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昏沉沉的,像是睡了很久很久:我在哪裏?


    頭頂像是有人在對話,她努力的想要聽清楚。


    “大夫,她今天能醒嗎?”


    “不知道,別問我,你煩不……啊哈哈哈……姑娘請放心,最遲明天就能醒來。”


    姑娘……床上躺著的女人努力睜開眼睛,眼前的人影漸漸清晰。床邊站著一位藍衣姑娘,精致的小臉,美豔不可方物。身邊站著一位白衣少年,俊朗出塵。他們身後站著一位垂著頭的男人。


    是他們……女人終於想起來,床邊熟悉的兩個人是誰。轉動眸子,看到床邊放著一把剪刀,悄悄伸出手……


    玄月離塵眸底倏然變得淩厲,不動聲色的掩藏好。


    “那就好,謝謝大夫。”墨熙染像是鬆了好大一口氣。


    “刷”


    微風吹起了她的劉海,墨熙染猛然迴頭,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男人。吃驚的喚了一聲:“寶貝兒……”


    “我殺了你。”女人不知何時從床上站起,目光兇狠,手裏的剪刀毫不猶豫的刺向墨熙染。


    墨熙染心裏眼裏隻有靠在她身上的男人。一把扯過身後的大夫,語氣焦急:“救他!”


    眼看剪刀再一次落下,玄月離塵一把推開墨熙染。


    “噗”剪刀再一次刺進玄月離塵身體裏。


    墨熙染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迴身看著剪刀刺穿玄月離塵的肩膀。抬眸,眼神裏有憤怒,有不解:“為什麽?”


    大夫早就嚇傻了!不明白這女人怎麽一醒來就殺人,殺的還是她的救命恩人。


    “哈哈哈……”女人仰頭大笑,像是墨熙染問了一個很可笑的問題。旋即惡狠狠瞪著墨熙染,那眼神跟在破廟的眼神一樣。她好似癲狂一般,她怒吼著,咆哮著:“為什麽?你竟然問我為什麽?啊哈哈哈……啊哈哈哈……當時我求你救我……”


    女人低頭看著平坦的小腹,悄悄流淚。語氣變得溫柔許多,像是怕吵醒肚子裏的寶寶。喃喃:“孩子,我的孩子……”


    驟然抬頭,又恢複了之前的癲狂狀態,一指指著墨熙染:“你膽小如鼠,貪生怕死,害我失去我的孩子……”


    女人的臉早已因為仇恨變得扭曲。她嘶吼著:“孩子沒了!少夫人的位置沒了。我費勁心機爭了那麽多年的位置,就這樣沒了……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墨熙染垂著頭,腦海裏不斷迴放“你膽小如鼠,貪生怕死,害我失去我的孩子……”指尖深深掐進肉裏。內心的罪惡感油然而生:怪我,都怪我,是我害怕了!是我膽小如鼠,我不配做一名軍人……


    “我殺了你,我殺了你。”女人不管不顧的飛撲過去,墨熙染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玄月離塵衣袖一揮,女人如炮彈般砸在牆上,又滾到地上。隨即“噗”的噴出一口血。一手垂打地麵鬼笑連連:“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的笑聲引起墨熙染注意,她抬起頭,滿臉愧疚的看著女人。張了張嘴,很沒底氣的說:“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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