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晚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明顯狀態不對的楚言自己對上王梓。不敢再出聲,也不敢貿然衝擊防護牆,怕影響到他給他添亂。


    王梓雖然對於楚言能把自己打退有些驚訝,但是也沒太當迴事:“迴來了好啊,不自量力!先收拾了你,你們照樣一個都跑不了。”


    楚言一言不發,隻專心禦簫。熾羽蕭聲渲染出一種濃重的哀慟。他發絲亂舞,衣裳獵獵作響,墨色的音符在身周雜亂無章地飛速旋轉起來,帶著撕裂一切的氣勢朝著王梓席卷而去。


    王梓不可置信地質問:“怎麽可能,你已經……”


    楚言冷冷地打斷:“誰讓你們把主意打到晚晚身上!”


    落晚隻聽得王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視線卻被楚言擋住。等到防護牆外漸漸平息下來,當真是白茫茫的一片真幹淨。


    徹底撕碎了嗎?落晚腦中一閃而過這個念頭,馬上就被楚言吸引去了注意力。


    楚言仍是背對著她,語氣帶上幾分隱忍:“晚晚,安心待在裏麵,不要出來。”


    楚言突然暴增的傷害力,還有他現在身旁仍在劇烈波動的氣流,都讓落晚心生警覺,也不知道是否是用了什麽禁術,對他自己有沒有傷害。先開口語氣安撫:“哥哥放心。”


    楚言繃的筆直的背脊似乎略彎了彎,踉蹌幾步走到落晚對麵的樹下,盤腿坐好,努力調整氣息。落晚緊張地盯著他的情況,見他眉頭緊皺,身周又浮起一層墨色的音符高速的旋轉碰撞,仿佛要衝破什麽束縛。心中急切,便開始彈奏靜心之曲,讓自己保持冷靜,也希望多少能幫到楚言。


    楚言隻覺得渾身被撕扯的生疼的經脈仿佛被溫柔的手輕輕撫過,橫衝直撞的墨色音符也仿佛終於找到了既定的軌道,開始按部就班地運行起來。他鬆了一口氣,繼續專心引導。


    落晚雖然漸漸平靜,但眼睛卻不敢離開楚言,看著他眉眼漸漸舒緩,看著他身周的墨色音符融入身體,身旁恢複風平浪靜,然後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落晚身前的防護牆也失去效果。


    落晚幾乎是撲到了楚言身邊,顫顫巍巍地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察覺到他氣息平穩才鬆了一口氣。“大概是力竭了。”落晚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脫力的後仰靠到樹幹上,把楚言的頭放到自己腿上,還幫他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最後放了個能容納兩人的護體仙障。


    “開什麽玩笑,我還沒開始追呢,人怎麽能掛了?”落晚有點暴躁,對於楚言的炮灰命深惡痛絕,“我福氣大,以後跟我在一起,福氣也會傳染給你的。”伸手描了描楚言的眉眼,繼續碎碎念,“你一定要活的好好的啊,不然在這個坑爹的遊戲裏,我得多無聊啊……要好好的,一起陪我到最後……”


    到底是被拚死護著,又是本來就有好感的人,怎麽可能心裏沒有觸動。落晚看著睡得一派安然的楚言,眉眼溫柔:“估計也是難得睡得這麽香吧,多睡一會兒。”看著看著,自己也合上了眼。


    不過落晚睡得不算安穩,還做了個夢。


    原來自己小的時候身體很不好,小楚言就背著自己四處找大夫,在床前照顧她,一熬就是一個通宵;後來到了王家,還日日用法力幫她驅趕體內的濕氣,治好了她從胎裏帶來的寒症。


    對於自己這個撿來的妹妹,楚言當真算的上是盡心盡力了。而這種迴憶的方式不同於穿進遊戲之前讀劇情看冷冰冰的文字,落晚的情緒跟夢中相通,和楚言相依為命的體驗感愈加清晰。


    楚言率先醒來,馬上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昨日破損的經脈已經複原,更顯堅韌,體內充沛的法力無不顯示著勃勃生機。他坐起身,轉了轉手腕,轉身才發現自己一直枕著落晚的腿。


    秘境裏的陽光從樹葉的間隙投下來,在落晚白玉般光潔的臉上落下斑駁的光影。楚言見多了她撒嬌賣萌的嬌憨模樣,倒是頭一次見她就這麽安靜的睡著。不,還是有一次的,是在平時刷怪的地方的青石旁那次。是從什麽時候起,晚晚變得這麽依賴自己了?


    楚言脫下身上的外套,皺眉看著上麵的血跡,使了個清潔術,才輕輕蓋在落晚身上,目光在她乖巧的睡顏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便也靠在樹幹上,一隻胳膊墊著腦袋,難得發起了呆。


    偷得浮生半日閑。


    修仙之人當是不畏寒潮,可是從小的經曆和習慣,讓楚言總是想讓落晚暖一點,再暖一點。


    落晚皺著眉不知道嘀咕了些什麽,晃了晃腦袋,沒把自己晃醒,倒是靠上了楚言的肩膀。


    楚言偏頭看她,忍不住嘴角上揚。心裏想著,這樣也不錯。雖然過程驚險點,結局是好的就行。反正自己身處險境都習慣了,甚至這次因為有晚晚,已經順利多了。至於王家,楚言眼神冷了冷,本來還想再隱忍些時日的,如今開了頭,就順勢一直做下去吧。


    楚言昨日離開是去找到了熾羽蕭對應的曲譜,原本沒有想急功近利馬上突破,也是想隱藏一下實力。誰知道王梓突然出現想對晚晚不利,情急之下提前吸收了曲譜,強行提升到大師境界。但身體卻因為還沒有完全做好準備而接受不了曲譜的強度,險些經脈寸裂成為一個廢人。他憑著驚人的毅力和過人的身體素質,借不受控肆虐的法力撕碎了王梓。又怕自己不受控的時候傷到晚晚都不敢放人出來。當時的情形是真的很惡劣,好在晚晚彈奏了靜音曲。


    楚言眼神幽深,晚晚,就這樣吧,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落晚總算從小時候的過往中掙紮出來,一睜眼就對上了楚言的眸子,本該是繁星點點的璀璨,卻蒙上了一層陰霾。


    落晚咬牙,我落晚就是灑水車,就不信除不了這汙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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