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忙亂,落晚才發現腰間多了一個小巧的香囊,打開卻有很大的空間,裏麵有很多丹藥,還有一些十分眼熟的奇奇怪怪功效的丹藥,是自己搜集迴來練手的那些方子練的。落晚清楚是楚言的手筆,心裏堵的難受,卻也不敢放肆自己的情緒,飛快地找了一堆能用的給朱紫瀧吃下,看著她麵色迴暖,才鬆了一口氣。


    落晚幫朱紫瀧整理了一下,因為沒有做好要出門的準備,儲物袋裏也沒有別的衣服,落晚便脫了自己的外衣給她蓋上,然後坐在一邊抱著楚言的香囊發呆,默默地掉眼淚。反正朱紫瀧昏著,這裏又人跡罕至,落晚難得放空了自己。


    其實自從高山流水之後,她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歇過。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穿越之前也是個工作壓力繁重的社畜。隻不過那個時候可以見縫插針打遊戲調節自己,把感情寄托在虛擬人物上。


    沒想到現在穿進了遊戲裏,依舊閑不了,曾經的虛擬人物npc成了跟自己息息相關的親友,壓力反而更重了,因為她無法再把他們的死亡不當迴事了。甚至於剛剛在跟辟邪對戰時,她幾乎以為自己身上的bug外掛統統都失靈了,因為死亡的壓迫感過於真實,讓人喘不上氣來。


    哪怕是現在想起來,落晚都心有餘悸。剛剛被辟邪銅牆鐵壁般的身軀撞得肋骨處刺痛,也不知道是不是斷了,心口處也悶疼悶疼的。她從來沒受過這麽重的傷。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太陽快要落山了,落晚總覺得身體很冷。她很怕失血過多的朱紫瀧受不住,把結界調成隻能從裏往外看,外麵卻看不清裏麵的,又加厚了不少。可落晚的寒意還是沒有少多少,她湊過去摸了摸朱紫瀧的額頭,隻覺得燙手,眼下也不知道是誰的問題了,隻覺頭大。


    繼續從楚言的香囊裏翻,找出了止疼的丹藥,還有保持體溫的,給朱紫瀧含在舌底,自己也吃了兩顆。還有助傷口愈合的,生新肉的,全都當藥吃了。楚言不在,她沒辦法自治。


    還有納音前輩,落晚驀的被淚水模糊了雙眼,之前那麽危急的情況,幾乎是必死無疑時,是納音用自爆的能量護住了自己。納音從前就幫了自己很多,眼下又因為自己生死不知……身上的疼痛漸漸散去,落晚心裏的鈍痛卻越來越厲害。也不知道是感官麻木了還是丹藥起效了。


    落晚對著香囊喃喃自語:“哥哥啊!你可真的是幫了我大忙了!你這個人可真是別扭,一邊嘴硬還一邊幫我把藥都帶好,是知道我肯定是會跑出來的吧。唉,才離開你沒多久就很想你了,我以後再也不多管閑事了,等這次迴去,就老實的待在你身邊。”看了看還在昏迷著的朱紫瀧,忽然補充,“當然啦,有些人的事不是閑事。”


    落晚也沒想到跟朱紫瀧竟成了共患難的關係,在這樣生死關頭的險境,她跟朱紫瀧兩個原本關係並沒那麽好的女孩子誰也不肯拋下對方,在這寂靜如水的涼夜,荒無人煙的河邊,擠在一起共同取暖。


    就這麽猝不及防地,朱紫瀧也開始在落晚心中有了分量不輕的一席之地,人生果然是奇妙。


    身上雖然感覺不到痛,但並不代表就是好了,眼下又隻能等到明天白天再想辦法,落晚放棄對身體倦意的抵抗,很快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


    另一邊楚言急匆匆地迴了楚家,完全忘了那個朱家二長老,一到門口就問弟子:“夫人迴來了嗎?”


    守門弟子搖搖頭:“並未。”


    楚言眉頭緊鎖,想要進去找人,守門弟子忽然指著他身後問:“家主,這位要怎麽處理?”


    楚言一迴頭,才發現朱家二長老居然也跟了過來。他剛剛已經把人製住動不了,所以應該是潛淵把人帶迴來的。


    他麵色冷了些,轉過身對朱家二長老說:“差點把你忘了,很簡單,你害我夫人落水,就去水裏待著吧,我夫人沒迴來就不許出來!”


    守門弟子有些為難地提醒:“家主,咱們楚家沒有水牢,唯一有水的地方是才半腿高的人工湖泊。”


    楚言煩躁地一擺手:“你帶著她去外麵找,要能沒過頭頂的那種!”


    守門弟子恭敬地行禮:“是!”


    楚言解了朱二長老的禁製,縛了她的手腳,交給弟子,自己匆匆轉身進府,心中猜想:會不會是不方便從正門進?


    ……


    守門弟子帶著朱二長老到了伯樂鎮的護鎮河,毫不手軟地直接把人推下去。


    朱家二長老猝不及防地嗆了一口水,在水中撲騰,腳又夠不著地,隻得借助手臂的浮力,有些怨懟:“你這麽生氣做什麽!落晚又不是你媳婦!”


    守門弟子氣的漲紅了臉:“你嘴巴放幹淨點!難怪家主那麽著急,原來是夫人出事了!夫人那樣好的女子,容不得你汙蔑!”


    朱家二長老依舊陰陽怪氣,各種拿話激這看上去臉皮很薄的守門弟子,守門弟子卻開始牙關緊閉,不肯再迴她一句,隻是臉被氣得越來越紅。


    突然一聲清脆的怒罵中斷了朱家二長老的言語攻擊。


    原來他們在護鎮河,本就引人注意,朱二長老更是一刻不停的挖苦喊冤,試圖利用不明真相的人們給守門弟子施壓。圍觀的人確實越來越多,當然也吸引來了柳妍妍。


    柳妍妍可聽不得別人這麽罵落晚,再加上身在客棧,所以嘴皮子比守門弟子六多了。


    她大聲問守門弟子:“怎麽迴事,這個人怎麽一直在罵落姐姐!落姐姐怎麽了?”


    守門弟子臉更紅了:“我……我說不過她,她把夫人推下了河,家主說讓她在水裏待到夫人平安迴來,誰想到她竟然惡人先告狀,妄圖摸黑夫人!”


    對著柳妍妍,他還是有底氣多了,聲音不大卻很清晰,足夠近處一小圈人聽清了,然後裏圈的人傳給外圈的人,不一會兒,大家就都知道是水裏的這個女人自己的錯了。


    柳妍妍有些著急地晃守門弟子的胳膊:“落水了?那落姐姐現在怎麽樣!她不是神仙嗎!一定不會死的吧!”


    守門弟子有些無奈地把她的手拿開,耐心解釋:“不清楚,但是家主看上去很著急;還有,我們隻是修煉者,還是會有人的生老病死。”


    柳妍妍嚇得眼淚立刻就掉下來了:“怎麽會呢,怎麽會死呢,前兩天她還找我去幫忙,還用好吃的勾引我來著!怎麽會死呢!”


    守門弟子對著梨花帶雨的小姑娘有些手足無措,最後隻得極其嚴肅地打斷她:“還沒有定論,哭什麽!”


    柳妍妍愣了一下,止住了眼淚,努力點頭:“你說的對!我這就去找姐夫!”絲毫沒注意到自己被吼了,馬上就跑開了。


    倒是原地的守門弟子看著她的背影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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