眾的,恐怕有些不好吧?再說他這會還不定就迴了陵川府呢。”


    見徐之卿他們打迴了獵物,劉耐也湊過來看熱鬧,“還是你們運氣好,我們今兒就在這附近的山上轉轉,除了獵到幾隻瘦兔子,連野雞都沒見到一隻呢。”


    “耐叔,你過來,我告訴你個好事情。”


    不想讓蕭承風知道白荷要在留幾日的事情,穆希芸拉著劉耐朝一旁的帳篷裏走。


    幾人把白荷圍起來問東問西,蕭承風連話都插不進去,麵色尷尬的在一旁杵著。


    聽到筱白荷為采摘果子犯愁,他靈機一動,正瞅著新來的兵卒的操練遲遲提不上去,去溫泉穀幫白荷摘果子倒是一條好法子。


    想到這裏,他也不再言語,轉身離開。


    眼角餘光看到蕭承風黯然離開,徐之卿心裏也有些同情他,可感情的事情,外人也沒權過問,他也僅僅是對蕭承風有一絲同情罷了。


    今夜有了充足的野味,大帳外分外熱鬧。


    劉子傑和徐之卿二人合力把野山養宰殺掉,又收拾幹淨。


    劉耐帶著幾個劉家子弟幫著穆希芸宰殺野雞和兔子。


    筱白荷和巧兒這倆人也不閑著,在木棚下熬粥做一些麵食。


    得知徐之卿帶著倆丫頭去了遠山,靳老頭一個後晌就朝大帳這邊跑了好幾趟。


    最後這次來到,他的倆腿都酸困的拉不起來。


    不過老遠就瞧見篝火燒的很旺,上麵架著一整頭的野味,他立刻就有了精神,嘴裏嚷嚷著小跑過來。


    “哎,徐小子,你可倒是奸詐,去溫泉穀,也不和老頭子打個招唿,今兒這烤羊腿就該歸了老頭子一人獨享!”


    穆希芸朝他丟給白眼,“老頭子,你胃口倒是很大,一隻羊可有四條腿呢,你獨享也不怕吃撐了?”


    被穆希芸訓斥,靳老頭還對她的鞭子懼怕,不由自主的朝後躲閃著,訕訕笑著,“丫頭,別那麽兇嘛,大不了這羊腿老頭子分你兩隻咯。”


    拿著小樹枝敲著靳老頭伸過來的髒手,穆希芸被他無恥的話給逗笑,她立時甭緊了臉,“嘿,你倒是人老臉皮厚,這野山羊可是我和徐之卿倆人打迴來的,你說的倒好像成了你自己的東西呢。”


    靳老頭看看唄烤的冒油的野山羊,吞咽下口水,腆著臉笑著,“在這大帳吃東西,可從來沒分過你我,丫頭,你要懂的敬老愛幼嘛。”


    “希芸,你快過來給我搭把手,這火都要熄滅了,還咋把餅子給烙熟呢。”


    知道這老頭是個有能耐的大夫,怕穆希芸這丫頭再對靳老頭說些難聽話,筱白荷忙把她拽走。


    蹲在土灶前,穆希芸的心依然在篝火旁,她朝土灶裏填了些幹柴,小聲嘟囔著,“白荷,燒火的人,你不會再找一個,我要盯著那髒老頭,不然烤全羊被他摸了,咱還咋下嘴呢。”


    “徐之卿在,你別怕吃不到最好的烤肉,時辰不早咯,咱的餅子也要早些烙好才成呢。”


    這丫頭就一門心思惦記著吃,筱白荷丟給她個嫌棄的眼神,手翻著鐵鏊子上的薄餅。


    “有那麽多的肉,你費力氣烙這不擋餓的玩意做啥?”


    抓起籮筐裏的一個熱餅子,穆希芸嘴裏抱怨著,卻把餅子朝嘴裏塞過去。


    大帳這裏烤著野味,那香味在整個營地裏飄散。


    已經兩日沒吃過葷腥的顏知秋一臉陰鬱。


    知道主子心情正不好,慶子縮縮脖子,連句話都不敢開口。


    那日慶子去報薑大富畏罪自刎的事情,被徐之卿淡淡一句,知道了給打發迴來。


    原以為隨著薑大富的死,燈芯穀的事情也會不了了之。


    哪裏知道徐之卿倒是真狠,竟掐了他們五號營的葷菜供給。


    這幾日那姓筱的丫頭親自給軍營裏送來十幾大車的蔬菜,他們五號營地照樣還吃著以前剩下的打蔫蔬菜。


    顏知秋心裏極端的不平衡,又被這香氣四溢的味道熏的腦子痛,他忿忿的低聲詛咒著,“他們倒是把日子過的逍遙自在,竟然在大帳外烤起野味來,也不怕拓跋宏烈卷頭重來。”


    想到固執的妹妹依然偷偷的盯著蕭承風,人家的媳婦已經來了軍營,這個不爭氣的妹妹,也不知會不會改變主意,他心裏的不甘和憤恨又從心底朝上翻湧。


    “慶子,你這幾日見大小姐還緊盯著那個蕭五嗎?”


    慶子聽到大少爺陰冷的話,打個哆嗦,小聲說著,“大少爺,大小姐還是隔上兩日就去蕭教頭的營帳裏轉一圈,幫他洗洗衣裳,別的倒是沒見過。”


    看妹妹的舉動是打算一條道走到黑,顏知秋氣的臉扭曲著,“還真夠不要臉的,人家的媳婦已經在軍營待著,她竟還敢上趕著朝前湊。”


    慶子看大少爺又在責罵大小姐不懂事,慶子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主子沉鬱的臉,小聲說著,“大少爺,也不知道這消息是真還是假,小的這兩日聽到軍營裏暗中流傳,說蕭教頭被他的小媳婦給退了親,這幾日也沒見他和那姓筱的姑娘待在一起呢,倒是小將軍今兒還帶著穆小姐和筱家姑娘去了溫泉穀打獵呢。”


    得了慶子的話,顏知秋臉上浮現出一絲陰冷不屑的笑意,他吩咐著自己的小廝,“哦,竟還有這事?你再去外麵悄悄的打探一下消息的確切來源,我倒要看看,這蕭五被媳婦退了親,那姓筱的丫頭貼著徐之卿,他二人的關係還咋朝下相處。”


    軍營裏大少爺能用的人也就自己一個,若去盯著徐之卿和筱白荷,自己可不能再去盯大小姐,慶子又提著心小聲問起來,“是,大少爺,那大小姐那邊還用再盯著嗎?”


    “暫時別管那沒長心的死丫頭,你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徐之卿和筱家那丫頭身上。”


    若真能看到筱白荷攀上了徐之卿,看蕭承風還會不會再替徐之卿賣命。顏知秋陰冷的笑著。


    這一頓晚飯直吃了一個多時辰。


    筱白荷倉促的洗個澡,坐在木椅上用布巾抱著頭發,看巧兒給穆希芸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她笑笑,“希芸,咱們若是能在那溫泉邊上蓋幾間小木屋住著就舒坦了。”


    穆希芸很讚同筱白荷的話,她撇著嘴,“誰說不是呢,這徐之卿也忒沒眼力見,竟在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建了先鋒營地,若是換做咱倆,去那氣候舒適的穀地駐守多好啊。”


    這丫頭想著就把事情給想偏。


    筱白荷點了下她的腦門,嗔怪起來,“你又胡說咯,那穀地地勢並不算開闊,要在那裏駐守,這麽多的人咋能住的開呢。”


    穆希芸不服氣的翻著白眼,“所有的兵卒住這裏,把先鋒營的大帳設在那邊也沒錯啊,哪裏有當將軍的還和一群兵卒混在一起,我看到那個冷著臉陰魂不散的蕭承風就來氣。”


    “人家也識相,今兒不是沒過來蹭咱的飯吃,你咋又氣上了?就這針尖大的心眼可不成呢。”


    想到蕭承風早早的離開,筱白荷嗬嗬笑著,抱怨穆希芸心眼忒小。


    戌時初,先鋒營的帳篷外。


    蕭承風沉著臉把才吃罷晚飯的新兵卒訓斥一通,責怪他們在山上操練時不盡心,已經過了三日,還是沒一點進展。照這樣下去,再有半月上戰場,不是上趕著去送小命的。


    江大保看看蕭承風黑著的臉,他一口粗氣都不敢喘,心裏卻默默的吐槽,這兩年新兵卒操練哪個不是要仨月才上戰場,這批新兵卒已經比以前的那些人強上太多,五哥這不是雞蛋裏挑骨頭嗎?


    知道他因被筱白荷退了親,心情不好,就拿新兵卒泄氣,他也不敢鬆懈,就怕被五哥抓了殺雞儆猴的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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