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談之中,墨熙染得知因為戰敗,又抓了北辰太子做質子,武陵國願意降和。


    送走風流,墨熙染提了幾壇酒去了王府西南花園。


    眼前一排排冰冷的墓碑矗立在那。路上,墨熙染交代風流,轉告夢靈兒把鐵騎安葬在這裏。


    墨熙染踏出的每一步都像是重如千斤。拍開酒壇在每人的墳前撒了一碗,最後迴到張琛墳前,沉身坐下。


    看著張琛的墓碑,眼前浮現那張經常傻笑,跟在她左右一口一個“墨爺”叫著的張琛。


    墨熙染垂下眼簾,唇邊淡出一抹苦笑。伸手拿過酒壇,仰頭大口大口喝起來。


    酒香混合著苦味,一同流進她的腹中。


    夜色漸深,墨熙染靜坐在那裏,喝幹壇裏最後一口酒。


    “爺!”晚飯時間,墨雨尋遍了王府內外,最後經夢靈兒提點,才找到這裏。


    “拿酒來!”墨熙染沒有迴頭,淡淡開口。


    “爺,別喝了!你的傷還沒好。”墨雨勸慰道。


    “拿酒來!”墨熙染再次重複,語氣冷了幾分。


    墨雨吃了一驚,想要繼續勸說的嘴乖乖閉上,默默轉身。


    “嘩啦啦”“嘩啦啦”


    初春的雨總是那麽的微涼。雨水打在她的身上、臉上。


    “啪!”


    墨熙染全然不顧,酒壇碎了一地。


    “砰!”


    墨熙染仰躺在地上,望著墨色夜空,呆呆出神。


    不遠處,兩個女人靜靜的矗立在那。


    墨雨扯扯身邊人衣袖,心疼的說:“靈姨去勸勸爺吧!再這樣下去,爺怎麽受得了!”


    不管多大的困難,她總能那麽堅強,笑著對夢靈兒說“安心,有我。”


    這一次,她終於扛不下去了!或許是她的身份,或許是她本身,再大的打擊也不會像墨雨那樣嚎啕大哭。人壓抑的太久,總要釋放。


    “迴去吧!”夢靈兒內心複雜的轉身。


    心疼她,也理解她,除了默默的看著,還能怎樣。


    “迴去?”墨雨不敢置信。


    “是!”夢靈兒沒有廢話,拉著墨雨離開。


    她那麽要強的人,現在這般狼狽,應該不想被看到。


    夜半時分,睡醒的南宮鈺發現不見的墨熙染,打聽之下來到西南花園。


    看著躺在雨水中的墨熙染,大步走過去,靜靜站在一邊,為她撐傘。


    三天,整整三天,墨熙染放任自己,醉了睡,醒了喝。


    南宮鈺默默無言的守在她身邊,下雨為她撐傘,睡著為她加衣。


    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看到一排排墓碑,上麵刻著熟悉的名字。他知道,墨熙染心裏不是一般的難受。


    看著曾經的戰友、兄弟。冰冷的躺在那裏。她是人,有血有肉的人。


    明知這一去必死無疑,可她不得不那麽做。為了皓月國,為了成千上萬的百姓。她……別無選擇。


    這是軍人的責任,是光榮使命。


    如果可以,寧願躺在那裏的是她自己。


    “砰!”


    南宮鈺眼睜睜看著墨熙染一頭載倒在地。


    “染染!”


    南宮鈺彎腰抱起她,直奔扶雲苑,路上不停唿喊:“靈姨,小雨,靈姨,小雨,快,快,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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