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寡婦在這個家裏就是絕對權威,隻手遮天慣了,現在居然被新進門的葉千玲叫板,立刻不爽起來,“喲嗬!翻了天啦!我說呢,阿夜平時都是用冷水洗臉的,肯定是你這個死丫頭叫他來偷我們的熱水的,是吧?!”


    葉千玲豈能叫這種鄉野村婦欺負了去?


    立刻掐起腰,“你還好意思說?憑什麽你們娘兒倆洗臉就用熱水?阿夜就得用冷水?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麽天兒?井裏的水都結冰渣子,你讓他洗臉?你怎麽不洗一個試試?”


    劉寡婦一時語塞,她是從來沒有想過阿夜也是個人,三九天裏也是怕冷的也是想用熱水的。


    但是她這種人,怎麽會認錯?她隻會狡辯!


    “阿夜從來都沒說過冷,怎麽到你這就冷了?我看就是你挑撥我們母子關係!我把你這死丫頭嘴撕爛了!”說著,就撲上來要抓葉千玲的臉。


    葉千玲自知不是劉寡婦的對手,嚇得對著阿夜喊道,“還不來幫忙啊!”


    阿夜被劉寡婦欺負慣了,以至於那麽高大的身板都能叫劉寡婦追著打,哪裏敢還手?但是現在劉寡婦要打的是葉千玲,他就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拉架了。


    不過他也不敢真的去拉劉寡婦,隻是擋在葉千玲身前,任由劉寡婦撕拉咬拽自己,葉千玲也看出來了,阿夜對劉寡婦淫威的恐懼不是她幾句話就能勸過來的,隻好趁著劉寡婦對付阿夜的時候,用手中的銅瓢狠狠給了劉寡婦一下!


    劉寡婦吃痛,抱著頭往地上的雪堆裏一坐,嗷嗷直叫,“反了反了!這傻子和野娘們兒要謀殺了我了!”


    她這麽一叫,把左鄰右裏都叫過來了。


    阿夜嚇壞了,連忙去拉癱在地上的劉寡婦,一直躲在屋裏看戲的秋兒沒料到自己娘居然吃了敗仗,隻好也趕緊出來了。


    葉千玲瞪了阿夜一眼,阿夜嚇得立即鬆手,剛剛被拉起來的劉寡婦又摔在地上。


    “嗷嗚~!”劉寡婦又發出一聲嚎叫,仗著人多,撒起潑來,“都快來瞅瞅啊!瞅瞅我剛剛討進門的這個白眼狼!不止不孝順婆婆,還打婆婆!”


    葉千玲又豈能讓劉寡婦得逞,拉著阿夜便對鄰居“哭訴”起來,“娘,您這是怎麽了呀?自己不小心摔了跤,我們還來扶您,您卻不起來,怎麽就罵我白眼狼了呢?我這什麽也沒幹啊!”


    鄉裏鄉親的誰不知道劉寡婦的德行,那是又摳門又不省事兒的,葉千玲看著就小小弱弱的,阿夜又是個傻的,還不任由她欺負的,因此見她坐在地上,也沒一個人同情她的。


    有年紀大點的大娘便和稀泥勸了起來,“老劉啊,大清早的坐地上幹嘛呢?凍著自己還得花銀子去看病!”


    劉寡婦氣得肺都要炸了,拍拍大腿,“他們兩個偷我的熱水!叫我看到了,還敢跟我頂嘴動手的!”


    葉千玲眨巴眨巴無辜的大眼睛,好像聽到了什麽奇事一樣,“偷熱水?難道家裏的熱水不是大家一起用的嗎?啊呀,都怪我,剛進門不懂事兒,以為可以用呢。我和阿夜大清早的就爬起來,怕吵了您和小姑子睡覺,這才悄悄倒了點熱水,準備抹把臉就上山去打柴,難道……阿夜辛辛苦苦打的柴,燒出來的熱水他自己洗把臉都不行?阿夜,那你平時都是怎麽洗臉的?”


    阿夜哪知道葉千玲計謀,老老實實的迴答,“我啊,平時都是從井裏打冰水抹一把就成了,有時候起晚了,抓一把雪擦擦也行。”


    葉千玲瞪大眼睛,“這麽冷的天,你從不用熱水洗臉?”


    村民們聽了,也都開始指指點點。


    “喲,這麽冷的天,用那麽冷的水,凍壞了可怎麽辦啊?”


    阿夜撓撓頭,傻笑道,“凍不壞的,我天天睡牛棚裏的幹草堆,都沒凍壞過。”


    “什麽?睡牛棚?”村民震驚了,這劉寡婦也太狠心了吧,三九天讓阿夜睡牛棚!也不能這麽欺負個傻子吧!


    劉寡婦見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明白自己這迴是絕對不占理的,連忙嚷道,“誰讓你睡牛棚了?不是你自己說的,你跟牛兒最好,想天天跟它在一起的嗎?”說著,她又擠出尷尬的笑,對村民們道,“你們也知道阿夜的,腦子有點不好使的,我有時候也拗不過他。這不,昨兒他一成親,我就給他收拾出一間屋,讓他們小兩口住嘛!”


    葉千玲暗自冷笑一聲,乘勝追擊,“娘啊,您是不是光給我們收拾屋子,忘記布置床褥了啊?我跟阿夜昨兒夜裏,就蓋一床破棉絮,我這都凍病了!”


    葉千玲說著,就打了個噴嚏。


    阿夜一聽著了急,“娘子,你凍病了?啊呀,我真是該死該死,早知道我抱兩捆草給你鋪床底下啊!幹娘說了,茅草最保暖的,比被子都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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