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言破了騙局,引得藏於暗處的打手追了出來,正好看到從路口走出來的錦歌和趙朝同二人。他隻打上一眼,就知道他們的大概身份了。也是,就那二人身上那明晃晃的校牌,上書著“致升學院”四個金紅的大字,想讓他這種眼神兒強大的人不注意到都很難。


    原想著看看這二人的品行如何,沒想到他們還真熱心,嘖嘖嘖,就是手太利索了!


    付言低頭看著坐在地上兀自呻.吟的大漢,搖搖頭,年輕人啊,就是年輕,瞅瞅,這手下的,可真狠哪!


    他彎著笑眯眯的眼,衝著錦歌道:“喏,這就是事情的來龍去脈,估計一會兒警署的人就要來了,咱們……不走麽?”


    錦歌和趙朝同麵麵相覷,這人真是連續突破在他們心中的印象啊!


    趙朝同也想走,雖說這算得上是見義勇為、樂於助人了,可要真被警署的人帶去盤問,這沒有半天的時間也迴不來,學校裏還有事情需要主持呢……最重要的一點,他這親自接人,把助手和客人都接到警署去了,這再開學的學生會改選,會不會有人借機生事呢?雖說這是做好事……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學長,咱們走不得哦。”錦歌自然看出趙朝同的想法,雖然想不通他是怎麽旋轉出這麽二的想法來的,但是該說的話,她還是必須說,“學長,你低頭看看胸前帶著什麽呢!”


    趙朝同腦子一頓,趕緊低頭看,呃,這麽明顯的校牌……可真不能讓人忽視啊!


    錦歌眼含意味的看著趙朝同。側身用他能聽到的聲音,輕道:“今天雖熱,可人還不少,這要是讓騙子走丟了,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受騙呢。”


    這話雖然說得是騙子,可其中的真意卻是告訴趙朝同:留下,你這做好事兒的舉動就沒人敢質疑;走了。才好壞憑人說呢!再說,你穿著學校的製服、戴著明顯的校牌,誰看不出來誰呢?真當人家旁觀者的眼睛是裝飾物呢!你就是躲開了,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何況,你一個做好事兒的,怎麽跟做壞事兒的人一個思維模式啊!


    趙朝同自然想得明白,錦歌話一出,他也知道自己想歪了。唉,這都是被最近的強勁競爭鬧得。


    他歎口氣。看向付言:“南山先生,可能還得勞您多等一會兒,您看……”


    “不礙的、不礙的!”付言擺擺手,“多看一會兒熱鬧也挺好!我琢磨著,去到學校也沒甚意思,現在的小娃娃們啊。真是一點兒朝氣也沒有呢!”


    趙朝同一頭的黑線,好家夥,這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位泰鬥大師在說話呢!雖然您也是大師,可好歹您還年輕得很!看意思也沒成年,您這口氣才是沒有朝氣好不好!


    趙朝同心裏感覺有什麽東西,一群一群的在狂奔,那種抓狂的感覺,好像是在給他的吐槽做伴奏。


    付言看了看錦歌,聳聳肩,又道:“我觀你天庭飽滿,麵色紅潤。眼清眸亮,眉濃耳圓,是個有福相的。做事當順遂,可若是整天愁雲籠額,那可就會破了福相哦!”


    趙朝同本來還有些煩悶,但見付言一臉認真的和他說話,說得都是讓他心裏暗喜的吉祥話兒,便是安慰之言,他心裏也開闊了許多。想到南山先生在滬市的大名,琢磨著人家是大師,怎麽也不至於忽悠自己,便當真放開了心,這心中濁氣一丟,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也不一樣了。


    付言點點頭,拍拍趙朝同的肩膀,老氣橫秋的點評:“這樣做就對啦!年紀輕輕的,可不能學那種沉聲悶氣哦!太沒有朝氣、太不蓬勃昂揚啦!”


    “是!”趙朝同雙眼綻光,很有幹勁兒的點頭應是。


    這可讓一直在心裏悶笑的錦歌笑壞嘍,這趙朝同沒看出來,錦歌卻看得真真兒的,要說那付言有多大本事兒,錦歌確實不知,但是就剛剛那幾句話,人家卻是當吉祥話兒說的,你看付言的眼睛,是不是在幽黑幽黑的眸底,暗轉著幾點笑意的光澤?


    可是趙朝同學長卻當了真……想到這裏,錦歌心裏也有點兒歎息,這要是一路順遂還好,要是真受點兒打擊,估計會更消沉吧。


    “人的麵相,可不是一層不變的,全因個人行事做派、心地行則而變化,所為天道天理,正是如此。”


    付言的話讓趙朝同一個勁兒的應是,錦歌卻知道他是說給自己聽的,看著那流轉著光芒的黑眸,錦歌一提氣,剛要說話,就聽剛剛那個嬌媚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哎呦呦,三位聊得可真盡興啊,就不知道被你們忽略的人感受如何啦?”


    錦歌在心裏汗了一聲,剛剛這個聲音響起來,他們三人隻瞥了一眼,就又說開話了,還真把那人忘到了一邊兒,隻是……為什麽會沒有注意到這人呢?挺漂亮、挺時髦的一姑娘啊!


    的確,這個一直試圖找存在感的姑娘很漂亮,她那高挑窈窕的體態、修長白嫩的雙腿、挺直豐.滿的.胸.前.臀.後、狹長的鳳眼、鼓挺的鼻梁、飽滿紅潤的雙唇、含笑流轉的黑眸、波浪黑潤的秀發,真是算得引人遐想啊!


    錦歌在看她第二眼時,已經想起資料上的信息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賽可西模特隊幕後發起人——段夫人……的小姑子,段靜是也。段家那位悲催的段老爺,是她的嫡兄。


    段靜一亮相,趙朝同那眼睛算是看上去就粘住了,輕易拔不出來了。


    錦歌看了付言一眼,見他輕輕頷首,像是打招唿,隻是唇角微不可見的下滑,看出他心裏那種淡淡的不耐。


    “啊,警署來人啦!”人群裏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就見警署巡察隊的人扛著槍撥拉開人群,走了進來。


    “這是怎麽迴事兒?”帶頭的隊長神色嚴肅的吼了一句。


    付言一擺手,對著人群道:“警署的人來了,有受騙的就一塊兒過來!”


    他神態自如悠閑,不知道的,以為是警署的高層在指揮呢。


    “蘇學妹,咱們也過去吧!”趙朝同雖然眼睛還往段靜那裏瞄。但到底知道輕重緩急,喊著錦歌配合警署的盤問。


    於是乎,剛剛吸引眾人目光的段靜,又被無視了。


    ……


    事情解決的很快,因為付言的一聲吆喝,出現的受害者和證人太多了,巡察隊的隊長也懶怠將人都帶迴警局,便直接在大道邊兒上開始盤問。這種露天辦案很新鮮,於是。不但原本看熱鬧的人不走了,竟然還湧來更多閑著沒事兒湊熱鬧的人。


    雖然場麵顯得有些囂亂,但人多也有人多的好處,大家七嘴八舌的就將事情還原過來,這筆錄記得快不說,還有人親自帶人去追剿騙子“老巢”。當然,這會兒黃花菜早就涼了,除了地上的大漢以外。人家早就跑掉了。


    巡察隊的這位隊長卻不煩惱,因為人群裏有位素描高手,在大家零零星星的描述中,將騙子的畫像描繪了出來,交給大漢辨認。有了人證、物證、畫像,後麵兒的事兒,就是警局另一組人的活兒了,他的工作已經圓滿完成,這種高效率高質量的辦案過程,讓巡察隊的這個隊長笑彎了眼睛。


    攏共折騰了一個小時左右。巡察隊的人帶著大漢和證據走了,人群也漸漸散開。


    錦歌和付言鬆口氣,打算先迴學校再說。誰想,那趙朝同還記著段靜呢。


    他快速的以自身為軸心,轉動了三百六十度,正反轉了兩圈兒,還真讓他看到站在不遠處發呆的段靜。


    估計這姑娘還沉浸在震驚模式中沒出來呢,也是,這麽一個讓人驚豔的美人兒,讓人三番五次的忽略,的確挺打擊她的。


    不過,今兒這位美人兒的抗打擊能力還是有發展空間的,人家在趙朝同興衝衝的打招唿時,已經漸漸恢複過來。


    隻見她抬手推推發梢的彎卷,揚起一個很是陽光的笑,開口道:“相見就是緣分,這日頭怪大的,不如咱們就近喝杯清茶緩緩暑氣,也認識認識,如何?”


    她這話一出,錦歌這才注意到,他們幾人身旁矗立的,正是一間古香古色的茶樓——茗閣。


    按理說,段靜的邀請有些唐突,以錦歌的謹慎、付言的懶怠,是不願意湊過去的,隻是趙朝同……不知道他是不是被付言開解的過了頭兒,以為自己萬事皆順,就不用太過努力了;還是他被美色迷了眼和心,總之……他竟然自作主張的答應了下來。


    錦歌心裏有些厭惡,正想著推脫,就聽耳邊傳來一個極小的聲音:“有些事兒,躲是躲不開的。”


    錦歌一怔,想起段靜身後那個女人來。


    那人,不是一直想和致升雜誌搭話麽。


    錦歌她想是這麽想,可誰也不願意被人說出心中所想來。


    她看了付言一眼,笑道:“付學長真是能掐會算……隻是,看看趙學長的做派,卻是付學長說得太多了。”說完這話,錦歌臉色一紅,心道,人家多少也是好意,自己得了便宜還刺人,卻是有些不厚道了。


    錦歌正想著要不要道歉呢,卻聽付言笑道:“我自說我的,至於,聽不聽、怎麽聽,則是別人的事兒了……難不成,就為了旁人耳根清靜,我還要封嘴不成?那還有什麽意思啊?”


    這種欠揍的語氣、欠揍的話,讓錦歌笑了笑,嗯,是咬牙切齒的笑了笑;然後,便直接息了要道歉的心思,大步走上了台階,往客棧樓上而去。


    若是錦歌有後視眼,就會發現後麵付言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很和善的那種。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蘇錦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夢倚闌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夢倚闌柵並收藏蘇錦記最新章節