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大街都在議論自己是個敗家的女紈絝,從小長到大她就沒被人誇過一次,這些議論也影響不到她終於能擺脫蘇長安那無賴的雀躍心情,幫助老爹端掉宏盛發那大賭場,還可以在白荷麵前炫耀一把,馬背上張揚笑著的歡快的穆希芸直奔食鋪。


    無視食鋪裏小二和一些食客悄悄打量她怪異的眼神,穆希芸徑直去問低頭在算賬的劉元殊,得知筱白荷在大宅裏,她直接轉身又匆匆出了食鋪。


    風風火火的進了大宅院子。


    望見戴牧正和她在正房裏說話,心裏燃燒著的興奮之火,就像被人潑了冷水,瞬間熄滅。


    一陣風似的席卷進正房裏,她板著臉忿忿的的指著戴牧,“你這家夥可真雞賊,後晌賭錢,竟一點麵子都不給我留,還搶了我爹的銀子就跑,快把銀子還給我!”


    戴牧看著穆希芸氣的漲紅的臉,笑吟吟的端著茶盞輕啜了口茶,愜意的歎口氣,才轉向她,“本人是奉白荷的命令去陪你演戲,難不成你還要贏錢演砸了戲?再說了,穆小姐,你確定想要那木盒裏的銀子?聽說那可是買斷你二東家位置的銀子呢,不過有了那三萬兩銀子,不做這二東家也不虧本,好歹那一大筆銀子在栗邑這小城也能逍遙的好幾年呢。”


    整個後晌幾個時辰,在宏盛發裏自己竟連一次都沒贏過,這會還說出挑撥的話。看他挑著眉頭一臉得意的模樣,穆希芸心裏就嘔的慌,恨不得一巴掌把他臉打歪,繃緊了臉衝戴牧怒斥著,“誰說我要退股?你別在這裏蠱惑白荷,滾滾滾!見到你就覺得晦氣!”


    瞅著穆希芸氣咻咻的模樣,戴牧故意氣她,“白荷,這穆小姐可是十成十的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她下次再遇上這事,你還是另請高明,我可不奉陪咯。”


    這該死的戴牧,心也忒惡了,竟詛咒她還有下次?見到戴牧胸口憋得足足的氣都快炸了。穆希芸伸手扯著他的衣袖把他拽朝正屋外麵拽,“快滾蛋吧,你就是個蠢驢!”


    撕拉聲響,是戴牧棉袍被扯破的聲音。


    垂頭看著衣袍袖子被撕扯的裏邊棉絮都飄了出來,戴牧的臉黑了,扭頭朝端坐著笑盈盈望著他倆的白荷喊著,“哎,白荷,這丫頭脾氣這麽暴躁,你也不管管?”“哼,你想多了吧?白荷會幫你?”


    斜了戴牧一眼,穆希芸瞧著柳氏在廚房裏,先去討些吃的墊墊空落落的肚子,彎彎嘴角朝廚房奔去。


    戴牧他們還沒迴來,黃小寶就把蘇長安帶著小廝離開食鋪的事情稟報了自己,還惟妙惟肖的學了他們主仆二人的對話。知道蘇長安晚上就會去衙門退親。


    筱白荷才算鬆了口氣,心情好也就笑眯眯的望著這倆人嬉鬧,想到待會還要勸穆希芸沉著應對退親的事情。


    她從木椅上起身也走到房門外麵嗬嗬笑著打趣戴牧,“衣裳破了,不正好去找桂蘭嬸子幫你縫補呀,你還要感謝希芸,給你創造了這麽好的接近桂蘭嬸子的好機會呢。”


    原以為蘭溪村的楊氏把周桂蘭的容貌和人品誇大,可見了人,戴牧竟然也有些意外,村婦竟也有那樣嫻靜溫和的。幾個婦人攛掇著,他竟爽快的應下這事,更讓他驚訝的肖蘭花和楊氏竟然張羅著要替自己準備成親的事情。


    小主子在城西也有個小宅子,自己若要成親,倒是有地方住,若是周氏她嫌棄那宅子院,自己手裏也存了不少銀子,可也可以挨近白荷這裏買個新宅子,也方便她來白荷這裏做活。自己從陵川府迴來也算有個溫暖的家。想到這裏,他突然很期待自己往後的日子。這會自然不能讓她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再小瞧了。


    看看大宅門的方向,戴牧朝筱白荷歎口氣,“她那麽忙,這模樣咋好意思去麻煩人家呢,我去找個成衣鋪子換身新的吧。”


    “戴大叔,你是真心的想和桂蘭嬸子過日子的吧?”


    悄悄的打量著戴牧方才一晃而過的思索,有些不確定他待周氏的心思。總覺得這事定下的很是草率,這不是前世離婚如喝涼水那樣便利,周氏已經經曆過痛苦淒慘的一次婚姻,可再遭受不起第二次悲慘的婚姻。筱白荷語氣裏帶著試探。


    被白荷問出這話,戴牧有些發愣,“怎麽了?你覺得我不夠慎重啊?”


    哪裏有才見麵就談起成親事情的,就是前世的一見鍾情也沒這麽快的。何況他們倆都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年人。筱白荷點點頭,直言不諱的說著,“嗯,你倆才見麵互不了解,就聽了嬸子她們幾個的攛掇,應下這親事,我心裏有些不踏實,嬸子她的過去你又了解多少,若是成親後嫌棄她的身份,豈不是又害了她。實話和你說,桂蘭嬸子是個苦命的女人,我不想她再次遭受傷害和痛苦。”


    在蘭溪楊氏已經給自己簡單的說過周桂蘭的過往,戴牧也是個外冷內熱的人,他孑然一身跟隨徐哲十幾年,內心也渴望有個家。知道白荷的善良心思,他真摯的說著,“其實我也過怕了孤身一人的日子,想找個知冷知熱的人有個家,見她性情柔和賢淑,自不會在乎她曾經的過往。”


    方才聽柳嬸子說蘭兒已經醒過來,可自己光顧著忙活整治蘇長安那混賬玩意,還沒去看過一眼呢,她拿著一個才出鍋的蒸包,又麻利的奔出廚房。


    聽到戴牧的話,她停下了腳步,看看戴牧的臉,又驚訝的問著筱白荷,“白荷,你們還真的把周嬸子說給了他啊?咋這麽快?”


    想到周桂蘭是自己見過的婦人裏邊性子最柔和的,竟然被她們真的攛掇給了戴牧,經過後晌的深切接觸,穆希芸覺得這事也忒玄乎。


    立時就瞪著眼咋唿起來,“桂蘭嬸子那麽老實的人,怎能嫁給戴牧這狡詐的混蛋,這事我可不答應!”


    白荷是真心的為周桂蘭著想,戴牧可以理解。


    這死丫頭咋啥事都要摻和?


    眼看穆希芸要阻攔自己的幸福之路,戴牧也不淡定了。


    壓下心裏的不悅,他翻眼看看跳腳的穆希芸,“你不答應?問的這話還真是好笑,我倆的事為啥要你答應?”


    “嘿嘿,你小子別得意,我這就去找桂蘭嬸子去,把你這家夥的黑幕都逐一的說給她聽,看她是信我還是信你個混賬玩意!”


    衝他冷笑著,穆希芸說罷話轉身就要朝大宅門外,去找在水上樂園做工的周氏。


    “還說我的黑幕?你倒是先給我說說我有哪些黑幕,也讓白荷聽聽!”


    被這作妖的穆希芸氣的腦門發脹,忿忿的戴牧伸手就要去拽她,卻被穆希芸機靈的閃身躲開。戴牧沉著臉快步追了上去。


    見這倆人又鬧騰起來,筱白荷無奈的跺了下腳,朝他們的背影喊著,“你倆別鬧了,希芸,你也安分的給我迴來,自己的麻煩還沒解決掉,倒是操起別人的閑心來,你可真是能啊?我還有話要和你叮囑呢。”


    今兒自己已經成了栗邑的熱門話題人物,就不信精於算計的蘇家人還肯讓自己嫁進去。


    勝券在握的穆希芸嗬嗬笑著,“蘇長安那兔崽子的事情,我待會再處理,桂蘭嬸子可不能被這道貌岸然的家夥給騙了。”


    糟心的戴牧,一把扯著穆希芸的後背衣裳,把她提溜起來,氣咻咻的奚落著,“穆希芸,你就是個純粹的白眼狼,我真後悔後晌聽了白荷的話去宏盛發浪費掉我幾個時辰!”


    “啊,快來人啊!本姑娘被戴牧非禮了啊!”


    被拎的腳不沾地,氣鼓鼓的穆希芸大聲吆喝著。


    噗通!


    聽到這讓人遐想的汙蔑話,惱羞成怒的戴牧哪裏還會憐香惜玉,揚手就把哇哇亂叫的穆希芸丟在地上,冷著臉邁著長腿朝大宅門走去。


    穆希芸這死丫頭要壞自己好事,他還是先過去把周桂蘭給安撫住是上上之策。


    “哎呦,我的臉啊,疼死我了!”


    被摔的臉朝下的穆希芸,覺得自己肯定破了相,仰著臉叫喚起來。


    柳氏聽到外麵爭吵,已經出了廚房,見倆人追趕著,後來見戴牧把穆希芸抓了起來,她有些愣神,這倆人咋又鬧騰起來?”


    知道聽到穆希芸胡言亂語的吆喝,再被戴牧摔下地,她才急慌慌的朝地上哇哇亂嚷的穆希芸走過去。


    被柳氏從地上拉起,穆希芸破口大罵,“戴牧,你個王八羔子,心可真黑!本姑娘詛咒你永遠娶不上媳婦!”


    筱白荷走近,沒好氣的訓斥著她,“得了吧,你還詛咒人家呢,知道你這麽沒譜,今兒我就不該給你出那去賭場的主意,把蘇家那倆貪財的老東西拉過了看看你這德性,我看他們還敢打著把你娶迴蘇家的主意。”


    臉上火辣辣的疼,穆希芸連去觸碰都不敢,她氣惱又委屈的瞪圓了眼珠子,盯著看她笑話的筱白荷,“白荷,你被戴牧那死東西灌了啥迷魂湯?竟還替他說話?你瞧瞧我的臉,肯定被他摔的破了相,這下可是沒人會要我了


    知道丫頭家都擔心自己的臉,柳氏笑眯眯的拉著她的手安撫著,“希芸,隻是破了油皮,沒破相,你別害怕,嬸子帶你去屋裏洗幹淨上藥膏,有兩次就好利索咯。”


    “嬸子,你沒騙我吧?真的沒破相?可咋疼的那麽厲害呢。”


    半信半疑的問著柳氏,穆希芸的臉皺的成了苦瓜。


    白了她一眼,筱白荷沒好氣的奚落著,“你臉皮厚實的很,咋會破了相,這下討了苦吃,還不隨著我娘迴去上藥?”


    仨人迴到正屋。


    瞧著娘給穆希芸這矯情丫頭用溫水洗著臉,聽著她大唿小叫,筱白荷穩穩的端著茶盞喝茶,還氣人的說著,“就該讓你遭些苦頭,看你還沒事找事。”


    臉上被柳氏塗抹了清涼的藥膏,穆希芸癟著嘴苦巴巴的歎氣,“唉,這日子是沒發過咯,嬸子我咋這麽不招人待見呢?我的命好苦哦。”


    其實柳氏還蠻喜歡穆希芸這像假小子脾性的丫頭,她用梳子給她輕輕的梳理著打散的頭發,笑吟吟的說著,“你這丫頭又胡說,你咋沒人疼呢,你爹娘不都是最疼你的人啊。”


    想到自己也和白荷一樣的年紀,不知道軍營裏的蕭承風是個啥模樣,可傲嬌的徐之卿和那個俊朗瀟灑的候舜見到白荷眼裏都透著深情和眷戀,劉子傑這些人更別提對白荷有多欽佩和濡慕了,自己卻沒人稀罕。


    方才被戴牧奚落,這會她情緒低落的到了穀底,哀傷的說著,“才沒胡說呢,我娘看見我臉色變的如鍋底,我爹吧,他這些日子心裏有愧倒是好了一些,不見麵就教訓我,可是也沒見待我多親熱,我就羨慕白荷,人見人稀罕,哪裏像我,是人見人討厭,難道我就隻是值得蘇長安那樣惡心卑劣的人會喜歡啊?”


    說著說著,穆希芸竟然低聲哭了起來。


    “希芸,你這丫頭好端端的咋哭起來了?你的臉才塗了藥膏,咋能哭呢?”


    聽到穆希芸毫無掩飾的哭聲,柳氏有些驚慌。


    在裏屋床上躺著無聊的蘭兒聽到娘的話,赤腳跑了出來。


    見她果然哭著,一臉擔憂的問著,“希芸姐姐,哪個欺負你了?你別哭,蘭兒喜歡你啊。”


    “小蘭兒,姐姐心裏苦啊。”


    把蘭兒摟過來,抽泣了幾下,穆希芸難過的說著。


    淚水、淡綠色的藥膏還有淡淡的血跡混在一起,讓蘭兒害怕又心疼。


    她轉頭去問一直默默無語的大姐,“大姐,希芸姐姐被誰欺負了?大姐都不管嗎?”


    不想讓身子還虛弱的妹妹擔心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筱白荷走過來,把妹妹從穆希芸懷裏抱出來,“蘭兒你希芸姐姐沒被別人欺負,是她自己想不開,你瞎擔心個啥呢。”


    自己是突然想起不順心的事情,情緒失控,見筱白荷把蘭兒抱走,她氣衝衝的喊著,“筱白荷,你的心也狠啊,把小蘭兒還給我。”


    見自己要被大姐送迴裏屋,希芸姐不開心了。


    蘭兒擔心的望了眼穆希芸,又央求著自家大姐,“大姐,你放下蘭兒,蘭兒要陪著希芸姐姐。”


    “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情,你還是迴去養身子吧。”


    親親妹妹的臉蛋,筱白荷說著話走入裏屋。


    “咦,穆希芸,你的臉咋迴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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