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希芸就是個被縱壞的孩子,自己還沒說她幾句就甩臉子走了人,筱白荷也有些無奈。


    眼角餘光瞥見大帳簾子上伸出一隻手來,定是徐之卿躲在簾子裏不敢出來,無語的衝簾子的方向瞪個眼,用唇語說了無聊,就轉身朝木棚下的灶前走了過去。


    自從巧兒收拾好開始在大帳外做飯,徐之卿就沒再去過夥房吃飯。


    今兒筱白荷親自操勺做的飯菜,更是色香味俱佳。


    穆希芸進她和巧兒住的小帳篷裏還沒換好衣裳,就聞到熟悉的菜香味,手忙腳亂的把衣裳套在身上,頭發胡亂攏下,用布條在頭頂紮起了高馬尾,急匆匆的就奔出了帳篷。


    “白荷,你可真好,就來這一會工夫就做了飯菜!今兒哪個也別想和我爭飯菜!”


    方才進帳篷臉上還帶著氣,出來就立時笑開了花。


    見她從自己端著的托盤上抓了個雞腿,早對穆希芸粗魯做派習以為常的筱白荷臉色也沒啥變化。


    看著劉子傑沉著臉整理著板桌,啃著雞腿的穆希芸笑嘻嘻的走過去,“劉子傑,沒想到你們這麽快也來到軍營裏,早知道你們迴來,我也不用獨自趕路,這一路騎著馬可是把人給累得不輕。”


    “穆小姐覺得一路辛苦,我和白荷也沒多輕鬆呢。”


    因方才見到蕭承風和顏嫣柔倆人在一起,劉子傑心情就有些煩躁,迴穆希芸的話也沒多客氣。


    偏穆希芸這丫頭粗枝大葉慣了也聽不出劉子傑心情不好,還樂滋滋的朝他麵前湊,“哎,劉子傑,你來過好幾次西山,對這裏情形肯定很熟,咱吃罷午飯找座山打獵唄。”


    “打獵我可顧不上,還要去接托運蔬菜和糧食的車隊呢。”


    桌子已經被擦幹淨,劉子傑說著話,把抹布丟在一旁的水盆裏,端著水盆就走。


    “這小子今兒吃錯藥了?冷著臉哪個得罪了他?”


    盯著劉子傑的背影,穆希芸忘了吃手裏的雞腿,小聲嘟囔著。


    大營外。


    蕭承風滿懷躊躇的坐在馬背上,想到待會就能見到快兩年沒見到白荷,心情既複雜又有些許緊張。


    “蕭五,老頭子可等到你咯!”


    狼狽的靳老頭嚷嚷著,從營門口的木樁子後跳了出來。


    “靳老,你咋弄的這麽狼狽?莫不是上山采藥摔到了?”


    見到靳老頭臉上沾滿了灰塵,衣裳也淩亂不堪,蕭承風一臉詫異。


    靳老頭苦著老臉哀聲歎氣的衝蕭承風訴苦,“唉,別提了,徐之卿那小混蛋找的那兇丫頭可真不好對付,若不是老頭子身手機敏,今兒就要讓她給抽的滿地找牙咯。”


    得知靳老頭是被穆希芸給收拾了,蕭承風想笑,又怕被靳老頭瞧見,死命的咬著唇,同情的望望他,“你閑著沒事惹那潑辣丫頭做啥?連我見了穆希芸都要繞著她走呢。”


    “哪個要招惹她?還不是聽人說你家小媳婦來了軍營,老頭子就著急忙慌的朝這裏趕,看那死丫頭騎著馬迴來,老頭子就衝她打個招唿,她竟從馬上摔了下來,還沒等老頭子迴過神,鞭子就一陣風的朝身上抽了過來,蕭五,你瞅瞅,身上薅幾處都被鞭子給抽的不能看咯。”


    靳老頭可不會說自己驟然跳出來驚了馬,讓穆希芸從馬背上掉下來的窘事,他委屈的扒拉開破爛衣裳,讓身上的鞭傷亮給蕭五看著。


    “唉,啥也別說了,跟我去大帳。”


    這老頭子鬧這一出,心裏咋想的,蕭承風是心知肚明,正瞅著待會見白荷場麵尷尬,帶上這活寶也能活躍下氣氛,他伸出手臂把靳老頭拉在馬背上。


    自己目的達到,靳老頭高興的咧嘴笑著,“蕭五,還是你小子知道心疼老頭子,再有用得著老靳的,盡管開口哦。”


    “嗯,知道咯。”


    蕭承風應了句,抖動下馬韁繩,馬兒衝進了營地裏。


    在馬背上就看見徐之卿他們幾個正熱鬧的圍坐在帳篷外的大桌子上吃飯。


    不等馬兒停穩,靳老頭從馬背上翻身朝下跳著,嘴裏大聲嚷嚷著,“徐小子,你可夠沒良心的,老頭子辛苦了一整夜,今兒有好吃的,就把老頭子給撇下!”


    “咦,這蕭承風咋把這死老頭給帶了過來?”


    聽到靳老頭的嚷嚷,穆希芸捏著筷子站了起來,自己膝蓋和兩胳膊肘這會還火辣辣的疼著呢,見到這髒老頭,她的氣就朝外冒。


    見蕭承風從容的跳下馬背,徐之卿就朝正默默吃飯的筱白荷望去,見她神情淡然,心裏莫名的鬆口氣。


    鬆開馬韁繩,蕭承風眼神掃過坐著沒動的筱白荷,他笑著朝已經走過來的徐之卿說著,“之卿,有好吃的也不喊著我們,害的靳老在營地外麵急的直跳腳。”


    還以為蕭承風在山上操練新兵不會迴來,徐之卿吃飯就沒等他,見他這會趕過來,肯定有人去給他也送了信。


    沒想到這倆已經成了陌路的人竟會在吃飯的時候見到,他嗬嗬笑笑,“哪裏有啥好吃的,還不是巧兒這丫頭做的午飯,哦,對了,今兒的菜好像是白荷做的,吃著也算不錯,我們幾個也才坐下,你和靳老也過來吃罷。”


    “我吃飽了,你們慢慢用,巧兒,幫我會帳篷裏梳理下頭發。”


    有倆討要的人要蹭飯,穆希芸一點繼續吃下去的胃口都沒有,瞪了蕭承風一眼,順手拉著巧兒離開桌子。


    “這丫頭,誰又招惹她了,連飯都不吃了?”


    還要吩咐巧兒去拿兩副碗筷,見穆希芸翻著眼皮把巧兒也拽走,徐之卿有些莫名其妙。


    看著桌子上有自己最喜歡吃的紅燒肉,這肉做的可比大灶上的那幾個夥夫做的要好的多,還有那盤子紅豔豔的菜,自己還真沒見過,香味撲鼻,靳老頭吞下口水,樂顛顛的嚷嚷著,“她不吃剛好,省的老頭子拘謹,徐小子快拿雙筷子,不然老頭子可要下手抓了!”


    “靳老,你先坐下,之卿哪裏會讓你餓肚子。”


    把身子都快撲到桌子上的靳老頭朝後拽著,蕭承風是一臉黑線,這老頭子也忒丟人,好像幾日都沒吃過飯的模樣。


    蕭承風已經和自己沒有關聯,見他在自己正對麵坐下,趁喝湯的空閑,眼睛餘光瞥見,他接過徐之卿拿給他的碗筷。


    筱白荷目抽抽嘴角,自此目不斜視,也沒有尷尬和拘謹,坦然自若的吃著飯,並低頭和劉子傑小聲說著話。


    方才還熱鬧一片,因蕭承風的到來,飯桌前的幾個人都沉默下來,隻聽得靳老頭自己大口吃飯和不住嘴的誇讚聲。


    “這丫頭果然是開食鋪的,做的飯菜果然好的很呢。”


    “哎,丫頭,那道菜是咋做出來的?咋吃著味道那麽好呢。”


    “蕭五,你小子可有口福,竟然有這麽能幹的小媳婦,老頭子從今兒開始就來這裏吃飯咯。”


    因靳老頭的筷子使用頻率忒別高,和他自說自話,場麵氣氛有些詭異。


    蕭承風看著盤子裏的菜,幾乎都被靳老頭風卷殘雲般的掃進他的大碗裏,筱白荷已經起了身,他還沒動幾下筷子,複雜的眼神朝她轉過去的背影望過去。


    自從蕭承風和靳老頭坐到飯桌前,劉子傑就專注的吃著碗裏的米飯,他見筱白荷已經離開,也把空了的飯碗放下,“你們仨慢慢吃,我要去接劉耐叔他們。”


    瞅了眼正大快朵頤的靳老頭,蕭承風放下筷子,低聲問著徐之卿,“看白荷神情冷淡,之卿,你沒和白荷說起我啊?”


    人家都和你沒了關係,我說不說你有個屁用。


    徐之卿皺下眉頭,神情頗為無奈,“我從白石山上下來,還沒顧上和白荷說話,穆希芸這瘋丫頭就一身狼狽的趕了迴來,被白荷拽著問話,哪裏再有說別的事情的機會。”


    被自己的小媳婦漠視,蕭承風心情糟糕透了,他滿嘴的苦澀,“之卿,我在心裏想了無數次,我們再見麵的情形,就是沒想到會是這樣陌生的模樣,她眼裏好像已經沒了我這人的存在。”


    想到這快一年的接觸,和村裏人的訴說,徐之卿無奈又滿是憤慨的說著,“你離開家快兩年,可知道白荷吃了多少苦,她是咋熬過來的?咱營地距栗邑你快馬加鞭也就三日的路程,可是你可曾想過會去看她一眼?如今又嫌白荷對你不關心,你何時又關心過她呢。”


    是啊,自己從離開蘭溪,進了軍營,滿心都是出人頭地,掙迴軍功好改換門庭,也給白荷一個幸福溫暖的家,她在蘭溪所承受的一切,自己不是都漠視著。


    蕭承風這會也有許多懊悔,不該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軍營裏,冷落了白荷。


    掀開簾子一角,穆希芸朝外瞥了一眼,轉過頭問著一臉淡然的筱白荷,“白荷,那就是蕭承風,你這會心情咋樣啊?有沒有後悔和他退了親?”


    走過來把穆希芸拉在麵前,筱白荷微微笑笑,“我做過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會後悔,心情也不會受任何人的影響,就你這瘋癲的丫頭除外。”


    眼睛直盯著筱白荷堅定的眼神,穆希芸鬆口氣,“哎,你不後悔就行,我知道你要來軍營,怕你見了這個外表還尚能看的蕭承風會後悔退親,還擔心的不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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