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一身煙霞銀羅花綃紗長衣的夢靈兒輕笑著搖搖頭,聲音不大不小:“真是個傻孩子。”


    墨熙染手上動作頓住,緩緩轉身,看著朝她走過來的人,扯了扯唇角:“靈姨!”


    夢靈兒在她身前站定,伸手給她攏了攏發,目光慈愛:“誰說小鈺不在了!”


    墨熙染楞在原地,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是說小白兔還……還活著?”


    “當然!”


    夢靈兒牽過她的手,聲音溫柔:“這裏風大,迴去再說。”


    迴到扶雲苑,夢靈兒把她按坐在椅子上,自己坐到她旁邊,緩緩開口,聲音宛如靈鳥鳴唱:“你睡著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


    墨熙染微蹙眉,側頭詢問:“我睡多久?是怎麽迴來的?”


    夢靈兒淺笑嫣然:“睡了三個月!”


    墨熙染啞然:這麽久?


    夢靈兒牽過她的手,聲音柔和:“是天君大人救了你們,使者大人把你送迴來的。”


    墨熙染更加震驚:瘟神?他怎麽突然這麽好心。這就難怪了!要說這個大陸能救小白兔的怕也隻有他。


    “小白兔怎麽沒迴來?”


    夢靈兒眸光閃動:“天君大人不光救了小鈺,還把他的病治好了!聽說很得皇上賞識。皇上賜給他一座府邸……”


    “嗬!”


    墨熙染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黛眉輕揚,指尖有節奏的輕叩扶手,唇邊淡出一抹自嘲,語氣平淡:“腦子好了!就不願意迴來了是吧!”


    夢靈兒看著她,默默不語。


    墨熙染垂了垂眼簾,嘴角揚起絲絲縷縷的薄涼笑意,聲音很輕:“給爺做王妃,覺得很沒麵子……”


    爺哪有麵子重要。


    指骨發出一聲聲脆響。沒有任何特意的偽裝,卻讓人清楚的看到她眼裏,那絲絲點點的冰冷和漠然,語氣怎麽聽,都像是火山下即將噴發的岩漿:“也好!就此別過!”


    隻當從未見過彼此。


    夢靈兒垂了垂眼簾,淡淡開口:“把小鈺接迴來。”


    墨熙染震驚側目,不敢相信的看著對麵說話之人。半晌,撇撇嘴:“我不去!”


    夢靈兒臉沉了下來,語氣嚴厲:“必須去。”


    二十多年,夢靈兒從未用這種語氣跟她講過話。從未逼著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當然,生寶寶除外。


    墨熙染輕叩扶手的動作頓住,兩人四目相對,半晌無言。像是在暗中較勁,又或者求著對方妥協。


    “嗒嗒”“嗒嗒”


    室內再次恢複聲響,墨熙染羽睫輕垂,聲音略顯疲憊:“靈姨,他不在是曾經的他。他覺得給我做王妃失了麵子,咱們又何必強人所難。放過彼此,或許是最好的結局。”


    頓了頓,聲音夾雜著幾分不明情緒:“他現在有了自己的思想,或許他也知道自己的心意。”


    言外之意,人家現在看不上我了!咱又何必厚著臉皮求人家迴來。


    夢靈兒一口否決:“小鈺不是那樣的人。”


    墨熙染撇撇嘴:“以前不是,現在的他,誰又了解。”


    夢靈兒深思,片刻:“不了解,慢慢了解,先把他接迴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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