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爹娘為人如何,想必蕭教頭不用我來告訴你,退親之事連你嫡親的大伯都讚同,所以白荷和你退親一點也不會讓人意外,你若想知道更多,就去找白荷親自問問,我還忙著呢,恕不奉陪!”


    瞬間他一張臉滿是寒霜,冷冷的譏諷著說失言的蕭承風。這樣的人他自是沒耐性和他多說,幾句話說罷就轉身朝卸貨的馬車大步走去。


    肯定是爹娘他們又做了惡事,不然大伯也不會幫白荷和自己退親,蕭承風又氣又羞愧,他望著劉子傑離開的背影,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筱小姐真的好厲害呢,竟然和整日黑著臉的蕭教頭退了親,在帳篷裏做衣裳的巧兒聽到這驚人的消息,手指被針紮了都沒感覺到疼。看到蕭承風沮喪著神情離開,她竟然滿心歡喜。


    穆希芸拿著徐之卿的弓箭,在山林裏跑了一個多時辰,別說兔子野雞了,就連樹上的麻雀都沒打到一隻,氣哼哼的丟了手裏的弓箭,癱坐在地上唉聲歎氣,“白荷,我技不如人啊,連隻兔子毛都沒摸到手一根,你算是白白陪著我在山上遭了一後晌的罪呢。”


    軍營就在山下駐紮著,西山這片山脈不知被徐之卿他們這些人走了多少遍,有野味才是見了鬼。筱白荷把挖來的野菜嫩芽都收拾幹淨,然後裝進背簍裏,沒好氣的瞪著頹廢的穆希芸,“你以為這野味是好打的?還樂顛顛的拿了那麽大張弓。”


    “我不是瞅著徐之卿那家夥輕易的就在山裏打了兩隻兔子,也想帶著你來這裏砰砰運氣嗎。”


    被筱白荷奚落,穆希芸越發的沒了精神,仰躺在已經返青的草地上,舒服的伸開了四肢。


    歪著腦袋又笑嘻嘻的望著收拾野菜的筱白荷,“白荷,這山上雖沒野味可打,不過這空氣清新,你倒是挖了不少野菜,待會咱迴去就用野菜加雞蛋煎餅子吃。”


    知道因蕭承風突然來到大帳,穆希芸這丫頭連午飯都沒吃飽,筱白荷笑盈盈的應著,“行,今晚就讓你把野菜雞蛋餅子吃個膩歪。”


    筱白荷這麽痛快應了她,穆希芸在草地上翻了個身,雙手撐著下巴笑眯眯的盯著她,“已經大半年沒吃你做過的野菜雞蛋餅子,看著水靈靈的野菜嫩芽,我這會都要流口水咯,讓我吃十個都不會膩歪。”


    “你這貪吃的丫頭,看到哪樣好吃的不流口水啊。”


    坐的久了些,腰都有些酸痛,筱白荷站起身子,輕輕的扭動著腰身。


    眼睛掃過這片地勢平緩的山坳,筱白荷笑著打趣起來,“希芸,你看這片山坡還蠻平整的,植被茂盛,視野開闊,還水源也不缺,若是在這裏修建個養豬和雞鴨的地方可真是不錯呢。”


    “徐老頭讓你去陵川府開發他的莊子,你都不肯應下,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有啥好的,我可沒看上。”


    聽到筱白荷的話,穆希芸翻翻白眼說著氣悶的話,她隨手把麵前的草莖拽了下來,用嘴叼著。


    突然她被嘴裏的甜絲絲的味道驚了一跳,忙把還沒嚼的草莖拉了出來,仔細的盯著,白白的帶著些絨毛,實在沒那本事能分辨出這是啥玩意,她滿臉欣喜的又朝筱白荷奔了過去,“白荷,你過來看看,這草吃著咋甜絲絲的,會不會是有用的藥草啊?”


    瞅眼穆希芸手裏舉著的白茅草,筱白荷不緊啞然失笑,“你個瘋丫頭,我還以為你真的見到了人參呢,扯了根白茅草還當了寶貝,你可真是能大驚小怪。”


    聽到真的是野草,塞進來嚼嚼,穆希芸有些不甘心的問起來,“白荷,這白茅草能不能吃?味道甜滋滋的,沒毒吧?”


    “治熱病煩渴,吐血,衄血,肺熱喘急,胃熱噦逆,還利水通小便有消炎做用,自然沒毒咯,你生吃也行,挖了根迴去熬茶喝都可以。”


    看她眼神灼灼,筱白荷嗬嗬笑著,又迴了她一大溜的湯頭歌。


    就是不懂藥草,聽了筱白荷直白的話語,穆希芸也知道這白茅草用處很廣泛,想到蕭豐倉他們還在青蘭山上種植草藥,這可是現成的藥草啊。


    不禁有些疑惑,穆希芸又喜滋滋的嚷嚷起來,“哎,這白茅根用處這麽大,那你方才咋還說是雜草呢,這裏遍地都是有用的白茅草,若都挖出來製成藥,咱豈不是又發了財啊。”


    筱白荷手點著湊過來的穆希芸的腦袋,哭笑不得的瞥撇嘴,“我看你個傻丫頭是鑽錢眼裏了,這白茅草那座山都有,就是有些靠水源近的田埂上也有許多,誰腦子進了水會花銀子買它。”


    離開栗邑,囊中羞澀的穆希芸這會可不就是鑽進了錢眼裏。她眼珠子一轉,來了鬼主意,“我不信,他們沒人要,我先多挖些迴去熬茶水喝,先糊弄徐之卿一筆銀子再說,你可不許拆我的台。”


    白茅草雖是草藥,但用途也不算大,筱白荷笑著用腳踢踢一株苦丁菜,“你這丫頭是想銀子想瘋了,你挖白茅草,還不如去挖這些清熱驅風邪的苦丁菜呢,苦丁菜這會已經長那麽大,熬成涼茶給兵營裏的兵卒喝了還是正經事情。”


    掃了眼不遠處地上的背簍,穆希芸又毛了頭,“這苦丁菜你不是要煎雞蛋餅子的,咋也能熬涼茶呢?”


    這裏漫山遍野都是苦丁菜,若這丫頭能借這事情,收收瘋張的脾性,也是好事。


    筱白荷鼓勵著她,“這苦丁菜可是好東西,能鮮食也能晾曬成驅熱的涼茶,你若是肯做這好事,我保證不和徐之卿泄露秘密。”


    “好,我說做就做,你先歇會,我這就挖這苦丁菜,咱今晚迴去就先給徐之卿弄上一大壺來嚐嚐!”


    瞅瞅四周泛著黃色的花苞,穆希芸好像已經看到白花花的銀錠子朝她招手,立時撿起地上的小鏟子,準備大幹一場。


    穆希芸幹勁十足的挖苦丁菜,筱白荷也隨手扯了幾根白茅草來,望著水靈靈的白茅草,她陷入了深思,若是自己有前世的果汁中成藥的流水線,這些白茅草可也真是能做出一番大事業來。


    把白茅草放嘴裏嚼著,想著小安子他們如今還用原始的大石磨碾壓果子汁,她鬱悶的皺起眉頭。


    興致勃勃的上山打獵,野味沒打到一隻,倒是把白茅草和苦丁菜挖了沉甸甸一大背簍。


    瞅著夕陽西下,兩人嘻哈著翻上馬背朝山下趕著。


    迴到營地裏。


    巧兒就急匆匆的拽著穆希芸進了她倆的帳篷裏。


    蕭承風竟然知道了被白荷退親的事情,望著巧兒焦急的神色,穆希芸一臉的疑惑,“巧兒,你沒聽錯吧?這哪個混賬把這事給揭破了?”


    後晌她還為筱白荷高興,可是想到蕭承風也不是好惹的,這會的巧兒滿是擔憂的問著自家小姐。“是真的,奴婢後晌見蕭教頭拉著劉少爺匆匆的迴來,他倆在外麵還吵了幾句嘴,最後劉少爺黑著臉去卸貨,蕭教頭也臉色陰沉著離開了,小姐,你說蕭教頭會不會找筱小姐的麻煩啊?”


    對於巧兒的擔憂,穆希芸才不會放心上,她惡狠狠的咬著牙根,“他敢找白荷的麻煩,我就讓徐之卿把他攆出軍營,別忘了這先鋒營也是徐家的。”


    想起自己今晚還要忽悠徐之卿,穆希芸也沒心思想蕭承風的事情,她催促著巧兒快去外麵幫筱白荷去做晚飯,自己也一本正經的去了木棚下麵。


    有筱白荷在,再加上才運過來的新鮮蔬菜,晚飯比午飯還要豐盛。


    看著帳篷裏一大桌子的飯菜,徐之卿去燈芯穀還沒迴來,穆希芸大聲嚷嚷著,“白荷,不如咱先填飽肚子,不然那髒兮兮的靳老頭來到,可又該讓咱倒了胃口。”


    看看帳篷外已經漆黑一片,筱白荷有些為難的說著,“徐之卿還沒迴來,咱就先吃,怕是不好吧?”


    自己沒來軍營,那家夥不是還在大灶上吃飯,還慣的他呢。


    “沒事,咱就是把這一桌子飯菜都吃光,也餓不到徐之卿,我可真的要吃了。”


    晌午本就沒吃飽,又去山上累個半死,穆希芸搖著腦袋,手直接去抓了塊野菜雞蛋餅。


    想想穆希芸說的也有道理,筱白荷就拉著巧兒也坐了下來。


    晚飯她們仨才吃了一半,就有不速之客過來打攪。


    “白荷,你出來一趟,我有事找你。”


    蕭承風掀開帳篷簾子,低聲朝筱白荷說著。


    見這家夥竟找上門來,穆希芸衝他不耐煩的說著,“我們也不是外人,你有事就在這裏說,做啥要把白荷喊外麵去。”


    這瘋丫頭又要替白荷出頭,鬱悶的望望她,蕭承風煩躁的說著,“穆小姐,這是我倆的私事,在這裏說有些不妥。”


    嗬,你小子臉倒是挺大的,還私事。


    穆希芸冷笑著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不客氣的盯著他,“白荷,可是我穆希芸的好姐們,再說她如今和你可不熟,也沒牽扯,你們之間是不存在私事的,在這裏說是最公正合理的。”


    “你,穆小姐,我奉勸你別把手伸的太長,對你沒啥好處。”


    被穆希芸譏諷的話,差點給氣死,蕭承風的臉色越發沉鬱,說的話也尖刻起來。


    這該死的,給他臉都不要,那也別怪自己翻臉,穆希芸手指著帳篷外麵,氣勢洶洶的嗬斥著,“我整個栗邑城都沒怕過人,還怕被你個混蛋威脅,你出去,這是徐之卿分給我的帳篷!”


    從得知被退親,蕭承風的心情就糟糕透頂,這會又被穆希芸阻撓,他也氣急了眼,連粗話都從嘴裏喊了出來,“穆希芸,你到底要做啥?我找白荷說話管你屁事!”


    穆希芸見他額頭青筋直冒,氣的狠了想和自己動手,她立時繃緊了臉皮,“我說的人話,你個混蛋聽不懂啊?你還想朝我動手?看哪個會皺下眉頭就是孬種!”


    這人果然是老肖氏的嫡親兒子,竟然在這裏胡攪蠻纏,筱白荷冷笑著也站了起來,“蕭教頭,你也是軍營裏赫赫有名的人物,總不會和我們倆小女子來橫的吧?”


    “白荷,你,你咋和穆希芸一夥呢,咱們才是最親……”


    不敢置信的望著筱白荷譏諷的麵容,蕭承風眼神裏閃過傷痛。


    “停,別說套近乎的話,我不是你啥最親近的人,從你兩年前離開蘭溪,就不再是了,別說那樣的話。”


    筱白荷冷淡的打斷了蕭承風的話,也不管他臉色有多難看,依然朝下說著,“你自己爹娘是啥樣的人,不需我多說,別說我曾經是你家的童養媳婦,就是買去的奴才或者你家豬圈裏養的豬都能填飽肚子,可我生生每日挨餓還要被你家的三口子打罵磋磨,那日我命大沒被你娘打死,就決定要好好的活著。”


    “也別說你來軍營是為了我,去年夏末你讓徐之卿捎迴去的那幾百兩銀票,我都還給了你大伯,他替你收著呢,咱倆如今是橋歸橋、路歸路,各自安好,我自然也沒啥話和你再繼續說下去,你請離開。”


    從來沒想過懦弱的白荷竟變了這模樣,蕭承風痛心的問著,“白荷,你咋能那麽心硬呢,難道我那些年對你的好,你都忘了嗎?”


    自己又沒承繼原身的記憶,也對陌生的蕭承風生不出一絲感情。


    筱白荷淡然的說著,“如果你認為對我的好還能換迴對你的留戀,你想錯了,別說我曾經是你的童養媳,就是和你成了親圓了房,若你的親人也包括你讓我過的不痛快,我同樣會選擇和你和離,你該能聽明白我的話,那就是你們蕭家三房的人是好是壞,我如今已經不去評論,也不會再和你們有一絲的牽扯。”


    白荷可真給力,這番話說的太痛快了!


    穆希芸得意的盯著臉色灰敗的蕭承風,冷聲催促著,“蕭承風,你聽清楚了吧,快滾!”


    滿懷希翼的來到,想從白荷嘴裏聽到一些懊悔和自己退親的話,沒想到她竟然冷情如此,蕭承風失魂落魄的出了帳篷。


    “白荷,你太有才了,我佩服你!”


    幾句話就把蕭承風那混蛋給打發走,穆希芸瞪著亮晶晶的眼,樂的眉開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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