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家主仿佛一瞬間蒼老了不少,朱家三長老忽然朝他大喊:“任敏清!你能不能管好自己老婆,讓她胡言亂語些什麽!”


    任敏清眼神陡然淩厲起來,蔡家家主沒來得及製止朱家三長老的話,隻得眼睜睜看著他碰了任敏清的逆鱗。


    亂套了!全亂套了!今天肯定是善了不了了!


    沒錯,任敏清的逆鱗就是他夫人,他性子軟沒什麽主見,自己被指著鼻子罵都沒關係,偏偏聽不得別人說他夫人一點不好。他們是年少共患難過的夫妻,任夫人雖然看上去普通,卻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其實幫任敏清擋了不少災。


    任敏清態度強硬起來:“毅兄之女已死,朱家又不敬我夫人,想來是不再需要我這個盟友了,既如此,從今以後,任家和朱家恩斷義絕,之後你們再商量什麽烏漆嘛黑的事,我都不會再參與!”


    他又轉向楚言:“楚家主,我知道我們任家也有對不起你的地方,說起來倒像是在推卸責任,但我希望你日後也不要針對任家。朱毅曾經救過我一命,我從此便唯他馬首是瞻,當初謀害你父親的計劃他最先想到的其實是我們任家,是我夫人極力阻止,我沒有答應,他才去找的王家。當然,我明知道真相還放任不管,並且在之後還參與了分割楚家的事情,也並不無辜。但你若還是覺得不公,就衝我一人來吧!我夫人和任家也算是被我連累的。”


    楚言狀似不在意地笑笑,沒有迴應任敏清的話。但其實涉及到十幾年前的事情情緒還是很不好,又聽聞這些老頭子又打落晚的注意,怒火燒得厲害。但眼下落晚不在身邊,他並不敢放縱自己的情緒,怕再出現之前那種疑似走火入魔的情況。仇是要報的,但沒必要讓自己也變成惡魔。他現在還有落晚,還有楚家,都是他要守護的美好。人還是要為愛活著的,而不是恨。


    任敏清也沒有期望他能說些什麽,隻是又轉向蔡家家主和朱家三長老:“從楚家分來的,我夫人已經讓我還了迴去,好在這麽多年她都覺得別人家的東西用著不舒心,沒怎麽動過,希望可以彌補一點當年的過失。但是朱家在溪山秘境裏搜刮走的那些東西,就麻煩朱家三長老一並歸還了,我們任家可並不想背這個鍋。”


    說完他轉向楚言:“楚家主,我可以走了嗎?我還要迴家哄我夫人。”


    楚言挑眉,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


    任敏清轉身便走,似乎連步伐都輕快了許多。


    任家是沒有害人之心,但為虎作倀也是一種惡。報救命之恩本是好事,但不該讓別人付出代價。或許是恩情所迫,或許是明哲保身,也算是間接的傷害。


    不過楚言無意辨明他口中真假,反正東西已經送迴來了,也沒必要糾纏不休。


    任敏清一走,丁家家主也向楚言告辭:“若是需要我夫人作證,楚家主盡管開口。眼下這種情形我們再待下去也不太好,就先告辭了。”


    楚言一點頭,丁家家主就馬上拉著自己的夫人走了。丁夫人走的時候一直繞著楚言,剛剛楚言的眼神和來自宗師境界的威壓當真是讓人恐懼。


    丁夫人一開始想說的到底是什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最後說出口的是什麽。丁家今日來,本就是想見機行事,他們永遠會站在絕對有利的一方,然後為自己刷存在感。


    這下隻剩下了蔡家家主夫婦和朱家三長老,緊張的氣氛逐漸彌漫開來。


    在場的都是明白人,楚言索性撕破臉皮:“我隻道今日來你們是想算計我,沒想到是衝著我夫人。但不管是我還是她,你們都沒算計成。現在是我夫人無事,所以你們隻要把楚家的東西還迴來就是,難道非要為了些不是自己的東西惹惱我嗎?”


    他走近了幾步,聲音小了些,聽到幾人耳中卻更覺得惶恐:“既然知道我是兇煞之物,想必也知道生氣的兇煞之物會做出什麽吧?”


    蔡夫人實在是受不了了,不停的晃著蔡家家主的胳膊:“老爺!不就是幾間鋪子和秘境,就還給他吧……”


    蔡家家主被她吵的頭疼,嗬斥道:“你懂什麽!”


    蔡夫人被他吼得不敢說話。


    蔡家家主深吸一口氣,對著楚言拱手一禮,麵上仍在強撐:“楚家之物悉數奉還,以示我蔡家賠罪之意。”他一揮手,一個匣子就飛到楚言麵前。


    楚言打開匣子翻了一遍,確認不少,才點點頭。


    蔡家家主驚訝於楚言的記憶力,細思極恐。看了看身旁六神無主的朱家三長老,眼神裏浮上些鄙視。朱家二長老和三長老都是朱家精英盡失之後渾水摸魚自立的,實力差不說,這腦子也是不清醒,都這種情況了,命都要沒了還在計較東西。


    楚言提高音量提醒:“朱三長老!”


    朱家三長老仿佛被開水燙到般一個激靈:“我還!我還!楚家主,隻是地契都不在我身上,我這就迴家取!然後馬上派人……不!我親自給您送過去!”


    朱家本來也不成氣候了,跑不了。


    楚言這才滿意,直接向外走去,丟下一句:“你們最好期待我到家時我夫人已經在等我了,不然我可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剛送了一口氣的幾人忽然又臉色蒼白,蔡夫人又抓著蔡家家主的胳膊晃:“這……這可如何是好?那落晚她肯定是……活不了了啊!”


    蔡家家主也不甩開她,隻是愣在原地喃喃自語:“現在還能如何,祈禱她命大吧,不然,就是祈禱我們能活一天算一天。”


    朱家三長老有些摸不著頭腦:“她又沒有瘋癲,如何會活不了?”


    蔡家家主長歎一聲:“現在告訴你也無妨了,那河裏困了一頭萬年妖獸,就是千年前晚意星君降服的那隻辟邪,若是溺死還好,怕的就是她想從河裏遊出去,那是一定會驚動辟邪的啊,她如何還能有命!”


    朱家三長老也白了臉色:“這下可當真是要被你害死了!”


    現在沒有別人,蔡家家主也無需再偽裝,冷哼一聲:“你還不快迴去給楚言送東西,不然,你肯定會死在我們前麵!”


    朱家三長老喟歎一聲,匆匆走了。


    辟邪,形似獅,頭有兩角,身有翅,尾似鹿,是個十分貪吃,並且隻進不出的妖獸。相傳千年前它因為貪吃而吞了不少洪水中裹挾的人類,其中有不少還是活人,怨靈在地府告狀,傳達到神界,晚意星君下界將其降服,鎮於此處,改名辟邪。從此民間多用其形態的玉石金器作鎮宅辟邪之用。


    前麵說到落晚囑咐完楚言就下了水,下潛了一小段,就見不遠處結界中的朱紫瀧正百無聊賴地蹲著畫圈圈。


    落晚忍住笑意,遊到結界前敲了敲:“可以了,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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